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甘蔗與沈天笑二人食完飯后,坐在樹蔭下乘涼。
“對了,有件事情我想問你?!眱扇嗽谝豢瞄艠湎?,背靠榕樹坐在草地上,沒有身份的芥蒂,就像一對友人。
“你說來聽聽,我從小便博覽群書,雖不說上知天文,下....”沈天笑覺得甘蔗肯定又會自吹自擂如同唐長老一般廢話多端,便趕緊打斷了他的自我吹捧?!拔蚁雴柲愕降诪槭裁匆遥俊?p> “.......”甘蔗被沈天笑突如其來的這么一問有點懵,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
沈天笑接著道“像我這種江湖上惡名遠昭的魔頭,跟著我有你什么好處?你隨時都會丟了性命!到底是為了什么一直跟著我,難道是為了這把刀?”沈天笑拿起了從甘蔗那里搶來的刀,在他面前晃了晃示意。
“呃....這個?!备收嵋粫r語頓,他總不可能就這么直接了斷的說,我喜歡你所以才跟著你諸如此類的話,那樣場面不知道會尷尬到何種地步,更何況就憑他們二人才相處半個月都不到的交情,說這樣的話人家沒準(zhǔn)會殺了他。不如就承認(rèn)自己是因為吃了爆竹丸,想要得到解藥所以才跟著他的吧。
“你還記不記得你給我吃了爆竹丸,把我給變成了一個不是閹人的閹人,如果你不給我解藥的話,我是不會走的!”甘蔗說的很決絕,實際上她就算沒喂他吃那種東西,他也決定要跟她,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反正就是想跟。
“那是假的?!鄙蛱煨Φ恼f出了這么一句。
“你說什么?”
“那是假的!你還要我說一萬遍嗎....”
“那你給我吃的到底是什么?”
“你自己慢慢猜去。”
“拜托了沈大小姐,我又不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什么,我怎么會知道!”
“那這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了,你自己無能怪誰?”
“......。算了,反正只要不是毒藥的話是什么都無所謂了。不愧是女魔頭,居然連我都給騙了!”
沈天笑蔑視道“說得好像你是什么高手一樣?!?p> 甘蔗不服氣道“竟敢看不起我!我可是唯一一個跟在你身邊這么久還能活下去的人誒!換做是別人墳頭草早就三尺高了?!?p> “這你也能拿來炫耀?”
“開~玩~笑我是什么人!!我可是龍猛傳人!”
“等等”沈天笑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回頭。“你說你是誰的傳人?”
“我.......我說我是龍猛傳人啊,我?guī)熥鹁褪驱埫?我是他的首席大弟子,那我就是龍猛傳人咯!有哪里不對的地方嗎?”
“你說的龍猛,是不是本名叫龍樹?”
“怎么?原來你也知道我?guī)煾档拿?哈哈哈,我?guī)熥鸸痪褪歉呷搜?!居然連江湖上第一女魔頭沈天笑都知道?!备收岬靡庋笱蟮拈_始捧起了他師傅,不過念頭一轉(zhuǎn)。問沈天笑道“你怎么知道我?guī)煾档谋久旋垬洌侩y道你見過他!”
“龍猛是他在中原的名字,他原本是天竺人,龍樹才是他的本名。我不僅見過他,我還是他座下的俗家弟子,他給我起了個法號為龍亢!”沈天笑正兒八經(jīng)的說起自己的來歷,說的甘蔗一愣一愣的。
“真的假的?真想不到你也是他的徒弟,那這么說來,我們還是同門,不僅如此,你還是我的師弟!呃....不對,應(yīng)該是師妹!”甘蔗掰著手指開始自顧自的排起了輩分,他五歲就遇到了他師傅,那時候他記得他師傅身邊除了他以外沒有別人,所以就認(rèn)定自己一定是首席大弟子,是她的師兄。
“師你妹!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沈天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但心里卻在想,緣分這東西,真是可怕,這么一個憨包居然跟自己師出同門,還是自己師兄。
“誒!你這是要同門相殘??!你這么大逆不道敢動師兄,我可要去師尊那里告狀的哦!”甘蔗據(jù)理力爭,跟沈天笑套起了近乎。
“少跟我套近乎!我只是俗家弟子,你也并未隨他苦行,你也是俗家弟子!我想殺你現(xiàn)在就可以!”
“好好好,我惹不起還不行嗎!不過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這功夫是跟誰學(xué)的,師尊總不可能教你這種邪法吧?”
“攝魂大法正是上師龍猛所傳?!?p> “你說什么?這不可能!師尊怎么可能教你這種邪法?”甘蔗見過沈天笑出手,那手里伸出的藤蔓攜帶大量魔氣,根本不可能是出自他師尊的武功,他師尊教他的龍象般若功,是佛家功夫,運起功來全是佛門圣力,練完以后神清氣爽,此功可降妖伏魔,和沈天笑所使用的攝魂大法根本就是兩個極端,沖突很明顯,怎么可能是出自他師傅所傳。
“信不信隨你!但此功的確受上師所傳,原本此功乃至陽至剛的神功,女人最高只能煉至第八層,煉不上第九層,否則便會化作一猛漢,但我無視功理,欲強行突破,導(dǎo)致走火入魔,才有了今天你所見之沈天笑?!鄙蛱煨Φ莱隽诉@一段經(jīng)歷之后,站了起來背對著甘蔗?!叭缃竦奈以僖膊皇钱?dāng)初的那個我,連我自己都不清楚什么時候會發(fā)作,大開殺戒。你跟著我,難保哪天會被走火入魔的我所誤殺。”沈天笑把從甘蔗那里搶來的刀,又重新丟了回去。“這把刀還你,你快滾吧!”
甘蔗這時候才知道,原來沈天笑之所以被稱作女魔頭,是因為煉功走火入魔。說起來,她的內(nèi)心一定會覺得很痛苦吧。甘蔗雖然是個滑頭又貪生怕死之輩,但沈天笑論輩分好歹也算是他的師妹,師妹有難,身為師兄若是不幫,那還算什么同門?更何況,沈天笑是他喜歡的女人,更有了幫他的理由,因此,甘蔗于情于理,都沒有要走的理由。但甘蔗能力有限,可能根本幫不到她,甚至還會成為她的累贅。
“這把刀你喜歡的話就送給你!不管你怎么嚇我我都沒有用,我就賴在這里不走了,你要殺就殺吧,反正能死在師妹的手里也是我的福分,古人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我跟定你了!你要是敢落下我一個人跑了,我就敢一路追過去,直到天涯海角,直到你老死為止?!边@一段真情流露的告白,從甘蔗厚如城墻的臉皮底下冒出來,可是一點都臉不紅心不跳。此時的他心中沒有懼怕,因為他新認(rèn)了一個師傅,那就是東瀛第一劍客,東野銀健,相信他一定會教自己一身的本領(lǐng),到那時候就不怕沒能力保護沈天笑了。
“哼!隨便你,你想死沒人攔著你。”沈天笑一把又再次奪過了甘蔗的刀,一個人氣鼓鼓的跑進了小茅屋。她一直背對著甘蔗,甘蔗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但她卻在笑,臉上還有淚痕,她終究是一個女人。
“喂!我要去找好色劍客拜師啦!中午就不回來了,放在鍋里的魚湯記得要吃??!”甘蔗舉著手沖小茅屋大喊,隨后便屁顛屁顛往樹林方向跑去,因為那是他與銀劍客約定的地點。
沈天笑回身看著甘蔗離去的背影,視線有點模糊?;氐叫∶┪?,掀開了掛在樹枝架上簡易小鍋的鍋蓋,一股新鮮魚湯的香味撲面而來?!吧底樱康?哼。”此時的她,再也難以壓抑內(nèi)心的感情,眼淚奪眶而出。她覺得,從來沒有人這么關(guān)心過他,向來愛睡懶覺的甘蔗今天反常的一大早便起來,原來是出海捕魚做魚頭湯給她吃。
“喂喂喂,你這八~嘎!說要我教你劍法,結(jié)果要我在這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