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噠~啪噠~”
“主公,可需派人前去試探‘?dāng)城椤俊?p> 傾盆大雨未歇,街上奔來一支‘虎狼之師’,馬蹄淌過積水,發(fā)出‘啪噠’聲響,緊接著便有一謀臣前來籌謀。
“無非一戰(zhàn)之功,形勢已了然,莫做那徒勞之舉!”
“全軍全速前進(jìn)!”
袁紹果斷,更是鞭鞭打馬,以君主身份,激勵著一眾部屬。
“報!距敵軍陣還有十里!敵軍無有動向”
一斥候回報道。
“再探!”
袁紹聞言輕點下頭,又再度吩咐道。
“諾!”
斥候得令便去。
“報!距敵軍陣還有五里,敵軍未有動作!”
“再探!”
“諾!”
又是重復(fù)一番對話。
“報!距敵軍陣還有三里,敵軍未有動作!”
“好!”
“傳令全軍!變陣!”
“得令!”
“將軍有令!變陣!”
“將軍有令!變陣!”
“將軍有令!變陣……”
如此全軍口口相傳,于那奔襲道上,按部就班,陣型微散而不亂,軍容整肅而令行禁止。盾步先至,而強弩后隨,長槍兵再續(xù),樸刀兵緊跟,弓箭手銜接,最后由輕騎收尾待陣型展開,便會由最后補為兩翼。
然而除此之外,還有數(shù)支定位不明的軍隊尾隨在后,這般想來該會有其他布置才是。
“轟轟轟轟!”
全軍一動,秩序井然,步伐一致,腳步踏打在濕漉漉的道上,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強軍之勢。
“定!”
一員驍將打馬自軍陣奔出,口中一聲號令,前軍聞言,無不遵令。
“定!??!”
前軍通傳直全軍,一時聲響如雷。
也許‘老天’給了面子,雨逐漸停了,微冷的空氣中混合著泥腥,偶爾軍馬嘶鳴,自其口鼻噴出一股灼熱氣息,在這空氣中略顯薄霧影子。
剛剛安穩(wěn)的軍陣?yán)铮熊姺殖鲆粭l大道,袁紹率領(lǐng)著無數(shù)強將謀臣洶洶而來,那驍將見袁紹已至,不敢造次,乃打馬而回,匯入那‘領(lǐng)導(dǎo)班子’中去。
來到前軍之前,一列展開,端的是百戰(zhàn)強軍,亂世趫猛,輔國智謀,問鼎梟雄!
“御!”
前軍盾步得令,筑起重盾鐵壁,盾盾交互,各為依托,佑衛(wèi)身后諸軍;輕騎自兩側(cè)涌出而成兩翼,其余兵種跟上歸位,軍陣方成。
兩軍相距足有四百步,在這風(fēng)雨初歇的闊地上,緩緩升溫,一切皆系于千鈞一發(fā)之際,亦系于那兩軍主帥的一令之間。
“呵哈~~呵哈~~”
一鮮卑小兵‘冒冒失失’地撞入了單于大帳中去……
“稟單于,敵軍已至陣前擺好陣勢!”
那小兵氣喘吁吁地上報道。
“傳令軻比能指揮前軍應(yīng)戰(zhàn),再令置鞬落羅、燕荔游與日律推演三將來此聽令!”
檀石槐倒不慌不忙,三言兩語說完,也未責(zé)怪底下之人的無禮,還拿起席上酒釀品飲起來。
“諾!”
鮮卑小兵大汗?jié)M頭,但還是不敢怠慢,轉(zhuǎn)身又去傳令了。
前軍處……
“大人!單于命你統(tǒng)領(lǐng)前軍對敵!”
又有一個傳令小兵前來傳達(dá)‘最高指令’,軻比能聞言,只是一笑,跨坐上馬,一挺胸膛,如高傲的鷹隼,氣勢一轉(zhuǎn),上位者的威嚴(yán)展露無遺。
“且回報單于,軻比能定然擊潰那無知鼠軍,以一場大勝回報單于賞識!”
軻比能信心百倍,一把造型頗為怪異的腥血彎刀在手掌中一聚,似又一層血霧漫延開來。
“前軍聽令!??!”
軻比能一聲高唱,前軍驟動,聲聲怪異的壯勢嚎鳴此起彼伏,似是在回應(yīng)著高傲的將軍,也為展示他們的桀驁。
“哈哈哈哈??!”
“吾等同樣饑渴難耐!”
“手中彎刀!亦是饑渴難耐!”
“勇士之心!亦是饑渴難耐!”
軻比能大聲發(fā)笑,全軍聞言亦是轟然一笑,那應(yīng)戰(zhàn)的熱情,陡然升至頂峰。
“前軍散開!”
然而軻比能卻詭異一笑,命令前軍分做兩股向軍陣兩翼散開,頓時中軍大開,但底下士卒沒有一人敢有異議,哪怕再是桀驁的勇士,在此時此刻亦會聽命行事。
“十萬‘鬼軍’,沖陣!?。 ?p> 軻比能大喊,兩翼又是聲聲嚎吼不斷,十萬衣裳不整,稂莠不齊卻皆手持不同的兵器緩緩自中軍走入前軍中來,后面跟著數(shù)千督戰(zhàn)軍趨策著‘它們’。
長鞭一落,‘它們’的步伐開始加快,由‘閑庭信步’變成‘競速沖刺’,那逐漸扭曲癲狂的臉部,訴說著‘它們’的狂野獸性,并毫無章法,毫無陣勢可言地朝袁紹軍陣沖去,撲去。
“全軍聽令!”
“守!”
在重重重盾的護(hù)衛(wèi)下,弓箭手與強弩兵開始裝填‘彈藥’,準(zhǔn)備隨時打擊那洶涌而來的‘鬼軍’。
“三百步!”
“強弩軍!射!”
“砰砰砰!”
‘鬼軍’沖殺剛出軍陣一百步,便已經(jīng)進(jìn)入了袁紹軍強弩射程范圍,見此,哪怕只是射程之末,但袁紹大軍向來‘財大氣粗’,自然不會顧及損耗大于效果這種小事,直接‘火力壓制’,而前排盾步自然不會阻礙強弩軍的射擊路程,每間隔一盾便會打開兩扇盾門來,從中可見眾多強弩兵先后上下排列,扣動扳機。
“噗……”
強弩射出,至三百步外已是‘強弩之末’,但還是有些許效果,弩箭扎入‘鬼軍’體內(nèi),但并不深,卻足以令前排的眾多‘鬼軍’失去行動能力,可‘鬼軍’們可不會顧惜什么‘戰(zhàn)友’,直接腳踩而過,將那未能及時再次站起的‘鬼軍’直接踐踏成一攤血肉黃土混合的爛泥,而‘它們’便沾著同伙的血肉朝‘它們’眼中的敵人殺將過去。
“二百步!”
“強弩軍!再射!”
“砰砰砰!”
一百步的緩沖時間,足以強弩軍再裝填有著一次,當(dāng)然,面對如同蟻群的敵人,甚至都不用什么‘準(zhǔn)頭’,隨便一射都能命中敵軍,自然也就輕松多了。
這一輪的殺傷力可就比那‘強弩之末’的威力來得可怕,只見漫天黑線滑出,‘鬼軍’那密密麻麻的人群瞬間缺失了一大塊,然而‘鬼軍’從來不知恐懼為何物,‘它們’只會為其主人獻(xiàn)出忠心,獻(xiàn)出那空殼身軀。
一只倒下的‘鬼軍’甚至強行得用雙臂,不顧下體直接摩擦著地面依舊要憑著殘軀為其‘主人’效死。
只是后隨而至的健全的‘鬼軍’直接一腳踩住‘它’的腳板,‘咯吱’一聲,卻是骨頭粉碎的聲音,再直接一腳跺在其脖頸上,‘咕’的一聲,那早已倒地的‘鬼軍’就這么死去了。
可從始至終‘它’都沒有發(fā)出一聲哀嚎來,就如同鐵石,沒有感情,亦無人性,是故‘它們’才會是‘它們’,而不是指人的那個‘他’,‘它們’早就脫離了‘人類’的范疇,成為了冷酷無情的野獸。
“一百五十步!”
“弓箭手!射!”
“嘣!”
相比強弩而言,弓箭的射程要來得更短一些,哪怕裝填速度要遠(yuǎn)勝強弩,但優(yōu)先級還是靠后的。
與強弩直射的‘摧枯拉朽’不同,弓箭顯得‘溫柔’很多,且是以‘拋射’的形式發(fā)出,有如落雨般飄飛出去,卻是把眾多‘鬼軍’直接釘死在地面上。
“一百步!”
“弓弩齊射!”
“嗡嗡嗡!”
弦驚如霹靂,強弩與弓箭一同發(fā)出,聲勢更勝先前,數(shù)千弩箭如蝗災(zāi),鋪天蓋地而去,又收割了一大波‘鬼軍’的性命。
“強弩軍!退!”
“長槍軍!樸刀軍!進(jìn)!”
幡旗一動,令兵通傳,將軍號令,軍陣再變。
“五十步!”
“弓箭手!射!”
“嘣嘣嘣……”
“弓箭手!退!長槍兵樸刀兵!結(jié)魚鱗陣!”
幡旗再動,弓箭手的任務(wù)就此完成,之后,就該是槍兵樸刀兵以及輕騎兵發(fā)揮作用的時間了。
‘鬼軍’沖殺到陣前,剛欲以肉身撞擊重盾,卻被從重盾之間的縫隙里刺出一把晃眼長槍,直直捅穿身體,‘它’的旅程,也就到此終結(jié)了。
哪怕被袁紹大軍的弓弩消耗,但十萬之?dāng)?shù)決然不會有多么慘烈的損失,甚至還足有八萬之?dāng)?shù)可以沖陣,而袁紹所部兵馬也不過六萬之?dāng)?shù),前排重盾陣型被沖垮也不過時間問題而已。
鮮卑單于大帳……
“置鞬落羅/日律推演/燕荔游聽候單于命令!”
三員彪形大漢,皆單膝跪于單于大帳外行禮,等候帳內(nèi)的聲音。
“進(jìn)來!”
檀石槐聲音不高,但足具威嚴(yán),那不可違背的語氣,讓跪候于帳外的三人心中略有不安,但作為‘嫡系’,自是身死不辭。
“諾!”
三人依次入帳,入眼的卻是檀石槐一副‘輕松寫意’的表情。
檀石槐身前的桌臺上排著三個陶碗,皆已倒入酒水,見三人進(jìn)來,而帳內(nèi)再無他人,檀石槐便自腰間抽出一把短匕,于指尖劃了一刀,血溢出而成血珠,依次滴落三個酒碗中。
檀石槐吮了一下那還在滲血的手指,轉(zhuǎn)而看著置鞬落羅等三人。
“且飲下這碗血酒!”
置鞬落羅與燕荔游、日律推演沒有猶豫,皆上前拿起酒碗,紛紛一飲而盡。
“放開神魂!”
檀石槐又命令道。
“諾!”
三人也沒猶豫,只是照做了。
“?。。。 ?p> 不過數(shù)秒時間,三人皆雙眼充血,頭腦漲痛,一時竟有‘痛不欲生’之勢,在地上如螻蛄般扭曲絞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