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禽獸侯方域
所有人都看向那邊，只聽侯方域揚聲道：“既然所有人都可以參與，侯某不才，愿跟這位公子競爭，贏了是否可以執(zhí)掌二樓？”
侯某？孫銘不知道跳出來的侯某是誰，不管是誰跟他無關(guān)：“抱歉孫某對賭斗沒興致，小生僅僅是為三女而來，那個侯某若有意，不妨跟幾位女神再度比拼，別給男人丟臉就好，告辭！”
“侯公子啊！四大公子不是充當(dāng)仲裁團(tuán)的么，怎么會跳出來參與賭斗？”
四大公子中的侯公子？孫銘瞬間明白，這家伙就是侯方域啊，那個“兩朝應(yīng)舉侯公子，忍對桃花說李香”的散文三大家之一、明末“四公子”之一、復(fù)社領(lǐng)袖。那個明亡后不甘寂寞投靠清廷，為幫助清廷剿滅反清復(fù)明義軍，獻(xiàn)上《上三省督府剿十議》絕戶計。
正是侯方域主動獻(xiàn)計，清軍三省總督張存仁才精準(zhǔn)地扒開荊隆口黃河大堤，將直隸、膠東許多地區(qū)化為無人區(qū)，殺人以百萬計，一舉鎮(zhèn)壓了號稱有百萬之眾的榆園軍各部，成功解決了清朝初年的危機(jī)。
這樣一個民族敗類，導(dǎo)致百萬民眾慘死的禽獸，孫銘恨不得一劍斬之：“原來是侯方域侯公子！久聞侯公子善鉆營沒節(jié)操，看公子身邊之人器宇軒昂風(fēng)流倜儻，儀表堂堂貴氣十足，想必是侯公子巴結(jié)上的貴人吧？且讓我猜猜，金陵城能讓侯公子不計顏面，大庭廣眾之下獻(xiàn)殷勤貴人屈指可數(shù)，莫非是魏國公府小公爺？”
在這里歷史軌跡再一次偏差，孫銘記憶中的資料，侯方域在崇禎十一年即1638年，為參加鄉(xiāng)試才第一次到金陵城。眼下此人還不是汗奸，未來甚至還博得名姬李香君的青睞，很多人自然對孫公子的話不解。
但是諸人看到侯公子身邊的徐久爵，頓時都是會心一笑，孫銘雖然言語刻薄，看人卻是沒錯的。噗嗤！徐文秀忍不住笑出來，孫公子對侯方域如此刻薄，倒是很合小丫頭的胃口。
對身邊這只蒼蠅，徐小姐早就惡心透了，恨不得一下子拍死。侯公子臉色大變：“誰家庶子如此尖酸刻?。勘竟硬艑W(xué)德行，不敢妄稱東林士子楷模，卻也敢與奸宦抗?fàn)?，豈是你等黃口小兒可以信口開河？”
呵呵！東林士子？孫公子的父親孫承宗，也是東林點將錄上有名的，孫銘冷笑數(shù)聲幽幽道：“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向使當(dāng)初身便死，一生真?zhèn)螐?fù)誰知？沽名釣譽(yù)之輩不知凡幾，借用某個標(biāo)簽就自以為是，不是實干興邦只知空談?wù)`國，一旦大難臨頭必當(dāng)卑躬屈膝以奴事之。所謂的抗?fàn)幟?，無非是爭權(quán)奪利罷了，真比實干家高尚不成？”
嘶！全場瞬間沉寂，誰也沒想到孫銘敢這么說話，要知道江南乃是東林黨的大本營。在金陵城廝混的士子，無不以黨人自居，一旦有黨人背景，更是拿出來炫耀，似乎是光宗耀祖一般。
只可惜東林黨人中，像孫承宗這樣實干家太少，像“水太涼”錢謙益那樣的厚顏無恥之徒太多。來自四百年后的孫銘，可以更客觀更辯證的看人看事，這一點是在場所有人都無法相比的。
正因為如此，孫銘的話頓時捅了馬蜂窩，侯方域再也顧不得偽裝斯文，居然跳著腳罵道：“斯文敗類！身為士子卻為閹黨張目，簡直玷污孔圣人清白，定當(dāng)被所有士子群起而攻之，誤國誤民之禍患也！”
“簡直是士林之恥！滾出去！莫要玷污圣賢之地！”
“黃口小兒出口無狀，著實枉為人子！”
“跟此等禍患共處一室，著實是我等的奇恥大辱！趕了出去！趕了出去！”
破口大罵的是幾個白胡子老頭，孫銘非但沒生氣反而笑了：“怪道幽蘭館書香鼎盛，感情此地乃圣賢之地，請恕小生孤陋寡聞。再則誤國誤民之禍患何來？難不成本公子已經(jīng)可以把持朝政了？玷污圣人清白的，絕無可能是我等小人物，恰恰是那些扯著圣人虎皮做大旗的。至于說趕我走，抱歉您似乎忘記，這里是誰的地盤！”
十位評判齊齊無言，他們忽然想起，眼前伶牙俐齒的小鬼，恰恰是他們推上冠軍寶座的。沒錯人家是兩樓主事，這里是孫公子的地盤，他們才是客人啊，有什么資格趕人走？
一干老少士子，居然被孫銘懟的啞口無言，徐久爵冷笑道：“長了一口伶牙俐齒，卻也是惹禍的根苗，勝負(fù)已分，文秀你還不跟我走么？難不成真的要讓我用強(qiáng)？”
切！小丫頭終于懶洋洋站起身，仿佛為孫銘歡呼雀躍耗盡了力氣，只是那雙大眼睛戀戀不舍看著孫銘。走到門口還不忘回過頭，就在此時，角落里響起一陣掌聲，這掌聲頓時吸引所有人的關(guān)注。
那個角落幾個禿瓢，在給孫公子鼓掌，孫銘差點噴出一口老血。那幾個家伙從正面看光禿禿，乍一看還以為是和尚，孫銘卻知道他們正是女真人。從另一個人的側(cè)面才能看清，腦袋幾乎徹底剃一個禿頭，只在后腦部分留下兩撮毛，結(jié)成一根小指粗細(xì)的辮子。
這就是傳說中的金錢鼠尾么？跟四百年后的清宮戲全然不同的，那一顆顆腦袋后面金錢大小的一片頭發(fā)，一根小辮子像極了老鼠尾巴，真是細(xì)的可以穿過金錢的方孔，這扮相還真是清涼又風(fēng)騷猥瑣又巨丑。
再看幽蘭館內(nèi)其他男人，一律盤發(fā)結(jié)髻以網(wǎng)巾籠之以保護(hù)發(fā)根，再加上一頂精致的四平頂方巾，穿常服看上去高冠嵯峨大袖飄飄，這才是華服之美儀態(tài)之美??！
那幾位卻像是戲臺上的小丑，一個金錢鼠尾居然向?qū)O銘豎起大拇指：“這位公子真少年英雄，大金最是崇尚英雄，若公子愿出關(guān)事金，定可一飛沖天。”
臥槽！孫銘差點吐了，沒有這么罵人的，簡直是掘人祖墳么：“在你看來，我是那么喜歡與人為奴的人么？瞧見那位沒有，侯方域侯公子，才是為奴為婢的性情。侯公子一向有奶便是娘，只要你給它一根骨頭，可以跟著你到天涯海角。”
噗！侯方域差點吐血：“你！污人清白！本公子與你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