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冬天好像格外的冷,第一場雪也下的比往年要早一些。但是這些對于那個村子里的孩子們來說,卻都不算什么。他們依舊光著腳,穿著單薄的衣服在雪地里跑跑跳跳,山谷里充斥著孩子們的純凈的歡笑聲。
一輛馬車經(jīng)過,停在了這些孩子的家門口,一個穿著整齊的人從馬車上下來,敲開了他們家的門。
孩子們在雪地里玩兒的十分開心,起初誰也沒有注意到這邊的狀況。后來,有些孩子發(fā)現(xiàn)了自己家的方向,好像出現(xiàn)了什么新奇的東西。
馬車,在那個年頭的鄉(xiāng)下是很常見的。不過,這輛馬車卻與平時農(nóng)家的迥然不同,裝飾華麗,而且是兩匹馬拉著車,看那兩匹馬昂首闊步的樣子,頗有些貴族氣息。
這馬車就像是古時候皇室貴胄才能乘坐的那種車架,在這個季節(jié)里出現(xiàn),也會讓人聯(lián)想起圣誕老人。
不過,那個時候,那個村子里的孩子并不知道這些,他們只是覺得,這輛馬車十分新奇,時不時的向那邊張望兩眼。
那個人似乎跟孩子們的父親母親們談好了些什么,給了他們很多很多的錢財,然后就招呼著孩子們上馬車。
看到自己的父母們沖著他們微笑著點了點頭,孩子們十分興奮,他們并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只是因為能坐上漂亮的馬車而興奮不已,不斷地歡呼著:“哦——哦——”
馬車上有許多糖果和零食,孩子們爭搶著,玩鬧著,絲毫沒有在意馬車已經(jīng)漸漸的駛離他們熟悉的家鄉(xiāng),駛向一個他們完全陌生的地方,而那里,將是他們噩夢的開始。
……
男人在馬車上默默的觀察著這些孩子,他發(fā)現(xiàn)有一個小孩子與別的孩子不同,他沒有加入糖果和零食的搶奪中,從他上來之后就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皺著眉頭,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男人好奇的問:“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我沒有名字?!蹦泻⑻ь^望著他,鎮(zhèn)定的回答,眼神中沒有絲毫的畏怯。
男人對此十分滿意,稍加思忖后說:“那我給你一個名字,從今往后你就叫‘鮮一揚’?!?p> “鮮一揚……”他默默的念叨著這個名字,臉上稍有了些興奮之色,只是因為他終于有了名字。
“一揚啊,別的小孩子都在吃零食吃糖果,你不喜歡吃嗎?”男人又問道。
年幼的鮮一揚顯然還沒有適應(yīng)自己的新名字,反應(yīng)了好長時間才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說話,于是便反問一句:“叔叔,你不也沒有吃嗎?”
“哈哈哈哈哈……”男人大笑不止。
其他的孩子們聽到他忽然大笑,被嚇了一跳,但是很快就又繼續(xù)陷入了糖果的爭搶中,仿佛什么都不能阻擋他們吃東西一樣。
……
馬車把這些孩子們帶到了一個叫“鮮家”的地方。
顯然,孩子的噩夢才剛剛開始。他們每天都要進行艱苦的訓練,有些孩子經(jīng)不起折騰就開始哭,可是很快他就哭不出來了,因為他已經(jīng)沒有了哭出來的力氣,而逐漸有一些被送走,被送走的時候已經(jīng)是奄奄一息,至于他們?nèi)チ四睦?,沒有人知道。
“鮮家從不養(yǎng)廢物!”
這是那個男人用他們伙伴們的鮮血讓他們記住的話。
從這以后,再也沒有孩子敢哭了。漸漸地,他們好像就喪失了這種不能一樣。但是每天還是會有熟悉的面孔消失不見,但是由于高強度的訓練,他們彼此之間的交流也是越來越少,每個人心中想著的就是自己怎么活下來,至于其他人,已經(jīng)是顧不上了。
當然,這里面也有想要逃跑的,在他們剛來到這里的頭幾年都有,尤其是一些年齡大一點的孩子。不過,從沒有見到有誰成功的,而且這些試圖逃跑的孩子們,最終也消失了。
……
鮮一揚看著一個個曾經(jīng)熟悉的朋友們,就這樣輕而易舉的從這個世界消失,起初心里也是害怕的,但是后來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他明白,弱小和可憐在鮮家只有一個下場,就是消失,或者不如說,就是“死”去。
所以他拼了命的訓練,只為了讓自己變強,只為了活下去。
那一年,他在終極測試的黑房子里逐一勝了所有一同訓練的伙伴。
終極測試只能有一個人能從黑房子里走出來,那就是他。
這已經(jīng)是鮮一揚來到這里的第五個年頭了。他已經(jīng)開始習慣了這里的風格以及規(guī)律,盡管,他對這里為什么叫“鮮家”,這“鮮家”究竟是干什么的,他還是一頭霧水。并沒有人給他們講過關(guān)于這里的事情,也沒有人敢問,因為這里的規(guī)則只有,服從。
……
鮮一揚的上級對他很滿意,向上頭請示,給他放了一天的假。當然了,雖說是放了假,不過活動的范圍也就僅限于“鮮家”的范圍之內(nèi)。
鮮一揚恍恍惚惚的在鮮家游蕩。不知不覺中忽然來到了一個地窖前。他好奇的走了進去,發(fā)現(xiàn)里面全都是酒。原來這是一個酒窖。他在里面逛了一圈,發(fā)現(xiàn)這里果然是除了酒還是酒,沒有別的什么可看的了。
剛準備離開的時候,鮮一揚卻不小心被一個東西絆了一下。他扶住桌子,低頭看看是什么東西,發(fā)現(xiàn)原來是一個用來墊桌腳的日記本。
他把日記本從桌角下面抽出來,看這日記本的封面破舊成這個樣子,恐怕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
但酒的香味,迅速籠罩了這個少年,把日記本放在懷中,他找到了一個杯子,倒了杯酒,迅速的倒入口中。這一杯烈酒下去,喝得太猛,有點兒上頭……
……
他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一個男人幾近于“撕心裂肺”的哀嚎吵醒的。他揉了揉十分疼痛的頭,感覺整個人都快要原地爆炸了。
“我的酒??!我的酒!”男人看到了半靠在酒桶上的鮮一揚,還沒等走近他,就能夠聞到他身上濃重的酒味兒,看來是昨天在這里喝了一天了!
男人看了看已經(jīng)被喝光了的兩個木桶,心中更加的氣憤,怒道:“我給你請了一天的假期休息,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我跟你沒完!”
鮮一揚還沒有完全的清醒過來,就被男人拎了起來,直接給拖出了酒窖。
“直到有一天,一個黑衣女人拿著一枚羅盤,走進了一棟別墅?!?p> 不知道為什么,在他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像聽到有人在他的耳邊說了這樣一句話,但是又想不起來前因后果。
“??!”鮮一揚被男人拉到刑堂,領(lǐng)了一百皮鞭,整個人都不好了,什么日記本,什么黑衣女人,全都被這火辣辣的感覺淹沒在了記憶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