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武門建筑風(fēng)格古樸沉穩(wěn),但更顯雄渾大氣,不止阿米爾這對姐弟,便是段永琪和陸承遠兩位熟客也常常側(cè)目。
段永琪看著四下的建筑,不禁嘆道:“這真武門不管來幾次,都覺得如此震撼人心,不愧是天下武道正宗?!?p> 陸承遠道一聲:“是啊?!边@是他難得表達一次自己的想法。
誰知陳文茵卻嘆了一聲:“可師父偏偏不愿意承認‘武道正宗’這四個字?!?p> 阿依努爾對這些話題一點不感興趣,只管左右看看,阿米爾卻問道:“這是為何?”
他聽自己師父提起真武門,語氣里滿滿都是憧憬,既然這個門派如此厲害,他們掌門又是天下第一,說是“武道正宗”似乎也沒什么問題。
段永琪瞥了阿米爾一眼,笑道:“這還不懂?越是地位尊崇的人,便越是謙卑,蕭掌門便是如此了?!?p> 陳文茵道:“這倒也未必,你若說師父是高手,他也承認就是了?!?p> 阿米爾聽了立刻瞪回了段永琪一眼,似乎在說:錯了吧!
陳文茵沒看到兩人的小動作,繼續(xù)說道:“只是師父說過,這天下武藝啊,無所謂正宗與否。天下高手不少,也不是每一個都用的真武門功夫,難道人家就不正宗了?”
幾人聊著天的時候,已經(jīng)轉(zhuǎn)過大殿,向著更深處走去。
又過了一會,幾人已經(jīng)來到了一片山崖前。
“蕭掌門呢?”段永琪首先四下看了看,卻沒見到這里有人,“不是說他在后山山崖嗎?”
陳文茵也覺得奇怪,于是喊了一聲“師父”。
她聲音剛落,忽然聽到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今日怎么想起帶這么多人來看為師了?”
這聲音似從四面八方涌來,好像四周站滿了人一同向著他們說話一般。
這聲音聽起來并不大,但依舊震得眾人耳朵嗡嗡作響,阿依努爾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陳文茵大喊一聲:“你出來就是了,用什么千里傳音?”
那聲音回道:“你往前走就是了,何必站那不動?”
這對師徒還真是有意思。
阿米爾這么想著的時候,陳文茵已經(jīng)向著山崖邊走去。
幾人都走到山崖邊,卻還是沒見到有人。阿依努爾四下張望,忽然見到遠處一個藍色的影子,指著那邊叫道:“是那個嗎?”
眾人順著她的手指看去,見到右邊六七丈的崖下長著一棵小小的松樹。那影子就站在松樹上,好似沒有重量一般隨著松樹隨風(fēng)搖擺。
“師父,你站在那干什么?”
“這風(fēng)景好啊?!?p> 然而那個“啊”字剛剛落下,松樹上的人影突然不見了。
阿米爾和阿依努爾以為那人是沒站穩(wěn)掉了下去,阿依努爾探出身子大叫:“壞了,這怎么辦!”
“什么壞了?”
卻這時身后忽然傳來一聲疑問,那聲音和剛剛千里傳音的聲音一般無二,只是沒有那么震耳朵了。
二人都轉(zhuǎn)頭看去,見到身后不知何時多出一位藍袍道人,也像他們一樣探著身子向外看去。
這就是蕭思君?
阿米爾看見此人,腦中忽然閃出這個想法。
眼前這個面容有些剛毅,棱角分明卻讓人覺得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道士,便是中原武林的第一高手蕭思君?
阿米爾楞楞看著這人出神,這人也回過頭來看向他,笑問:“小兄弟怎么了?”
阿米爾搖搖頭,問道:“你便是……蕭掌門?”
那人點點頭,和緩地笑著:“貧道正是蕭思君?!?p> 這和他想象中的武林高手相差太遠了,雖然此人看來也算長得俊美的一類,可全然沒有一個會當(dāng)凌絕頂?shù)淖趲熌欠N睥睨天下的氣勢,那面容看起來太過和藹了一些。
相比之下,若說陳文茵是天下第一似乎更可信。
阿依努爾卻雙眼放光,拽著蕭思君的衣袖問道:“你就是小茵的師父?她說你會飛是不是真的?”
蕭思君笑了兩聲:“我也是個人,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會飛?”
阿米爾道:“那你剛剛是怎么過來的?”
蕭思君頭一仰道:“跳過來的啊?!?p> 剛剛六七丈遠的山崖,他瞬間便到了自己身后,讓自己連個影子都沒看到,居然說是跳過來的?
但還沒等阿米爾多問些什么,蕭思君已經(jīng)哈哈一笑道:“此地風(fēng)大,讓客人吹風(fēng)可不是待客之道。茵兒,把大家?guī)У接e堂去,我隨后就到?!?p> 陳文茵答應(yīng)一聲,便即在前帶路,一眾人來到迎賓堂落座。
陳文茵張羅了茶點,又親自給幾人都斟了茶,這才坐下休息。
這一串動作只看得阿米爾和阿依努爾驚訝不已,陳文茵居然會親自干下人的活?
陳文茵呡了一口茶,對二人無奈道:“你們別這么看著我,我在外面是高陽公主,在真武門就只是第十四代弟子陳文茵。除了是掌門的親傳弟子,其他也不比別人高出什么來,所以替師父斟茶待客,那也是我的分內(nèi)事?!?p> 二人點點頭,阿米爾知道中原講究尊師重道,所以陳文茵有此反應(yīng)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阿依努爾可就不這么認為了,她是親眼見過陳文茵的刁蠻任性的,她一邊喝著茶,一邊贊嘆道:“這位蕭大叔真是不一般,居然能將咱們的小茵治得服服帖帖?!?p> 陳文茵支頤側(cè)坐,微微笑道:“嘿,雖然我沒有父親,但師父從我懂事就開始教導(dǎo)我武功和做人道理,師父師父,這二字可不是白叫的,在他面前,我有多大能耐都得夾著尾巴才行?!?p> 阿依努爾一邊喝茶一邊點頭:“這么說你師父是真的厲害,你說他能飛,這回我信了?!?p> 阿米爾想著這都是哪跟哪,一邊喝著茶水。
陳文茵沏的當(dāng)然是好茶,可惜阿米爾喝慣了奶茶,對于這種入口苦澀的東西絲毫沒有好感。
倒是另一邊段永琪喝得香甜,一邊喝還一邊說著:“這可是高陽公主沏的茶,出了真武門就再也喝不上了,嘿,真香!”
也不知道他的贊嘆是真心實意還是虛情假意,反正引得陳文茵連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