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望著凌寒煙一臉的心痛和惘然。
“寒煙,咱們身份何等尊貴,你怎能自降身價,在這破宗門里做這等下人之事!真是……真是有辱我族榮譽!”
在他眼中上古遺族身份尊崇,就跟修士在凡人眼中一樣,屬于高高在上的存在,不管走到哪都該受到尊敬,他們都應(yīng)該是修士界的皇族。
他狠狠瞪了一眼安之若素的常玄,眼睛里仿佛能冒出火來。
族內(nèi)那么多出類拔萃的青年,包括他自己在這個天之驕女面前都只能小心翼翼,唯恐唐突佳人。
眼前這個家伙倒好,竟敢將族里里的天之驕女當(dāng)成仆人來使喚,簡直是罪不可赦。
他有一種心碎的感覺,恨不得把常玄給撕了。
對常玄的敵意也并非僅僅因為這個原因,還有他心中升騰起來的酸意。
在今天之前,他從來沒見過凌寒煙會對某一個男人表現(xiàn)的如此親近,就像是鬧脾氣的小媳婦。這讓他覺得心中女神被人給褻瀆了。
自己如何努力,她為何都不肯多看一眼?
一時間他心中五味雜陳,深情的望著眼前的佳人。
“我做什么與你無關(guān)!”
凌寒煙淡淡的說,并沒有因為這個男人的出現(xiàn)而放下手中的掃把。
常玄看都沒看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家伙,更沒有理會這家伙殺人般的眼神。
腦子有坑!
老子又不是你情敵!
他走到院子里大榕樹下,在石凳上一坐。
靈兒躲在石桌后縮了縮小腦袋,小臉上寫著幾分懼意和緊張,喃喃自語著:“糟了,糟了,回去一定會被族長爺爺訓(xùn)的?!?p> “這誰呀,一副目中無人的說教姿態(tài)?”常玄不解的問。
“族里執(zhí)法堂的弟子鐘鉉,族長爺爺一直禁止族人出村的,這下被那個可惡的家伙逮到,慘了!慘了!”
靈兒痛心疾首的說,看她反感鐘鉉的模樣,肯定沒少被抓小辮子挨罰。
云溪村的村民都是上古遺族的族人,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村里的執(zhí)法堂有監(jiān)督和懲戒族內(nèi)弟子的職責(zé)。
“這家伙肯定對你姐姐有什么想法吧?”
常玄嘴角噙著古怪的笑意,鐘鉉雖然隱藏的很好,可他還是察覺到了一絲的嫉妒和醋意。
看兩人站在一塊,真是一對俊男美女。
常玄暗嘆上古遺族的遺傳基因這么好,靈兒這個只有八九歲的小蘿莉都亭亭玉立的,未來肯定也是大美人一枚。
靈兒鄙夷的看了遠處鐘鉉一眼,氣哼哼的說道:“就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姐才瞧不上他這種三心二意的家伙。他一直跟族里一個狐媚子不清不楚,我姐可從來沒給過他好臉色,虧他還能天天跟個牛皮糖一樣黏上來?!?p> 他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常玄心里暗笑,小蘿莉這小嘴可真夠損的。
雖說他想順其自然,可心下還是將凌寒煙當(dāng)成徒弟人選。
對于這個未來徒弟的事情自然要多了解一些。
“寒煙,跟我回去吧。雖然你們觸犯了族規(guī),我會幫你跟族長求情的?!?p> 鐘鉉苦口婆心的勸說凌寒煙,一副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她看的模樣。
“讓開!”
凌寒煙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冰冷、平淡。
她神態(tài)從容的掃著落葉,好似沒聽到什么族規(guī)、族長。
這一幕也讓這個猶如九天仙女般的美人兒多出了幾分煙火的氣息。
鐘鉉的心兒又碎了,苦笑道:“寒煙,你莫要為難師兄,師兄也是職責(zé)所在,你們都跟我回去?!?p> 凌寒煙微微皺眉,冷聲道:“師兄想要做什么,想要強行帶我回去嗎?”
她俏臉上的寒意更盛幾分,大有一言不合就要開打的架勢。
鐘鉉身子一僵,臉色十分的尷尬。
他雖然身為師兄,年紀(jì)也比凌寒煙大了幾歲,可實力真不敢說一定能勝過這個師妹。
他訕笑道:“師兄怎么會舍得對你出手?!?p> 鐘鉉沒有辦法說服凌寒煙,也不敢對她出手,目光一瞥就瞅見了看熱鬧的常玄。
他走過來,揚著下巴,趾高氣揚的問道:“你就是這個小宗門的宗主?”
“有何指教?”
常玄灑然一笑。
這家伙臭屁的樣子挺讓人不爽的。
鐘鉉冷哼一聲說道:“我不知道你用什么詭計蠱惑了師妹,但從今天起,你不能在這里開宗立派,給我滾出蠻荒山脈!”
這話說得真是霸道無比,那口吻就跟命令一樣,好似常玄必須得聽他的。
靈兒瞪大了眼睛,很是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這位鐘師兄在做啥?
凌寒煙眉頭則是皺的更緊了幾分,對于這種無理的要求,只怕是個人都會生氣吧。
“這個地方是你家的?”
常玄依然笑容可掬,看起來一點都不生氣。
鐘鉉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別跟我啰嗦,就你這三間破茅草屋值幾個錢,我十倍賠給你。師妹,你既然想在這里清掃落葉,那我就把這里買下來!”
鐘鉉倒是靈機一動,想了個討好師妹的法子。
常玄大笑,可憐的看了鐘鉉一眼,這家伙的腦子真得是有坑。
鐘鉉根本沒把這樣小宗門放在眼里,對常玄自然更不會客氣。
見這個年輕人大笑,他怒聲道:“笑什么笑?!”
常玄淡淡的說道:“本尊在笑你眼神不好,竟要買下本尊的宗門,還要付十倍?本尊只怕你身上帶的錢不夠啊!”
“笑話,就你這破地方能值幾個錢?”
鐘鉉大言不慚的說,擺出一個自認為瀟灑的姿勢,對凌寒煙笑道:“師妹,這里景色也算可以。待師兄把這里買下來,閑暇時咱們也可以來賞賞風(fēng)景,談經(jīng)論道、切磋武技,倒也是個極好的地方。”
凌寒煙掃完落葉,提著水灑走向后院,對于這位師兄的提議沒有絲毫的心動,反而毫不客氣的說道:“師兄,你帶得錢真的不夠!”
什么情況?
兩個人怎么一個鼻孔出氣?
就這破宗門的三間茅草屋有啥了不起的嗎?
自己會買不起?怎么這么瞧不起人呢!
“寒煙放心,師兄一定將這里買下來!”
鐘鉉很憤怒的接下腰間的須彌袋,正要去掏靈石,眼角的余光從凌寒煙的身上穿過了過去。
那……那一片是什么!
鐘鉉的手上一抖,臉色劇變。
凌寒煙推開了后院門后,一片靈藥也出現(xiàn)在鐘鉉的眼中。
這特么都是靈藥??
鐘鉉覺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伸手使勁揉了揉眼睛。
沒錯,那里的確是一片靈藥,打眼看來起碼有幾十株。
就算一株普通的靈藥也要價值數(shù)百、甚至數(shù)千的靈石。
而靈藥的價值是根據(jù)其功效、藥齡和稀有程度決定的,那這一園的靈藥價值幾何?
鐘鉉徹底的被震驚了,自信的笑容凝固在臉上,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這臉真是丟大了!
自己真的買不起!
一個小宗門哪來這么多靈藥,都開趕上族里的庫存了。
鐘鉉想不通這個問題,愣是半響說不出話來。
“你說要十倍買下本尊宗門,我同意了,現(xiàn)在付錢吧!”
常玄喜滋滋的在火上澆油,雖說宗門肯定不能賣,可能惡心惡心鐘鉉也挺爽的。
鐘鉉總算不傻,回過神來后也明白自己被人當(dāng)猴給耍了。
他臉上青紅交替,怒聲狡辯道:“我只說要買你這地方,又沒說包括靈藥,靈藥你自己帶走。這三間茅草屋也是礙眼,我會拆了在這建座閣樓?!?p> “那不賣了,閣樓你愛去哪建去哪建去?!?p> 常玄搖頭,好似沒宰到冤大頭而有些失望。
鐘鉉臉色一冷,呵斥道:“小子,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呦——”
常玄將墨子夜驚嘆的語氣學(xué)了個十足。
“本尊什么都怕,就是不怕威脅,你還想強買強賣不成?”
鐘鉉聞言怒氣沖天,目光一寒,眼中殺意閃現(xiàn)。
“不知好歹的東西,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倒要看看你的實力是不是跟嘴一樣厲害!”
鐘鉉顯然已經(jīng)被常玄氣瘋了,什么瀟灑、從容全都拋了,英俊的面龐扭曲著。
“師兄,你若動手,我定會告知族長!”
凌寒煙澆完水,見鐘鉉如跳梁小丑一般在這耍威風(fēng),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白癡一樣。
自己連這個年輕的宗主十分之一的力量都接不住,以他這樣的實力也敢去捋虎須?
這不是活得不耐煩了,若兩人不是族人,她倒真想看看鐘鉉是怎么被打趴下的。
鐘鉉見凌寒煙站了出來,臉色陰晴不定,痛心問道:“寒煙,你為何要護著他?”
護著他?
這個白癡!
冷寒煙懶得再跟鐘鉉說什么廢話,對靈兒招了招手。
“那師兄你隨意出手。靈兒,我們走!”
靈兒有些不情不愿的挪動這腳步,一步三回頭。
她知道連姐姐冷寒煙都不是常玄對手,鐘鉉要敢出手,絕對會被暴打一頓,這樣的熱鬧看不到,太遺憾了!
鐘鉉也沒料到凌寒煙說走就走了,出手教訓(xùn)常玄也是想在美人跟前表現(xiàn),美人都走了,自己還表現(xiàn)什么?
“小子,你等著瞧!”
鐘鉉撂下一句狠話,追著姐妹倆的身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