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屏對面的吳叔強忍跳動的眉角,澀聲道:
“那他不是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了么?!?p> “哈?”
蘿莉的音調(diào)突然升高:
“五年禁足也叫懲罰?
“而且,還要我隱在暗中,名為監(jiān)視,實則保護。
“難道當(dāng)年那些名門子弟,就都白死了?”
五年前的帝國使團,是由32名帝閥子弟共同組成的赴米太子團。
其中便有少女16歲的年少閨蜜。
“呵呵。”老人發(fā)出一聲冷笑,“你可別忘了使團出使的名目。當(dāng)年的他們都是什么貨色,你還不清楚?”
少女怒意沖天的氣勢登時下墜:
“就算他們稱不上什么好人,那也不能不教而誅,隨意殺戮吧?”
對面的老人神色轉(zhuǎn)厲,語調(diào)低沉的鄭重說道:
“是不是隨意,我們現(xiàn)在的情報不足,無法判斷。
“單憑武道院最高合議庭【禁足于上京五年】的最終判決,就可知其中必有蹊蹺。”
蘿莉少女再次撇嘴:
“切,還不是因為忌憚師尊的報復(fù)。”
她的師尊是“藥王”大叔,作為目前世界上唯一有可能還在世的極上境圣人,真要成功激起他的怒火,如今的帝室和六閥誰也承受不起。
須發(fā)皆白的老人突然覺得心好累好想退休,他重重嘆了一口氣:
“少主要是真的肆意殺戮,你覺得葉氏那位嫉惡如仇的天下第一劍會放過他?
“作為主人青年時的好友,葉閥主太清楚主人是什么性格了。
“別忘了當(dāng)年,你的兩位師兄,是怎么被主人親手處置的。”
想到一死一失蹤的兩位師兄,少女頓時無話好說。
那可是師尊的一位義子,和一個親生兒子。
“所以凡事不要被表象蒙蔽了雙眼,得多想想其內(nèi)在的聯(lián)系?!?p> 心力交瘁的吳叔苦口婆心,勸著施藥院這個刁蠻的小公主:
“細細,你不要任性!
“下次若是再有危險,必須第一時間保護好他!”
“好啦好啦,到時再說!”南海顧氏的嫡次女還是不肯應(yīng)承,兀自嘴硬道。
心累的老人揮了揮手,無奈道:
“好吧,現(xiàn)在你去處理一下那個尸體。
“記得最緊要的,就是把他體內(nèi)的那把從龍之劍完整地送回奚氏。”
跟著,老人把剛剛查到的奚有德的地址發(fā)給少女,隨即切斷了通話的連接。
“唉——”
老人仿佛老了十歲,高大的身軀重重的靠在身后的小葉紫檀官帽椅上,一聲長嘆:
“這個傻丫頭,你以為我是只為了少主啊。
“老夫從小看著你長大,眼看著單純的你被卷入復(fù)雜的漩渦,你卻恍然不知。
“現(xiàn)在這世上,恐怕也只有少主才能救你出火海了。
“你若不趁如今這特殊的聯(lián)系,與他建立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的話……”
吳叔急得眼泛淚花。
但這事還不能由他嘴里直接說出來。
要不然,天知道會給本已危若累卵的施藥院,帶來怎樣毀滅性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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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棄工廠的漆黑角落中,一位少女走了出來。
她有著一頭淡藍色的齊肩長發(fā),整齊的劉海下方是一雙漂亮的銀瞳,雪白的肌膚襯著挺翹的鼻尖和紅潤的小嘴,顯得十分嬌俏可人。
但不知為何,擁有170cm左右傲人身高的她,在這仍是略感炎熱的魔都初秋,用大碼的黑色長褲,大碼的白色長袖,還有外面明顯大好幾碼的墨綠色Darberry長款風(fēng)衣,將自己裹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
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包好未蒸的豆沙粽。
她緩步踱到奚震云的尸身面前,嘴角一扁,露出一個好看的梨渦。
“唉——可憐的孩子……”
一旁觀摩了全程的顧細細嘆了一口氣。
雖為他的年輕和家庭悲劇感到可惜,但這次她并不覺得此人無辜。
殺人者,人恒殺之!
和凡人的世界不同,這就是武道層面的鐵律。
她沒有對他手上的圣材動什么手腳,那玩意就如同秦思與吳叔所說,動了的確后果很嚴(yán)重。
顧細細確實不喜歡秦思,但也不想用這種方法借刀殺人。
少女伸出雪白的右手,將嫩蔥般的食指對著地上的尸體。
一個氣泡驟然產(chǎn)生,頃刻之間就大到人體一般的直徑,將奚震云完全包裹在內(nèi)。
跟著她彈了彈食指,把氣泡從上面脫離。
“啪——”的一聲,氣泡突然變癟,就像把當(dāng)中抽成真空一般貼在少年身上,把他擠成小小的一團。
顧細細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從自己手上八階的黑色戒指里拉出來一張長長的紙板。
她彎下腰,把這張紙板折成了一個一米見方的箱子,把地上已是一團的少年丟進去,寫好了地址,再用氣泡把整個箱子也封了起來。
最后她拎著包裝好的箱子走出工廠,又做了一個氣泡。
這次她沒有把它甩掉,而是向上筆直的抬起手臂,將它舉過頭頂。
氣泡載著她緩緩上升至高空,然后“噗”的一聲,一道氣流向后噴出,就像噴氣式飛機般帶著她呼嘯而去。
不到20秒,顧細細降落至一家24小時便利店,把箱子交給了早已叫好的同城快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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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發(fā)的少女離去不久,快遞的小哥就在路上被人攔了下來。
看過對方魁梧的身材,以及帝國軍部的少將徽章之后,小哥沒撐多久就只得將箱子交給了對方。
原本小哥還想掙扎一番,但打給上司沒多久,已是等得不耐煩的少將便直接將電話撥給了他們總公司的董事長。
成功拿到紙箱后,少將拎著它,再次來到先前的廢棄工廠。
把紙箱隨手扔在地上,光頭的魁梧男子雙手一拉,紙箱竟然紋絲不動。
“呵……”他咧開嘴笑了一下。
不愧是防御力被評價為“圣下第一”的柔性塊壘。
已經(jīng)死亡的靈意尚且如此,真正由顧細細體內(nèi)靈力直接催動的鮮活靈意,又該是怎樣的堅不可摧?
男子突然好奇,很想親身體驗一下。
不過想來是沒什么機會的。
他向著頭頂一伸手,一把紅色劍刃從破爛的房頂窟窿中筆直落下。
說是劍刃,因為它看起來只有普通長劍的一半。
左右劈開的那種。
男子從劍身上取下一樣?xùn)|西,跟著揮動劍柄,一劍斬在了地上的紙箱上。
堅固的紙箱應(yīng)聲而碎,原本包裹在少年身上的塊壘薄膜也隨之片片皴裂,露出完整的少年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