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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湘策

第二十五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瀟湘策 清蒸榴蓮 2435 2019-07-22 22:49:07

  待到面前的人走了個干凈,執(zhí)冪者從兩旁魚貫而出,個個是年輕貌美的妙齡宮女兒,素手蕓蕓,由膳官層層檢閱后奉上遮蓋住的菜肴,洗爵拿起蓋巾后祭了脯醢與酒,又是好幾柱香的事兒,若要是套完整燕禮怕是又要耽擱幾個來回的祭食祭酒,今日還是簡化了。

  這樣繁復的禮節(jié)我實在是沒有精力去看,只覺得自己要是不趕快尋一處陰涼,當真是要交代在這個鬼地方了??衫悟}歸牢騷,走是斷然不可能的,只好咬牙堅持。

  再看向皇子席位,便是遠遠的一眼就瞧見了他,雖然只是在末端,卻也是離我最近的一端。

  他坐在那里,平時從不覺得清雅這個詞語可以用在這樣個瘦弱的人身上——我不知道是什么給了我這種感覺,他端坐在高位上,遙遠的難以觸碰,明明早辰時候我還在幫他換藥,他還是微笑著叫我放心,還是像一個孩童一樣近乎撒嬌的和我交談。

  可是他坐在那里,就好像生來就應當如此,端坐在末端,清雅俊雋,身著皇子正服,映著漫天燦爛日光,羅蓋虛,燁如君名,瀲滟出的波瀾攪亂我心,攪亂我眸。

  我突然意識到,無論怎么落魄,他都是襄渠的三皇子,都是正正經經的皇嗣,留著尊貴的血液,刻在骨子里的高貴。

  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高高在上,而我作為下人看著他的感覺。

  頂著火辣的日頭,我卻打了一個寒戰(zhàn),硬生生的把念頭甩了下去。

  他突然把目光投向了我,說來也怪,偌大的場子,上千的人,他竟可以輕易撥開那些不知名的面孔,然后篤定在我身上,目光與目光的交接瞬間,他笑了。周圍的人整整齊齊,聽候著禮官的開場詞,卻在這一刻天地失色,我眼中只剩下他,只剩下那個端坐皇子席末位的良人。

  他笑著,露出一點點牙齒,似乎是在向我致意,似乎是在向我道好,我就這樣呆呆的看著他,柱柱香皆燃盡,我渾然不覺。

  他在萬千光芒當中被籠罩,自身的光輝依舊燦爛奪目,留給他的是游走自如,留給我的就是泰山壓頂一般的酷熱,我的確也是從未覺得他生的這般好看,俊俏的面容就好像從未憔悴,從未傷感。

  是了,他本該如此。

  他的面容是我沒有辦法用言語表達出來的,我曾經說過他的面容沒有辦法算的上驚艷,但是我錯了。

  那種一塵不染的樣子,像極了傳說中的摘仙人,那種只會出現(xiàn)在故事里的翩翩公子,那個瞬間,周圍的所有都消失了,只剩下我與君,只剩下寂靜的世間,他掩蓋掉了所有悲傷,掩蓋掉了所有丑惡,他身邊的一切一切,都敵不過他的眸光。

  這樣的人,便是我將要長相廝守的夫君,我看他是個沒頭沒腦的傻子,我看他是個短命鬼,我看他心中厭惡——我唯一沒有看錯的,就是他那雙眼睛,真的很好看。

  他眸子好看,他唇瓣好看,他細眉好看,他鼻梁好看,他臉框好看,他手好看,他身形好看——他全都好看!

  我想,遇見他,來著塵世間迂回一趟也算是值了。

  我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殘存的理智告訴我,一直這般對視下去總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惹出些不必要的是非便不好了。

  ——對于他,為什么我會陷進去?

  重新看向黃土的瞬間,塵寰的聲音再次充斥我的耳朵,弄的我一激靈,禮官已經講完了話語,公主已經從座位上站起,準備開始最先輪的祈福。

  在襄渠,祈福人需要三拜九叩,沐浴焚香,手持祭品向佛像再次叩拜,由禮官帶詞,公主跪在中間,后面是些外邦使節(jié),最前面應該是皇子,在祈福期間,兩旁的人也要跪伏在地隨同這些皇親國戚叩頭,以示敬意。

  這冠冕堂皇的禮節(jié)已經耽擱了太多時間,在酷暑下雖然有羅蓋擋著,可祈福的時候總不好再拿著羅蓋當傘用,只能苦了這些公主。離開這蓋的公主有些已經搖搖欲墜,一步三晃的跪下,估計也支撐不太久。

  就算是祈福圓滿結束了,太后的病大好了,估摸著又是要病倒一些子嬌生慣養(yǎng)的公主。

  不過這個病看樣子也不是什么祈福一天兩天便能好的,祈福也不過是一個形式,有沒有用還是要看天命。

  身著華貴錦衣的人群從上座下來,個個好不趾高氣揚的進來,現(xiàn)在卻都服帖的跪下,諷刺卻又理所應當。

  太后依舊是仰著頭,嘴巴微微抽搐,似乎完全不知道這群人跪下是為的什么,而老皇帝看著座下的眾人,隨即也站起身來,卻沒有挪地兒。

  一切盡在無言中,我所跪的地方沒有人注意,只是炎熱的天氣已經不再是我為難的借口,我微微側著頭,看著前方那個泛著淡淡微光的背影,心中酸澀。

  他的傷還沒有好,今天幾番折騰,汗?jié)B到傷口里去不知道還要受多少罪,卻都被他強忍下來。相比較他,我便是一點也不應該有怨言了。

  縱使他心智殘缺,卻也明白這個時候要做些什么,依著身邊人跪下看不清神情,從宴會開始到現(xiàn)在都沒有人來找過茬,也讓我放心了不少。

  襄渠皇帝對他也是視而不見的樣子,況且在如此重大的場合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就算是之前太子駕到,這對父子也不過是點頭致意了一番。

  根據襄渠的禮節(jié),祈福中的皇嗣到場時不必行禮,這也算是不經意間,為景燁行了個方便。

  這個時候,佛像被擺了上來,一時之間金光四溢,后頭跟著一群素衣的僧侶沙彌,敲著木魚持著佛珠,口中還念著一些聽不真切的佛經。

  我本不信這些,卻知道娘信的多,她說習武之人殺氣太重,需要拜佛來清心,修身養(yǎng)性也是必不可少。

  看著這副場景,倒是有些回想起小時候和娘在一起的日子了,陽光依舊這般的毒辣,可至少娘還在我的身邊。

  真的只有失去了那些曾經,才會珍惜過去,卻又在感嘆時光匆匆的時候,失掉了當下。

  人不管怎么樣,都是在不斷失去的啊。

  我想著,腳下的刺痛打斷了我的回憶,耳邊充斥著木魚和念經聲,香火的味道有些重,把我的鼻息充滿。

  “吾國襄渠,今得以繁榮昌盛,得恩于上蒼,誠心天地可鑒,愿佛祖佑我襄渠,庇護襄渠,永不離襄渠。”

  禮官的聲音在空空蕩蕩的頭頂響著,那種聲音是穿透陽光的,很輕易的就能夠讓所有人聽的清晰。

  “愿襄渠繁榮昌盛,國泰民安?!?p>  我隨同著周圍人開口,耳邊卻嗡嗡的,有些不適,一個一個字被不同的人說出來,從不同的口中迸出來,用的是不同的調調,有的拖長音,有的干脆利落,有的低啞,有點明亮,混合在一起也聽不出來哪個是哪個了。

  我再次的感覺到恍惚,渾渾噩噩的仿佛身處混沌當中,云里霧里的聲音幾乎要把我擊潰。

  這種感覺,很久很久以前也有過。

  但是我已經那么多年沒有參與這種大場合,跪跪起起,又被太陽照的頭昏腦脹,膝蓋不住的發(fā)抖,只能夠憑借緊咬嘴唇的疼痛感來讓自己保持清明。

清蒸榴蓮

好的哈哈哈我完全脫離古籍自由發(fā)揮了,架空架空,各位看官穩(wěn)?。。?!   還有從今天開始景申正式更名景燁哦  ?。?ò?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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