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近衛(wèi)登時拔了短劍出來。
只是那短劍還未近了白蘆月的身,便落了地。
“當”。
玉器擊中短劍的聲音格外清脆,震的白蘆月心肝兒一顫。
玉扳指在地上旋轉(zhuǎn)了幾圈倒下,順著拋出的方向望去,明秋霽眼底一閃而過的狠厲讓那近衛(wèi)不敢再動。
“顧丞相,你真打算這么求人辦事嗎?”明秋霽的語氣略帶威脅,面上一副生人勿近,連帶著白蘆月也只敢呆在原地。
“你就真的覺得只有本王與王妃進了你的丞相府?”明秋霽話音剛落,周圍丞相府近衛(wèi)脖子上便搭上了刀劍。
人竟然大部分都是身著相府下人衣著,更有甚者,直接在近衛(wèi)隊伍中,將手中的劍抵在了身邊“隊友”的脖子上。
“不愧是攝政王,怪不得陛下時時提防攝政王你有不臣之心?!?p> 顧丞相見此情景,已經(jīng)不是他可以一手控制得了的,只得暗中下套,企圖讓明秋霽禍從口出。
“皇兄治理天下國昌民樂,本王只須輔佐。且本王對皇宮可沒什么興趣,本王也只想在攝政王府里自在。但若是陛下讓本王挪挪窩,動一動,本王也是遵旨的。”
明秋霽說著,眼底慢慢浮現(xiàn)出令人汗毛聳立的殺氣。
一語雙關的話,可不是顧丞相一個人會說。
可這話聽在白蘆月耳朵里,越琢磨越是像極了:君逼臣反,臣不得不反。
皇帝與明秋霽之間明爭暗斗幾乎人盡皆知,面上還要裝作兄友弟恭的模樣,當真辛苦。
兩人之間到底是明秋霽恃才傲物有不臣之心在前,還是皇帝意欲排除異己在前?
不論是百姓的茶余飯后,還是說書人的醒木又響,皆無定論。
“且這種事兒,丞相大人不也在本王府中做了?禮尚往來而已,丞相大人何須如此?”明秋霽上下打量著顧丞相“有這心思,多提點一下顧文,他的下場也不會如此?!?p> “我本以為顧文好歹姓顧,雖志向空大,卻也是有腦子的,不成想這顧家的腦子全讓丞相大人一人用去了?!?p> 幾分打趣意味的聲音同翠色的身影一同出現(xiàn)在了眾人視線之中。
瞧見白蘆月盯著自己,明永玞笑著湊了過去,一臉的得意:“你盯著我做什么?是不是被我今天的打扮震撼到了?”
“震撼,大皇子哪一次不讓人震撼呢?今兒這打扮……”白蘆月想在腦中找一個合適夸他的詞,可詞匯好似在看到明永玞出現(xiàn)的一瞬間就死傷一片了,此時腦中一片空白。
“怎么樣?是不是特別貴氣?特別符合我的身份。”
明永玞說完,白蘆月勉強擠出來一個笑“可不是很貴氣嘛,你今兒這個打扮,活像翡翠鐲子成了精?!?p> 明永玞得意的笑,瞬間僵在了臉上,看著白蘆月尷尬一笑“你信不信我想打你啊?”
“殿下救我!”
白蘆月忙躲到了明秋霽身后。
明永玞剛抬起想打人的手在看到明秋霽一張寒冰臉時瞬間變成了行禮。
“王叔吉安千福。”
在一旁的顧丞相瞧著這一幕未免尷尬,也拱了拱手“大皇子殿下吉安?!?p> “起吧?!泵饔阔c倒是大方,卻瞧著明秋霽的臉未免心虛,微微咳了兩聲“今兒是來給丞相大人拜個年?!?p> 顧丞相:“勞大皇子惦記?!?p> “這剛進門就聽見顧文。這事兒啊,父皇下了明旨懲處,連母后都不敢再多言。丞相大人何苦大過年的去觸這個霉頭不痛快呢?”
“何況若是王叔開口求情,父皇必定認為丞相大人同王叔合作了,也必不會任由你們?nèi)绱恕_@顧文依舊是非死不可,卻會連帶著顧丞相都難保自身。一個顧文和一個顧家,孰輕孰重?想必顧丞相還是拎的清的?!?p> 明永玞的話音落,明秋霽眼底劃過驚訝后更多了提防。
“就再者說了,顧丞相想救顧文,就得徹底拉下了老臉來求王叔。求人就要有個求人的模樣,如今這個樣子,臉拉下的不徹底,可是不像求人啊,倒是給顧文下催命文書。”
“顧丞相再厭惡顧文不成器,卻也不是這個借刀殺人的法兒?!?p> 這一套言詞說完,堂上眾人皆對其仔細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明永玞卻除了口渴并未覺得有什么,只顧著手中的茶水。
“我此來呢,也是替母后給顧丞相帶句話兒。雖父皇允準母后議政,但卻不可干政,此事她并不會再多進言只字片語,顧丞相好自為之?!?p> “其實說白了,顧文一人,丞相你就如此舍不得,那五萬將士的親人又要如何?”
顧丞相面露悲痛“他是我兒啊,為人父母,如何舍得?”
而明永玞依舊面上帶笑,幾分嘲諷幾分玩味,而后開口“顧丞相接旨,傳陛下口諭:顧卿年長勞心朝政,病在年節(jié)里就是一年的霉氣,便靜養(yǎng)府中免得病倒誤了年后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