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你不想當將軍了?”尹逸軒有點奇怪,他知道凌憶想當將軍,為國捐軀,這是她一直堅守的夢想,若不是因為安安這件事,她早就在及笄禮后再重新回到邊境,繼續(xù)努力,隙皇代表的就是隙國,效忠隙皇,當上將軍,不信的話,如何效忠?
凌憶搖頭,“小兵小將如何不能報效祖國?”
“也是?!彼读讼曼c頭同意,“是我最近太拘泥于形式了。”
“接下來你要如何?安葬完安安之后?!?p> “……說不定留在邊境,幫你一起了?!?p> 她笑,“挺好?!?p> 待裴綺安遺體抵達,凌憶就近尋了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同尹逸軒一起挖土,然后將其放在棺材中,下葬。
期間,凌憶紅了眼,卻只是忍著淚不愿落下,死的太突然了,比當初得知她死的還要突然,雖然很快就報了仇,卻也情愿這種事情不發(fā)生。
這是她第二次葬人了,第一次是戚煜的妹妹,葬在美人秋的故土之外,第二次也就是這次,裴綺安,她的摯友,即將葬在隙國邊境,這個她一直想要效忠的故土周邊,諷刺的是,她的死,正是因這個故土的主人放棄了她,放棄了這個擁有者赤誠之心的女子。
來之前的路上,尹逸軒已經(jīng)將他的猜測講給了凌憶聽,其實說是猜測,倒不如說是確定的八九不離十了,他可不信尹逸春那個人會不知情,知情不報,還助紂為虐,要不是還有親兄弟這層身份以及他是個皇帝,他早就殺上門去了。
可他不行,說到底,明面上的罪魁禍首是霧國太子,可背后呢?是霧國,都是隙國太弱了,才會導致于此。
他暗下決心,一定要努力,雖然目前還沒有確定的方向。
他看看緊閉著眼睛,躺在黑色棺材里的安安,此時的她收拾的極為干凈,喉間的傷痕也被精心掩蓋了,看起來,除了臉色雪白,全然一個睡著的活人,畢竟她平時的臉色就一直很蒼白。
土挖完了,邊上挖出的土堆得老高,都是凌憶與尹逸軒兩個人的成果。
他們小心的給棺材上蓋,小心的將棺材下土,小心的鋪上泥土,然后立碑,至于碑文,尹逸軒直接將其拍賣之夜彈奏的那曲名填了上去,他問過,也是覺得那曲極為貼合她的身世,才會如此。
曲名,天知人怨。
天意自知,豈求人怨,唯獨隙國長存。
二人立于碑前,頷首默示,神情悲戚,許久許久,直至天色暗淡,燭光四起,才堪堪離去。
“我覺得還有些疑點?!币蒈庪x開后,留下一句話,“今日回去好好想想,還有誰能從此得益。”
“戚段死的太簡單了,安安也是。”
“……”凌憶看著仿若一夜成熟的他,竟一下子想不起來他以前的樣子,總覺得如今的他才是真正的他,為了尹逸春,故意示弱,而如今,都不信了,自然就把自我給露出來了。
她回到之前一直住的帳篷之內(nèi),將從隙國去到霧國再回來的種種經(jīng)過細細思索,卻還是找不到什么不對之處。
是什么呢?戚修與樊毅的真誠告知真相?還是死去的戚段與安安之間的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