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秘密,從很小的時候我就擁有一種能力。
只要我想,我說的話都能成為現(xiàn)實。
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上面還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姐姐,但我和他們長得并不像。
因為我是個私生子,父親和他的表妹偷歡所以有了我。
我的家族卡塔尼以劍術(shù)聞名阿丘坦,僅次于蒂拉塔亞的格斗豪強,理所應當?shù)暮透缃銈円粯幼杂讓W習劍術(shù)。
但我不知道的是,我的母親是數(shù)百年難遇的靈者,具有超強的感知力。
因為有母親的存在,家族每每遇到危機都能夠逢兇化吉。
伶俐和美貌使蒂亞這個名字一時在家族中風光無限。
和許多天賦異稟的人一樣,蒂亞在個人感情方面十分固執(zhí)偏激,對所有追求者無動于衷,對她的表哥也就是我的父親斯堪芳心暗許。
當時我的父親已經(jīng)娶妻,有一兒一女,妻子第三胎孕期接近臨盆。
那天不知怎的,仿佛撒旦許下了一個魔咒,看到對妻子關(guān)懷備至的斯堪,嫉妒像油壺在火中打翻。
蒂亞喝了很多酒,指著斯堪施了一個當時只有她會的禁術(shù)——未語妄言。
這個術(shù)后來過了一百多年才被寫進教科書,作為高階預言家的圣經(jīng)。并針對這一條術(shù)下了六十九條通言來規(guī)范使用界限。
蒂亞雙眼通紅,牙齒咯咯作響,瘋魔一樣的嘶吼:
“斯堪,你會發(fā)瘋一樣的愛上我。”
未語妄言,沒有說出口,就知道是不可能實現(xiàn)的妄言。一旦說出口,就是覆水難收夢想成真。
對表妹沒有任何防備的斯堪毫無疑問的中術(shù),接下來的都是悲劇。
他們相愛了,在外界看來沒有任何征兆。
父親的原配在誕下我二哥之后就撒手人寰,傳言是因為接受不了現(xiàn)實。
又過了一段時間,蒂亞懷孕了,這是她最開心的一段時光,她不在乎別人說的那些風言風語。
近親結(jié)緣,多半生出來的是傻子??伤灰詾槿唬瓨O反笑。
我蒂亞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傻子?就算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我的孩子也是人上之人,極中之極。
可惜她沒有來得及看到我的樣子,難產(chǎn)結(jié)束了她的華彩一生。
和那個女人一樣的死法,半獸人的祭司說這是報應。
但我覺得,她一定是在自己和我的生命之間,選擇了我。
我就是知道,因為我繼承了她的能力。
蒂亞死后,未語妄言的術(shù)不解自破。
那時候人們才第一次知道,只有施術(shù)者死了,未語妄言的作用才能消失。
多么慘烈的禁術(shù),可她還是用了。斯堪痛心疾首,回想所有往事,歷歷在目。他才是那個最可憐的人。
把四個孩子交給了家族首領(lǐng),他已經(jīng)了無牽掛,走進了北邊的一片茂密的森林,再也沒有出來。
從此以后,但凡有想要輕生的人都會去那里。漸漸地不知是誰給北邊那片樹林起了個名字:迷失森林。
那里的樹也沒有原因的長得越發(fā)茂盛,幽綠且神秘。
不久之后的一個清晨,河水沖出了一具遺體,骨瘦如柴,不知死因。
從右手無名指的戒指可以看出他是斯堪。
臨死還帶著和原配的結(jié)婚戒指,蒂亞從來沒有得到他真正的愛,卻留下了一個因為錯誤而誕生,擁有強大基因的孩子。
蒂亞說出的最后一個預言也成真了,那就是她的兒子最后真的成為了人中之人,極中之極。
當然這是我自己后來才知道的事。如果沒有遇見若思他們,我想我的人生一定是另外一種活法。
但如果讓我再選一次,我也一定會走進那間廢棄的實驗室,一定會面帶調(diào)笑的看著那幾個孩子,一定會千辛萬苦的輸給那個小子。
我一定會參與進來,沒什么原因。我就是知道。
昭寶西
春天還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