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群自稱“俠士”的土匪們卻臨易將整個縣搞定雞犬不寧,他們殺人放火,比土匪甚至還要過分。
可無人管。
為什么?
因為他們打著拯救蒼生的旗子!
他們說,只要找到這把劍并毀掉它天下才會太平。
他們說,他們會保護這群百姓們,他們是正義的。
他們說,他們在懲惡揚善,在替天行道。
所以他們放火燒了百姓們的屋舍,搶了他們的妻兒與錢財。屠殺了多少百姓,已經(jīng)無人去記載了。
紅河的水又被染紅了,潔白的螢草花在河邊搖曳,直到完全變成了嫣紅。
河中堆積著橫七豎八的尸體,無人去管。
北玄王不管嗎?
管,自然得管。
甚至直接派來韓江,那個曾經(jīng)被譽為戰(zhàn)神的男人。
結(jié)果呢?
人家打著正義的旗子,說替北玄除暴安良,北玄卻恩將仇報,北玄江山遲早易主。
曾經(jīng)名聲顯赫,令人敬仰的戰(zhàn)神,名聲掃地,-成了濫殺無辜的奸臣,北玄王被扣上了昏君的帽子。
還管嗎?
管。
北玄王下令讓這群人撤出北玄,最起碼撤出紅河縣。
結(jié)果呢?被那些置身事外的小人唾棄,說北玄王老糊涂了,不明白是非,遲早得退位!
那些人非但沒有撤出紅河縣,甚至更多的“俠士”聚集于此,只為了尋找一把根本不存在的劍。
這下北玄王不管了,放人他們繼續(xù)下去。
那些俠士又開始互相殘殺,質(zhì)控對方有私心,欲要將劍占為己有,互相猜疑,明爭暗斗。
終于,大家都按耐不住了。也許是忍受不了自己被謠言欺騙的怒火。為了讓更多的人受騙,他們更加肆無忌憚的說著已經(jīng)找到了劍。
為什么這么做?
因為他們不甘只有自己被騙,要引來同樣無知的人們陪他們一起。
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更多的人來到紅河縣。
互相猜疑對方是否已經(jīng)奪得了寶劍,就開始廝殺。
若說曾經(jīng)各部族紛爭僅僅為了呈自己威風,那這次的紛爭更顯公平。起碼每個人都是釀成這場浩劫的罪魁禍首。
結(jié)果呢?
紅河水被染紅了,好一場大雪,將這些事跡紛紛埋在雪下,無人再關(guān)心紅河縣,也沒有人再來尋找那把無中生有的絕世好劍。
紅河縣不再是紅河縣,而變成了人煙稀少的荒涼之地。徹徹底底的荒涼。
這里是罪惡之地,那一條紅河見證著貪婪,見證著前人所犯下的滔天大罪。
當然,剩下的村民不被其他地方所接受,只能繼續(xù)在這里生存。
因為家園被毀,村民們也放棄了耕種,選擇了向過路人乞討。
不是因為不耕種,而是這片土地除了螢草,幾乎沒有其他莊家生長了。
許多孤狼在這里成群,時時刻刻威脅著村民。
這里的人常常因為糧食不夠而大打出手。瘦的不成人形。
好不容易乞討來的錢財該怎么辦,他們會選擇讓自己的爹娘先吃飽穿暖。
是啊,這是孝道,本該學(xué)習。
可他們?yōu)榱四撬^的孝道,有時糧食不夠,竟將自己的孩子直接拿來下飯。
有的婦人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孩子被煮熟,被吃掉。將自己的孩子投入河中,寧愿讓那些無辜的孩子淹死,被魚吃了。也不想讓他們生活在這個殘忍的世界上。
紅河鎮(zhèn)的人不信神,不信鬼,他們只信自己。
因為祈求神,神不見得會施舍他們半點糧食錢財。怕鬼,可都是半入黃土的人了,跟鬼幾乎毫無區(qū)別,有何談怕鬼一說。
在這個已經(jīng)死去的紅河鎮(zhèn),根本體會不到半點的生氣。
姜衣向他無力的一笑,笑里含了諸多的無奈。蘇塵似乎明白了,為什么剛才她要攔住自己,不讓他給那些村民錢財。
明明是他人的過錯,卻要一些無辜的人來承擔。
“我?guī)汶x開這里?!彼_口說道。
紅河岸搖曳著許多瑩草花,蘇塵過橋時,無意間衣袖蹭過瑩草,便有奇異的香味傳來。
“你動瑩草干嘛?”姜衣無奈的搖搖頭,將蘇塵的衣袖扎起來,不讓香味繼續(xù)蔓延:“這種瑩草有毒的,會迷惑人心智,而且瑩草中還有一些可以令蠱蟲有奇特反應(yīng)的東西,總而言之動不得,所以以后不要動了?!彼f完將自己頭上的紅繩取下來,系在蘇塵臂上,那種奇異的香味淡了很多。
“先前那位婦人之所以這樣,也是因為動了瑩草嗎?”蘇塵忽然想起剛才那個不由分說就將姜衣往河里面按的那個老婦人,問道。
“是的,應(yīng)該是無意間蹭到的,產(chǎn)生了幻覺。當然也有許多人思念自己的孩子親人,專門食用這種瑩草,瑩草的止血和止痛效果不錯,也算是一種藥材。他們利用這種幻覺來安慰自己,讓自己以為見到了親人一樣?!苯抡f完看著岸邊茂盛的瑩草,咬牙切齒的說著。
這玩意兒害人不淺,只是無法除去,生長的很快,留在這里只能禍害他人。
二人繼續(xù)往前走著,走了很遠很遠,直到完全看不到紅河了,蘇塵才看見周圍有許多枯樹,黑漆漆的樹干上纏繞著許多白布條,看起來陰森而又詭異。寒風刺骨,空中又飄蕩著許多雪花,看來今晚是不好過了。
“等一下,有兔子!”姜衣不知怎么了,猛然停下來,彎弓搭箭,警惕的看著一塊布條,一邊慢慢退后。
蘇塵仔細的看著那塊布條,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兔子,相反,好像是個大家伙。
周圍彌漫著一股惡心的腐臭味,蘇塵蹙起眉,也不由得退后,許久那種味道啊消失了,他的額頭才松開。雖不知那是什么,但應(yīng)該是不好的東西,否則也不能讓姜衣如此警惕。
遠處此起彼伏的狼嚎交的很心里瘆得慌,紅河鎮(zhèn)百姓改有多大的勇氣才能在這里生活下去。蘇塵不由得敬佩。
他終于想起來隨身還帶著把劍。將劍僅僅捏住,生怕出什么意外。
“不會這么命背吧?”姜衣想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若真是那個家伙,她們處境可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