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叔叔,昨夜來的那人是我的朋友,她并非有意冒犯岳閣主。”身著繡花白衣的年輕男子站在一個身著灰袍的男子身邊,恭恭敬敬的說。
灰袍男子轉(zhuǎn)過身,一雙明眸神采奕奕,只有兩鬢絲絲的白發(fā),證明著他已步入中年。“云之啊,你現(xiàn)在是混天閣的閣主,怎么做是你的事情,無需同我解釋,但岳三娘受傷,這還是要同四位分閣主交代清楚的?!?p> “蔣叔叔,云之知道了。如果沒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云之先走了?!?p> 被喚做云之的,正是為求天藏草,被蔣威強留在混天閣的金云之。
蔣威并沒有為難闖天藏閣的金云之,只說他可以得到一株三年的天藏葉,條件是繼任混天閣閣主之位,以三年為期,蔣威自己則隱退幕后,不再是混天閣的閣主。
混天閣本在西域昆侖山,隸屬于西域炎火教,十四年前被蔣威帶進中原武林,建混天閣位于雨城之西郊。
混天閣有四大分閣,一為南疆三娘閣,一為沿海一道閣,一為北方七星閣,一為極北嚴寒之地寒樓。七星閣與寒樓雖是混天閣的分閣,但與炎火教的關(guān)系更加緊密些,兩位閣主與炎火教的小教主私交甚好,性格也一向是與世無爭。而三娘閣與一道閣卻不一樣,岳無骨與紫袍尊者這一年來并不服金云之擔(dān)任混天閣閣主,他們多次向蔣威諫言,但多被擋了回來。他們也想不通,為何蔣偏偏要選則一個與混天閣格格不入的人。
金云之與那執(zhí)長刀的年輕人沈琢走到岳無骨的屋前,看見一名三娘閣的女弟子,正端著清水要推門進去。弟子也看到了金云之,微微一屈身道:“金閣主好,沈護法好。”
金云之問道:“岳閣主的傷好些了么?”
那弟子答道:“我們用了最好的金瘡藥,現(xiàn)在才勉強止住血?!?p> 金云之點點頭,說道:“你快去吧,無論內(nèi)服或是外用,都要用最好的?!钡茏討?yīng)了,忙端水進去。
金云之轉(zhuǎn)頭對沈琢說:“昨夜來的那人用的是什么武功?”
沈琢詳細描述了昨夜的情況,金云之低聲道:“是霜葉刃。”
“妘家霜葉刃?”沈琢驚嘆道,“怪不得,運功時那一抹紅,妖異而震人心魂?!?p> 金云之笑笑不語,霜葉刃的威力他當(dāng)然見過,比昨夜強千倍萬倍,幾十柄霜葉刃同時閃爍著紅色的光芒,而指尖的那柄泛出的紅光,更是照亮了整個夜空。
“云之哥,昨夜那蘇姓人是誰?”沈琢問道。金云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道:“沈琢,若有一日我離開混天閣,你會和我一同離開么?”
“離開么?”沈琢擺弄著長刀,一句話把沈琢問的有點懵,他從未想過離開混天閣,“一年多前,我只是聽了我天樞爺爺?shù)脑?,幫助你,而今我也愈發(fā)不喜歡混天閣了?!?p> “但你舍不得它?”金云之又問。
沈琢想了一會兒:“我從小長在混天閣,這里教會了我武功,讓我成為了第一代’默’,又很信任得讓我去守天藏閣。要說離開,我真的舍不得,可是……”沈琢撓了撓頭,又道,“我不喜歡混天閣里的打打殺殺,五年的殺手,真的令我作嘔,我的刀該是殺有罪之人的,卻總放在無辜人的脖頸處?!?p> “這一年你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你救下了很多人,不是么?”金云之拍了拍沈琢的肩膀,手掌一翻,一朵蓮花慢慢綻放,“這朵蓮花送給你?!?p> 沈琢接過花,不明所以:“我不喜歡蓮花呀!”
金云之笑笑道:“留下吧,它叫紅蓮,來自地獄的火,能焚盡一切,亦能凈化一切。如果我們有一天能夠離開混天閣,我一定帶你認識認識昨天那位妘家的蘇姓后人,她有很多酒,很多很多的好酒。”金云之在笑,但眉目中卻充斥著落寞。
沈琢手捧紅蓮,若有所思,突然說:“走,我們先喝酒去!管他什么紫袍尊者,什么岳三娘,今日事,明日畢,今日只管喝酒。”
“什么酒?”
“赤草浮生醉,三十年的赤草浮生醉,只順手牽羊了兩壇子,我都舍不得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