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班級仍然在正常上課，對于這些一年級的學生而言，他們所謂的異能課程并非直接拉到訓練區(qū)去進行真槍實彈的訓練，而是要坐在教室聽一些成熟異能者講解一下關于異能方面的知識，所以文嵐走在走廊里時，就感覺跟正常的學校沒什么區(qū)別。
像他這種第一節(jié)課直接實訓并且提前一個多小時下課的教師反而是少數。
文嵐的課程很簡單，按照他的教學思路，只要創(chuàng)造了夢境就已經完成了一整個學期的備課，所以說實話他的工作比想象中的還要輕松。實際上對于他來說，反而是五班的班級負責人這個工作需要的心思比較多一點。
說起來，如果自己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教師而已，估計組織會給自己安排一些其他的工作吧，所以現在想一想只要做這么點工作就能免去其他麻煩事，反而是很賺的。
正當他思考著接下來的時間是坐在辦公室看有沒有咨詢的學生還是去休閑區(qū)轉轉再回宿舍時，羽原澪從他身后追了上來，隨后在他身后半個身位左右的地方走著。
文嵐以為她有什么事情，正準備等她發(fā)問自己好回答，但結果羽原就這么面不改色也不說話的跟著他走，仿佛只是兩個陌生人順路走一走而已……
“這是讓我開口說話的意思么？”文嵐腳步不停暗自想著：“雖然說主動搭話也沒什么，但是在線在這種情況下，主動搭話總感覺自己就輸了一籌啊……”
兩人之間尷尬的沉默持續(xù)了大約十幾秒，最終還是文嵐無法忍受這種感覺，主動開口道：“羽原同學，有什么事情想找我嗎？”
“老師，之前那究竟是什么？”
羽原清冷的聲音問道。
“你是指什么??？”文嵐果斷裝傻充愣。
“那個，不是學校的訓練場對吧?！庇鹪_門見山的打斷了文嵐的裝傻充愣：“那應該是類似于幻境或者夢一樣的精神領域的空間……沒錯吧。”
文嵐腳步不停：“哦？你是怎么發(fā)現的？”
“因為很奇怪，環(huán)境的劇變都是次要的，主要的是一些只有我自己了解的細節(jié)?！?p> 她想說的細節(jié)大概是“那個世界”中自己獲得的那把打刀的手感和質量什么的，但是因為性格使然，這話她并沒有選擇挑明。
“我還以為這些事情應該會在第一時間被想到呢?！蔽膷剐α诵φf道：“畢竟我可是給你們潛意識防衛(wèi)訓練的老師啊，一提到潛意識不是第一個就該想到夢境嗎？”
“那么，之前這節(jié)課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羽原猶豫了一下，用從未見過的船新語氣問道：“我記得您拿槍對我開了一槍，緊接著又對我進行了治療?！?p> “很簡單，所有的事情都是夢而已，夢中夢，兩層夢境的堆疊，深度剛剛好合適?！?p> 文嵐拍了拍手，緊接著原本打算向著教學樓大門走的腳步也轉了方向，開始向著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不出所料，羽原澪也跟了上來，顯然在夢境中的遭遇讓她感到了疑惑。
打開辦公室門的時候，他發(fā)現辦公室內坐了兩個意想不到的人。
康默狄和張昊。
文嵐推開門就看見這倆家伙正襟危坐，對著一個國際象棋的黑白色棋盤沉思的樣子。
“你先等一下。”文嵐伸手把正準備進門的羽原澪擋在門外，隨后自己也退了出來：“應該是打開方式出了問題，讓我刷新一下再說。”
接著他關上了門，深呼吸一口，確定自己沒有在夢境中之后，才再度按下按鈕，打開了門走了進去。
辦公室內仍然是康默狄和張昊在對弈。
“我用軍長吃你的師長?！睆堦灰贿呉苿右粋€長方形的棋子，一邊抬起頭對文嵐打招呼道：“哦，你下課了？怎么這么快啊?！?p> 文嵐看著兩人在黑白棋盤格子上移動刻有“師長”“團長”的棋子，一臉懵逼。
隨后他環(huán)顧辦公室，并沒有發(fā)現藍發(fā)的熟悉身影，于是當即問道：“怎么就你們兩個家伙啊……洛羽人呢？”
“洛羽出外勤去了，她現在應該在緬甸邊境的林區(qū)等著目標的到來吧?！笨的艺f道：“那是個大魚，我們組織蹲了好久了，這家伙……嗯，殺人放火無惡不作，貪污受賄數額巨大而且還和異能者有勾結，被發(fā)現了準備通過南部國境線外逃，必須把他抓回來。”
文嵐腦補了一下洛羽這個妹子抹著迷彩蹲在雨林忍受著蚊蟲的樣子，于是拍了一下康默狄的頭：“為什么組織不是派你去啊，你不是個狗頭軍師嗎？！”
“我又不是外勤組的人啊混蛋！”康默狄毫不猶豫拍掉文嵐的手吐槽道：“而且比起那個你先解釋一下你身后那位是什么情況？你不會身為教師打算利用職權對學生做一些骯臟齷齪下流的事情吧，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將立刻對你就地正……”
文嵐回頭發(fā)現羽原澪仍然跟在自己身后：“她只是一個學生而已，過來找我是因為今天課堂內容有不懂的地方，所以找我問問題而已?！?p> 他指了指辦公桌對面的一個座位對羽原說道：“你先坐下?！?p> “是。”羽原回答了一句，便按照文嵐的要求走過去坐在了辦公桌前。
“不管你們倆有什么事，等一會，我先把問題回答了再說?！彼麑堦缓涂的曳愿劳?，接著坐在了羽原的對面：“所以，羽原同學，你之前的問題是什么來著？”
“今天的課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哦，這個啊，首先我要跟你解釋一個概念，雖然現在不太適合和你們講，但看在你今天的訓練表現優(yōu)秀的情況下就跟你說明好了?！蔽膷鼓眠^一張紙，在紙上畫著什么：“今天我給你們體驗的，實際上是一種夢中夢，從名字應該很好理解，就是夢境中存在的夢境?！?p> “……類似于電影中的那樣嗎？在夢中睡著了會進入更深的夢境?！?p> “沒有那么簡單，首先我得跟你講一下夢中夢的分類，這個情況分為兩類，一種是嵌套型，一種是并列型。你認為的夢中睡眠進入更深層的夢境只是嵌套型而已。”文嵐把畫好的紙轉向羽原，紙上面畫著兩個相套的圓：“你認為的應該是這樣，里面那個圈是里層夢境，外面的圈是外層夢境，對吧?！?p> 羽原仍然能輕松跟上文嵐的步伐：“沒錯?！?p> “而還有另外一種情況，大概就是這樣。”文嵐又唰唰唰畫出一張圖，圖上的兩個圓有著相交，但并沒有出現嵌套情況，只是并列存在的：“兩個夢境互有交集，但在意識海洋中的深度相同。也就是說，這種并列式夢中夢并不會因為夢境的改變而導致穩(wěn)定性崩潰。”
“等等，老師，什么是穩(wěn)定性？”文嵐講得略有些跳躍性，于是羽原果斷打斷詢問。
“穩(wěn)定性大概就是一個人在不受外界干擾的情況下能讓夢境存在的時間和夢境在意識海洋中的深度之間的一個復雜的函數關系?！蔽膷挂槐菊洠骸安灰獑栁疫@個關系式是什么，我也沒法告訴你，說實話這只是一個模糊的量，總之你要知道，夢境越深，外界環(huán)境影響導致的夢境時間越短，穩(wěn)定性就越差?！?p> 羽原澪居然理解了：“您的意思是，嵌套式夢中夢會因為第二層夢境更深而導致穩(wěn)定性變差，所以課上您使用的并不是這種形式的夢境?！?p> 文嵐打了個響指：“這么理解就沒錯了。而且嵌套式夢境還有一個好處，由于其兩個夢境并非完全為集合和其真子集關系，而是兩個并列的集合，這兩個集合——或者說這兩個夢境因為有交集所以被稱作夢中夢，所以我可以盡可能的保證在夢境轉換中，來自上個夢境的元素最大限度的不會被帶到新的夢境中?！?p> “可是，這樣有什么意義？”
“你在攻略那個訓練場的時候，對自己被打了一槍這件事還有沒有記憶？”
“沒有，事實上完全想不起來。”
“這就是兩個不同集合內的元素，在夢境切換后自動會被加上枷鎖的。那么，如果你在訓練場里想到我毫無邏輯就對著你開了一槍，那么你還能心無旁騖的去攻擊那個黑衣人嗎？”文嵐笑著說道：“對于訓練而言，杜絕一切干擾才是最重要的?！?p> “我明白了，謝謝老師?！庇鹪闷降恼Z氣說出了類似于感謝的話語，也不知道她只是在敷衍了事的表示禮貌還是真心表示感謝。
等到羽原離開后，康默狄和張昊才湊了上來：“喂！你剛剛說的是什么啊！為什么跟我們從來沒講過啊混蛋！”
“一些給學生們訓練的東西而已?！蔽膷孤柫寺柤纾骸澳銈円怯信d趣的話我也可以給你們整一個?！?p> “……還是算了吧?！笨的颐菜剖窍氲搅俗约候T著掃把飛天的景象：“接下來說正事，實際上我們這次來找你，是有事情要拜托你的?！?p> “組織的任務？”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