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洛斯船長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面孔毫不在意這種小問題,就像一位大度的富豪不會在意小小的虧損一樣。大海的男人身上都有一股豪邁的氣質(zhì),這股氣質(zhì)具現(xiàn)化的結(jié)果就是:“亞特魯,蘭可莎小姐,十分抱歉,作為船長無法提供良好的服務(wù)?,F(xiàn)在條件匱乏,我們也只能夠直接用手了。”
“唉……”兩人異口同聲的嘆了一口氣,又同時對視了一眼,看見了對方眼里的無奈。
一個是貴族大小姐,一個是現(xiàn)代文明社會的青年,誰會有用手抓菜吃的經(jīng)歷啊!而且還是湯漉漉的魚,待會不把手上的皮給燙掉了就已經(jīng)算好的了。
在兩人為難的時候,其余三人早就開始動手了,魚肉看起來白白嫩嫩的,應(yīng)該是肉質(zhì)鮮美的。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調(diào)味料,這么吃起來會有點腥氣,而且很淡,也就只有聞著最香了吧。
“亞特魯先生,你知道今天追你們的那個怪物的來歷嗎?我聽薩哈德先生·說你叫它異特龍?!?p> 呼,呼~他吹著氣,撕下了一塊背部上看起來比較沒有骨頭的肉,不停地吹著:“詳細情況我也不是很了解,但這是應(yīng)該在幾千萬年前就滅絕的生物,我實在很難以想象這樣的東西在現(xiàn)在這個世界還能看到?!?p> “本該滅絕卻神秘出現(xiàn)的生物嗎……”在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這撲朔迷離的真相背后,到底隱藏著什么呢?
誠然,這個世界上確實有太多亞特魯沒有看到過的東西,但是恐龍確實是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個時代的產(chǎn)物。
“總而言之,我們要想個辦法,加強這個山谷周圍的防御,建造防御工事和瞭望塔,這里是我們的總部,不能被野獸們輕易擊破!”多奇吐掉嘴里的魚骨,擦了擦嘴道。
這種東西永遠是說著比做著簡單,單單是從哪里去找那么多的木材就是一個大問題,如何運回來,如何分割木材,如何在沒有繩子的情況下把木頭綁到一起。
“燙!”他不自覺地皺了一下眉頭,深吸了幾口氣,想要冷卻一下被燙到的舌頭,眼睛里的點點淚光被他使勁的給憋了回去。這該死的魚肉,竟然敢燙我,我一定要狠狠的咬死你!……雖然你可能早就已經(jīng)死了,不過不管了,可惡!
他賣力嘎嘣嘎嘣的咀嚼著,仿佛是在向不共戴天的仇人復(fù)仇。
那皺著眉頭的可愛表情,讓其他人都是在心里暗暗發(fā)笑。
吃完難得的晚飯,亞特魯拍了拍自己的肚皮,那里仍然有著少許的饑餓感,這一頓晚飯只讓他有了三分飽而已,可以預(yù)料到晚上睡覺的時候一定會很餓。
飯后理應(yīng)站幾分鐘,保持身材不走形才對。蘭可莎繞著整片大空地慢慢地走著,良好的身材可不是說說就能保持的,這需要長久的堅持。
當(dāng)然,男性在這方面可能不太在意,多奇,船長,亞特魯都躺在原地,雙手支在后腦勺上充當(dāng)枕頭,這份難得的幽靜時光,沒有別的生物來打擾。
他們都忙了一天了,身心俱疲,現(xiàn)在躺在那里瞇一會也是極為正常的,至少蘭可莎沒有什么意見,沒有責(zé)怪他們行為不雅,特殊時期要有特殊時期的行為準(zhǔn)則。在這里拿貴族的那套來安排每個人的言行舉止簡直就是找死。
未來,到底會怎么變化呢?她背靠山崖,目光有些飄忽。大小姐向來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即使流落荒島,在她醒來的那一刻,她也沒有哭。因為她知道,哭沒有用,那只是懦弱的表現(xiàn)罷了。
說來有些矛盾,如此堅強沒有哭泣的大小姐,現(xiàn)在仍是感到了很大的迷惘,面前的一切都像被白白的迷霧所籠罩一般,不知道哪天就會冒出一個巨大的怪物,把他們?nèi)汲缘???吹搅私裉炷菛|西的出現(xiàn)以后,她就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了。
可怕的永遠不是面前巨大的危機,而是潛藏在暗處的未知,這是所有人類的天性。面前的危機尚且有解決的可能,但是對于那種未知的存在,人類是真的無能為力的。
“蘭可莎,別光在那里站著,你也過來躺一會啊,多舒服??!”亞特魯拍拍身旁的位置,熱情的發(fā)出邀請。
蘭可莎就像出神了一般,完全沒有聽到亞特魯?shù)脑?,左手捏著自己的右手手臂,一臉迷茫的站在那里,看的亞特魯心中不禁一痛?p> 曾幾何時,自己也像蘭可莎一樣,蹲在一個人的角落里,暗自神傷,那時候,有老院長他們拯救了自己。那么現(xiàn)在,輪到自己去拯救蘭可莎了,雖然說拯救可能不太準(zhǔn)確,但是大概就是這么個意思。
不能夠讓蘭可莎一個人待著,一個人只會越想越悲觀,他對于這個道理再清楚不過了。于是拍拍背后的灰塵,他站起身來,朝著蘭可莎揮了揮手,小步跑了過去:“去海邊吹吹風(fēng)吧,站在這里只會越來越悶?!?p> 無言的點點頭,蘭可莎拼命地甩了一下腦袋,想要抹去臉上的悲戚之色,恢復(fù)了正常的表情:“這里確實挺熱的,亞特魯,你自己去別的地方吧,我想要一個人靜一靜?!?p> 沉默片刻,他微微點頭:“好吧,不過答應(yīng)我,千萬不要勉強,不要鉆牛角尖,不管發(fā)生什么,我們都會保護你的……”
看著蘭可莎在夜色中徘徊的單薄的背影,亞特魯努力克制住了自己想要追過去的沖動,心里的事,外人是幫不上太大的忙的,這種心理障礙,只能靠自己來克服,想開了就是想開了,想不開只能永遠的陷進去。
他相信蘭可莎,足夠堅強,不就是要求生嗎?又不是掉進了地獄,這有什么好怕的,何況身邊還有這么多的人,不是一個人,就更加不用怕了。這個世界向來不會因為少了誰而停止運作,既然人類如此的不重要,那么在命運的規(guī)則里偷偷求生說不定也不是一件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