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起在的牢房地板突然整塊坍塌下去,圓臺重重的滾了下去,秦起和趙葭掙扎了一會兒,也掉了下去。
“秦起?二弟?”趙葭從昏迷之中醒來,沒看到秦起在身邊,喊道。
秦起在離她一丈距離的地方,趙葭喊他,秦起才慢慢爬了起來,甩了甩腦袋,讓自己清醒起來。
身邊滿是從上面落下來的碎石,抬頭望去,整個牢房的地板都被打穿了,秦起心想是什么怪物能有如此力量,而自己又在何處。
他們走到一起,小心的打量著周圍,仿佛是一個牢外之牢,周圍很空曠,陰暗,只有一束光射向下面,那束光下有一個披頭散發(fā)的人拿著九珠短刃,像是看一個嬰兒一樣端詳著。
趙葭看到之后差點驚聲尖叫,以為是什么怪物,秦起護著她,她扶著秦起胳膊,慢慢走向前去。
“喂!你是人是鬼?”秦起試探的問道。
“醒啦?”那人頭也不抬,嗓子里好像有東西卡著一樣。
他們聽到聲音之后不由得止住了腳步,小心的打量著眼前這個像怪物的人。
“你是何人?”秦起壯著膽子問。
“我是何人?我本該是個死人,哈哈哈哈......”突然他癲笑起來,嚇得秦起和趙葭一哆嗦,忽又低落的說道:“一個被江湖遺忘之人......”他沉默了一陣,又道:“十多年了,我在這都十多年了,沒有一人陪我說過話,陪伴我的只有這大鐵鏈子,哈哈哈哈......”
“你為何會被關在此處?”秦起問。
“為何?可能是因為他們那群畜生還有些人性吧!”突然他又勃然大怒道,鐵鏈子甩得噼里啪啦的響。
“定是有冤屈在其中咯?!壁w葭知他是人,只是脾氣古怪了些,便也不再害怕。
“冤屈?沒有冤屈,江湖中的事情沒有冤屈,只有勝敗?!蹦侨擞值?。
秦起和趙葭相視了一下。
“敢問前輩尊姓大名?”秦起道。
“知道剛才我怎么打碎的那些石頭嗎?”
“原來剛才是前輩救了我們,前輩被困于此,不知怎么打到那數(shù)丈高的石頭?!?p> 那人單掌運氣,一股火一般的氣焰團在手中,運功把地上石頭飄起,內功竟傳到了石頭之上,石頭好似著火一般。
“原來如此,牢房地板潮濕,被浸了多年,用淬火石往上撞擊,便會產(chǎn)生裂縫,加上內力深厚,破石自然不在話下。”趙葭道。
“你怎么會尚武堂的律通心法?”秦起雖然沒有機會練就,卻也識得此功,不過和靈武的似有不同。
“好小子,這你都知道,看來我還沒有被遺落江湖。我本是尚武堂堂主,卻被靈武那廝奪去,這才被關在這里二十年,我就是靈尚?!?p> 秦起和趙葭均搖頭不語,他們不過十五六歲,絲毫沒有聽過靈尚的名字。
“靈尚、靈武,倒是尚武堂的意思?!壁w葭打趣道。
“你這個小丫頭是繡女坊的什么人?”那人又玩弄著九珠短刃。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繡女坊坊主趙月華之女趙葭是也?!?p> “是嗎?那你這把匕首從何而來?”那人怒道,隨手甩出一粒石子,沖向趙葭,趙葭一躲,正打在她頭發(fā)上的發(fā)簪,一頭長發(fā)飄逸般的順滑了下來。
那人抬頭一看,瞳孔散發(fā)著一陣光芒,心中不知悲喜,一會兒仰天大笑,一會兒低頭痛哭。
秦起和趙葭不明所以,心中都有個大大的問號。
“你今年可是十五歲,三月初七生人?”那人冷靜下來問道。
“你怎么知道?”趙葭一臉疑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人又是仰天長笑好長一陣。笑完運足功力,用力一扯,粗鐵鏈便被扯斷,大步的朝趙葭走去。
秦起上前攔道:“你要干什么?”
“乖女兒,你可能不記得我,但我確實是你生父,你好好看看我?!膘`尚撥開頭發(fā),讓趙葭瞧個仔細,露出一臉的胡子和污垢。
“什么?我父親早就死了,你為何要冒充他?”趙葭滿臉疑問。
“這鐵鏈根本困不住我,是因為你我才甘愿留在這里,如今見你無事,而且長了這么大,為父真是好開心啊?!膘`尚邊笑邊流眼淚。
“放開我,把你手拿開!”趙葭掙脫靈尚扶著她胳膊的手。
“你還是就站在那里,把一切都講清楚了,你這般唐突,任誰能夠相信呢?”秦起道。
“此事說來就話長了……”靈尚背對著他們回憶起來。
二十年前,靈尚和靈武去江湖上游歷,結識了繡女坊的一位女子名叫趙風雅,相貌美若天仙,真真地像畫里走出來的一樣。靈尚在見到趙風雅第一眼便被她深深吸引住了。
“走啊,師姐?!壁w風韻喊道。
“等一下,馬上就好。”趙風雅喂了最后一口吃的給路邊的小狗。起身之時,注意到靈尚在盯著她看,沒說什么就挽著趙風韻的胳膊一起走了。
“師姐,那邊有個傻子一直盯著你看?!壁w風韻說完,兩人捂嘴笑著。
靈尚還在原地呆呆的望著趙風雅。
“走了,我們還要趕往小義山莊,不要磨嘰了?!膘`武拍了一下靈尚,靈尚才反應過來。
正好在禮義臺上靈尚又碰上了趙風雅,兩人在臺上比試著,靈尚眼中含情脈脈,看得趙風雅心里小鹿亂撞,由此便結識了,心中掛念著對方,時常偷偷在石屋約會,互訴衷腸。
靈武和趙風韻給他們把風,彼此也從爭吵到互相產(chǎn)生好感,年輕時,少男少女之間的事情顯得很簡單和美好。
時間這樣一眨眼便過去了四年。
對于靈尚和趙風雅來說也是最幸福的四年。
尚武堂要選舉新堂主,只在靈尚和靈武之間選出,而繡女坊也在為下一代坊主選舉做準備。
靈尚和趙風雅又一次約會時說了此事,雙方都支持彼此爭取一派之主,可是間隙也是隨著這次約會發(fā)生了一些變化。
“我懷孕了。”趙風雅告訴靈尚。
“真的嗎?”靈尚心情極為復雜,堂主之位和愛妻之間的選擇讓他極為痛苦。
在痛苦和矛盾之中,十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趙風雅選擇了生下孩子,便是如今的趙葭。
尚武堂選立堂主之事已迫在眉睫,靈武擔心其中有變故,便下了狠手,和趙風韻勾搭在一起,想要謀害靈尚。
可是靈武不知道的是,趙風雅早就和趙風韻商量好了,繡女坊坊主之位,趙風雅主動讓出,不與趙風韻爭奪,但要答應幫靈尚當上尚武堂堂主之位。
不幸隨著狠毒的計劃的誕生發(fā)生在了石屋之中。
靈武年輕時便很狡猾,提前與范吉商量好埋伏好在外面,如果逼不得已,所有人都會被殺死。
趙風韻得知靈武的計劃,狠心改了計劃用九珠短刃殺了趙風雅,趙風雅在死的時候胳膊還一直伸著尋找靈尚和孩子,可惜靈尚當時并不在場,等靈尚到時,慘案已經(jīng)發(fā)生了。
“那你如何沒有死?石屋之中的另一具尸體是誰?”秦起問道。
“看來你確實去過石屋,相信這把匕首也是在那里找到的吧?!膘`尚道,接著又講了接下來的事情。
“等我到時,見到我心愛的人倒在地上,我便心如死灰,站了起來質問他們三人,為何要殺害我的愛人,他們也不否認,相反氣焰甚是囂張,尤其是趙風韻,她竟然慫恿靈武殺我,還好靈武殘存一點人性,不忍殺我。他們便拿我女兒威脅我,”靈尚指了指趙葭,“如果我不從他們,還會失去孩子,我當時腦袋都是懵的,一心想要保住孩子,便答應他們只要孩子平安長大,我便不過問江湖之事。
為了掩人耳目,尤其是尚武堂的調查,便找了個和我身材相仿的人當是我的尸體,我想既然我不再過問江湖之事,也要找人替我報仇,便將秘籍放在了鞋子里,將一封血書藏在懷中,相信你也見到了吧?”靈尚問道。
“確實如此,秘籍也拿到了,只不過很不幸,后來為了逃命,將秘籍還給了靈武?!鼻仄鸬馈?p> “女兒,你像極了你母親啊,我的女兒......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老天有眼啊?!膘`尚喊著趙葭。
“你亂說,我不信,我父親在我出生前就去世了,我母親是趙風韻。”趙葭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慌忙說道。
“趙風韻那個婆娘心狠手辣,哪里能和你母親相比,你母親雖說古靈精怪,但為人心地善良,比她要好上一千一萬倍?!膘`尚吼道,這么多年過去了,對趙風韻的狠依然能涌上心頭。
趙葭搖著頭不愿相信這個現(xiàn)實,慢慢往后移步退縮著,不能接受喊了十幾年的母親,一下子成了殺害自己生母的兇手。
“你父親所言是真的,之前我和彗揚聽說繡女坊有難,就是在石屋,在里面不僅找到了九珠短刃、風花劍,還有《律通心法》和血書,上面記述了剛才你父親講的整個經(jīng)過?!鼻仄饛膽阎刑统鲅獣?,遞給趙葭看。
“風花劍......她舞起來飛花劍法可是美的讓人流連忘返啊......”靈尚仿佛在腦中回憶著趙風雅舞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