羅煒與禿鷲的實力相差太過懸殊,戰(zhàn)斗又開始得太過突兀,當余飛趕過去的時候羅煒已經(jīng)死了,身體多處骨折,死得痛苦而凄慘。
之后不久,老頭兒和方浩也跑了過來,指著羅煒原本的房間大叫。
“專員大人,這個羅煒簡直是喪心病狂,他不只敢來偷襲您,甚至又在他自己的房間里殺害了一個可憐的女人!”
“嗚嗚,是的,這個羅煒,他不只殺害了許婷,今夜竟然又殺害了我的妻子張慧?!狈胶茢[出一副悲戚的樣子。
眾人重新在一樓大堂內(nèi)聚集,禿鷲坐在長桌旁,臉色難看至極,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直接將大堂的長桌拍成散架。
“這該死的羅煒,真是不知好歹!”
疑犯畏罪反抗被他直接擊斃,可他這次白跑了一趟,什么好處都沒有撈到,心情已經(jīng)惡劣到極點。
周全依舊笑瞇瞇,反倒像是心情愉悅。
“這次真不愧是禿鷲大人您親自出手,沒想到這么快就解決了驛站的糾紛問題。一開始我還好奇為什么您不急著查看尸體,也不急著審訊疑犯,原來都是欲擒故縱之計,等著羅煒這喪心病狂的歹徒自投羅網(wǎng)?!?p> 禿鷲深深呼出一口氣,沒有說話。這里的事情已經(jīng)了解,沒有撈到好處,他已經(jīng)感覺十分晦氣,準備盡快動身離開了。
老頭兒和方浩也是巴不得這位專員大人早早離開,對他一陣點頭哈腰,阿諛奉承。
偏偏在這個時候,有一個不太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
“真的只有這么簡單么?”余飛淡淡插口,目光掃視著老頭兒和方浩的眼睛。
“這事不已經(jīng)再明白不過了么?羅煒殺害了許婷,他畏罪,知道自己逃不過禿鷲大人的法眼,所以自不量力地趁夜偷襲禿鷲大人,被大人反殺而死?!崩项^兒道。
“真是這樣么?”余飛凝注著老頭兒的眼睛,把他盯得有些心虛。
“這整件事情從最開始就有疑問,我層聽張慧說過,你們之前已經(jīng)死掉了兩個隊員,他們是怎么死的?”
老頭嘴角抽了抽,揚起頭道:“他們也是被羅煒這個喪心病狂的瘋子趁夜偷襲而死的!”
“是么?”余飛玩味地站起來,踱了兩步,“我聽說那兩個隊員都是睡夢中被人割了喉嚨而死的?!?p> “不錯!”老頭道。
“可我卻從來沒有見過羅煒用刀,或使用其它任何鋒利的東西?!?p> 老頭兒冷笑:“羅煒平時不用刀,卻不代表他偷襲殺人的時候也不用刀?;蛟S他本來就對我們大家藏了一手,他本來就是個用刀的行家?!?p> “哦?用刀的行家......可他夜襲禿鷲專員的時候有沒有用刀呢?”
老頭兒閉上嘴,臉色不太好看。羅煒的確沒用刀,因為羅煒根本就沒有刀,他也根本就從來都不用刀。
“他們也可能是被大方大同兄弟殺死的,或者是被許婷殺死的,現(xiàn)在他們都已經(jīng)死了,完全死無對證,這有什么意義?”方浩突然插嘴道。
“不管是誰殺的人,為什么這個人每晚只殺一個人呢?他大可以趁夜多殺幾個,或者干脆一夜間把所有隊員全部殺光?!?p> “這,這與發(fā)生在驛站的案件無關(guān)!”方浩的臉色有些發(fā)紅,也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羞愧。
“好,那再來說說許婷的死。你們都說許婷是被羅煒殺死的?”
“當然,這是證據(jù)確鑿的事情?!狈胶频?。
“可羅煒身為一個老員工,深知道公司驛站不允許私斗的規(guī)矩,他為什么要在驛站里殺人?他為什么還特意在死者尸體上留下那么清晰的手印讓大家來指認他?”
“這,因為,因為他已經(jīng)喪心病狂了,他瘋了,什么事都干得出來?!狈胶平械?。
“就算他瘋了,又為什么特意帶咱們來驛站呢?他大可以不必這么做,他可以在來這里的途中直接殺光所有人?!?p> “只有羅煒有許婷房間的備用鑰匙,而且許婷脖子上的指痕和他的十指完全對應,就是他殺了許婷,有什么可說?”老頭道。
“就算是他殺死許婷好了,那么他的實力遠高于許婷,為什么特意要用掐死她這種麻煩的方法?為什么這樣愚蠢地在許婷脖子上留下痕跡?”
“羅煒本就愚蠢,我們怎么知道為什么。他要不蠢,怎么會以卵擊石去襲擊禿鷲大人,他簡直就是找死?!狈胶平械?,他只希望這案件早點結(jié)束。
余飛卻是突然用手指向了方浩。
“你說得很對!”
“我,我說什么很對?”方浩愣了一下。
“你說羅煒趁夜偷襲禿鷲專員的行為簡直就是找死。”余飛轉(zhuǎn)頭面向禿鷲,“專員先生,你說這個羅煒有沒有這么蠢?不只如此,他剛剛還干了一件更蠢的事情,他明明知道驛站不準殺人,明明知道現(xiàn)在驛站已經(jīng)被周全封鎖,又有專員先生你在此坐鎮(zhèn),他竟然還明目張膽的在自己的房間里殺死了張慧?!?p> 禿鷲皺起了眉頭。
“你到底想說什么?”
“很簡單,我想說,或許許婷的確是死于羅煒之手,羅煒也的確偷襲了禿鷲專員,可羅煒卻沒有那么蠢。”
“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余飛又轉(zhuǎn)回頭看向老頭兒和方浩,“我懷疑羅煒是被人控制了,并非出于自愿。”
他繼續(xù)道:“來這里的第一晚,羅煒一定半夜起來過,離開過房間。而那時和他在一起的張慧也一定注意到,所以張慧為羅煒作證的時候才顯得那么猶猶豫豫?!?p> “有人在夜晚控制了羅煒的行動,讓他去殺死許婷,還留下了明顯的證據(jù)。所以第二天羅煒并不知情,還自己主動伸手去和許婷脖子上的指印比對。”
“以此倒推,你們采礦小隊之前死的人很可能也和這有關(guān)。我懷疑有人控制了許婷,利用許婷的鐵鞭潛入營帳殺死他們。之所以每晚只殺一個人,或許是因為這人控制別人的時間有限?!?p> “鑒于每次都是在大家睡著的時候才出現(xiàn)事故,我懷疑這人擁有的能力是控制睡夢中的人,或者是控制別人夢游。鑒于同時在兩個殺人現(xiàn)場除了老頭兒和方浩其他人都死了,所以我懷疑擁有控制別人夢游能力的人就是面前這兩個人其中之一?!?p> “如果是老頭兒擁有這個能力,那么在第一晚他控制羅煒去殺死許婷,方浩就在他身邊,一定是個知情人。我懷疑老頭兒利用了方浩的仇恨心理,方浩的妻子張慧被羅煒占有,他懷恨在心,老頭兒承諾給方浩留下報仇的機會,讓方浩幫他保守秘密,甚至配合他的行動?!?p> “剛剛老頭兒控制羅煒去偷襲禿鷲專員時方浩必定也沒有閑著,他終于得到了向自己妻子報復的機會,他趁機去了張慧的房間,將她拖到羅煒那里,并殘忍虐殺致......”
“哼!”
老頭兒不肯再讓余飛說下去,重重地哼了一聲打斷余飛的話。他甚至還能夠保持笑容,向著余飛鼓了鼓掌。
“小子,你這故事編的可真不錯,可終究只是個天方夜譚的故事而已。你有證據(jù)證明這一切么?”
老頭兒盯著余飛,嘴角的笑容漸漸擴大,他做事從來滴水不漏,他從來也沒有給任何人留下過任何證據(jù),他對此胸有成竹。
余飛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但他的臉上也同樣保持著笑容。他對老頭兒攤攤手。
“的確沒有證據(jù)。”
“哼,既然沒有證據(jù),那老頭兒我就勸你不要血口噴人!”
“有沒有證據(jù)還重要么?”余飛又看向禿鷲,“我剛剛已經(jīng)細數(shù)了羅煒的種種不自然行為,想必專員先生自然會有定奪的,不是么?而且......呵呵,我們在坐的所有人都曾經(jīng)與老頭兒和方浩接觸過了,如果他們兩個之中的確有一人擁有這么詭異的能力,那么下一個夜晚,下一次夢游的時候,難保被人控制的就不會是你我。”
老頭兒的臉色已經(jīng)變了,變得一片鐵青。
因為他看到禿鷲正緩緩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