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神祇的隕落之地。】
【如果我的預(yù)料沒有錯誤的話，其中的一位，應(yīng)當(dāng)是代表著戰(zhàn)爭與勝利的女神?！?p> 【祂是手持著的，是象征著“永恒勝利”的赤紅長矛，以及“永不破落”的堅固重盾，同時，祂也被稱為圈養(yǎng)著駿鷹的戰(zhàn)爭女神?！?p> 【祂所在的地方即為戰(zhàn)地，祂所庇佑的人群將會擁抱勝利?！?p> 【祂的號令是勝利的號角，傳遍所有的大地，給祂的敵對者帶來絕望與潰敗。】
【祂應(yīng)當(dāng)是與某個未知的存在，于此地進行了一次持續(xù)長達一個半月的爭斗。盡管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祂最終不幸地被那個存在殺死，隕落在了那片丘陵之地?！?p> 全身泛著柔和白光的神明，在銀白色的意識之海中，冷靜地如此分析著。
【奈爾，雖然我并不建議你一開始就參與進這種嚴(yán)重的事態(tài)之中，畢竟隕落的是一名擁有正職的神明，就算是我也無法預(yù)測到這背后隱藏著什么危險。】
【但這有關(guān)于“平衡”?！?p> 【所以我只拜托你，拜托身為我最初的、也是唯一的眷者的你，前去回收可能存在的，神祇遺留事物?！?p> 【尤其是祂司掌的權(quán)柄。那是常駐有爭斗領(lǐng)域，以及隱藏有必勝法則的至高權(quán)柄，是不能任由無知者與背德者隨意掌控的事物?！?p> 【一旦落入他們的手中，這個世界就只能就此滑入無法回歸的“深淵”?！?p> 熄滅了將盡的燭火，與黑暗中，奈爾勾起一側(cè)的嘴角，在心底無聲地微笑了一下。
“我曾在‘您身前’以‘我的名’起過誓，您的意志既是‘我’的意志。
“那么，如您所愿。
“這是我身為眷者，本就應(yīng)當(dāng)做的。”
他在心中默念道。
“無論是用什么方法。”
……
黑夜?jié)u長的日子總歸有些難熬，往常仍是清醒的時候，如今到了這個時間就得早早地準(zhǔn)備好梳洗等事務(wù)。
不過好在還不是最長的那幾天，黎明依舊早早地到來了。
伴隨著厚重整齊的鼓聲，與渾厚悠長的號角之聲，早早用完餐食的人們陸陸續(xù)續(xù)地走出了居住的營帳，自發(fā)有序地前往了營地西部的空地之上，等待著第一日比試的正式開始。
“這又是在做什么？”
剛出門沒多遠，奈爾就看見有一個個挎著由細柳條編織成籃子的草原姑娘，正互相間隔了一段距離，不斷地在相鄰的幾頂營帳間來回走動著。她們微笑著，遞給或經(jīng)過、或自行走至面前的人們什么東西，而后在互相撫胸躬身行禮之后，錯開走向下一人。
用營業(yè)式的微笑接過分發(fā)來的事物，同前幾個人一般有樣學(xué)樣地回了個禮，等到那名姑娘走遠之后，奈爾這才低下頭，仔細地打量起手中的事物。
是一塊看起來質(zhì)地十分普通的扁平石塊。
灰白的色澤，適中的硬度，沒有額外的碎屑與劃痕殘留，除了原本應(yīng)當(dāng)十分銳利的四角已經(jīng)被人為地打磨成較為平整的小圓弧之外，看上去就和普通的石塊一樣。
“這是用來磊起‘鄂博’的‘被祝福的石塊’?！弊咴谝慌缘陌⒅Z在身邊小聲地科普道，“它代表著祝福、希望，天空、大地以及山的象征，是草原民祭祀用的主要道具之一。
“如果不清楚該怎么做的話，一會注意我和姐姐的動作，跟著做便是了。”
人群依照著昨日阿爾斯蘭·卡裘德洛在講述啟幕詞后，附加宣布的各項事宜，向著西邊聚集。
從最初零零散散的一個個獨立的個體，漸漸與相熟的人、同族群的人一起，匯聚成了三兩成群小型團體，再依照著每隔一段路程就有的，披著潔凈白麻斗篷、手持奇異彎曲木杖的、祭司樣的人的指揮，聚集成了一條長而有序的隊列，蜿蜒著依次向著前方走去。
基地極寬、丈量極高的石塔出現(xiàn)在了視線的盡頭。而在其上，則是一條條扎有代表各部族的旌旗，以及象征性的彩色旗幟的細長繩索匯聚在了塔頂?shù)恼行奶?，分散著，系在了一顆生長在石塔頂端的柳樹、延伸出來的較粗的枝條根部。
大概是光照的原因，高處的柳條之中總給奈爾一種不小心直視了太陽正中的輕微刺痛感——然而此時的陽光才剛剛攀升至離地不遠的地方，按理來說完全影響不到足有十來米高的石塔頂部，就算確實影響了也不會將光線直接調(diào)轉(zhuǎn)折進奈爾的眼中。
幾十名與之前同樣身著白麻斗篷的人，圍繞著站在石塔的最外圈附近。他們持著的彎曲木杖都統(tǒng)一被筆直地插在了身前的地上，閉著眼雙手合十，不斷地念誦著難以聽懂的經(jīng)文。
他們呈現(xiàn)將石塔包圍的陣勢，面朝石塔，間隔了同樣的距離圍了一圈，唯獨以人群切入的地方做為正中位置空開了三個位置的距離。
穿著讓人聯(lián)想到熾熱火焰的艷麗紅衣少女站在祭司們空出的位置右側(cè)，在接過眼前的人雙手中托起的石塊后，對著完成行禮的人輕輕一笑，而后由她身后站著的一名侍女邀請對方走入祭司們構(gòu)建的圓環(huán)之中的同時，將手中的石塊交給另一名負責(zé)監(jiān)督磊石的侍女，有序地將之磊上石塔。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跟著大家一起做就對了?！鼻欣蚯那目窟^來和自家的弟弟咬起了耳朵：“早在之前法師塔的和行會的大師們都已經(jīng)證實了，這世界上并不存在那些我們一直以來信仰的神明。
“不過，‘有愿必應(yīng)’其實只是碰巧遇上的小概率事件，大多數(shù)的時候，與期許的愿望相背才是常態(tài)。他們又為什么要做這些來欺騙自己呢？”
“少說點吧你，”阿諾看著自家腦殼時常脫線的姐姐滿臉迷惑的色彩，還是狠心低聲呵斥道，“好歹在別人的地盤上，有什么我們走遠了以后再說。
“馬上就到你，記得我昨天晚上睡前和你說的要點，別做錯了?！?p> “哦。”
切莉露出了少許委屈的神色，扁了扁嘴，而后跟上了前面人的步伐，而后帶著恰到好處的淺笑，走到那名少女祭司的身前，將手中托起的石塊雙手遞過。
——不過，這可不只是完全在做些欺騙自己的行為。
奈爾趁著自己之前還有兩人在完成儀式的空襲，仰頭看了看隱藏在半空中透明的光幕，又瞥了幾眼臨近的幾名白麻斗篷祭司身上，騰起的細碎光霧。
他眨了眨眼睛，眼中所見的恢復(fù)到了與一般人無二的情況，而后假裝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地走向了正微笑著等候著他的少女祭司。
輕微地穿透過什么的異常體感從全身一閃而過，如果不是他的感官足夠敏銳，恐怕就會同他人一樣直接忽略過去。
——也就是說，這種參拜磊石的祭禮，其實是真實有效果。
——唯一的問題在于，其效果如今已經(jīng)減弱到快要消失了，甚至連祭禮的本身都只能勉強維持。
“愿慕達拉的光輝庇佑你?！?p> 接過遞來的石塊，等到奈爾也同之前的人那般向著眼前的石塔行完撫胸禮之后，少女祭司用悅耳的聲線，輕聲說著同之前所有人都說過的話。
“愿你能夠在取得在之后的比試?yán)硐氲某煽??！?
姚如冰
*注：此處的慕達拉為參考真實的那達慕的魔改，與那達慕本身的相差很大，具體建議自行前往體驗（劃掉。 如有雷同，純屬借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