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夫人同意了,蘇塵這才松了一口氣,他現(xiàn)在需要趕時間,帶著蘇寒離開,最好去齊國,去勸齊。破壞他們的結(jié)盟,若是可以結(jié)成朋友自然有利無害,門前燕國虎視眈眈,早就看不慣北玄了,此時可不能出什么差池啊!
進入密道,他才發(fā)現(xiàn)這里點著幾盞燈,一直延伸向各處。
一條漆黑的長廊,四通八達,望不到頭,也不知要走到何時。走過幾個岔口,來到一條陰森的階梯上,應(yīng)該是太久沒有走過了,已經(jīng)落了灰,厚厚一層,他不由打了個噴嚏,差點將燈火吹滅。
有些地方堆積著白骨,許多蜘蛛用血紅的眼睛陰森森的看著這兩個陌生人,此時已經(jīng)看不到來的路了。
“順著這條路一直走,你會看到一條小溪,溪邊會有熒草,切記不要動,那種草有迷惑人心智的功效。不要轉(zhuǎn)身,橫渡這條溪,溪里面會有許多枯骨,你大可踩在上面過去。再一直走,是一顆參天巨樹,上面掛著許多紅布條,那里就是紅河鎮(zhèn),其他的就不必我多說了吧?”公輸夫人說罷伸手搬動墻上的一塊巨石。
只聽見一陣摩擦聲,眼前的墻上出現(xiàn)了一扇門:“順著這條路先上去,更快一些。”她說完轉(zhuǎn)身欲要離開。卻被蘇塵叫住了:“夫人!謝謝你……”
“我認為你該恨我。”公輸夫人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離開了,蘇塵身子一哆嗦,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最好咬著牙穿過那條漆黑窄小的通道。
正當(dāng)此時,石門關(guān)閉了,他看不見前面的路,黑漆漆的。剛抬腳,結(jié)果踩在了一塊頭骨上,腳一滑,狠狠的撞在了石門上。讓蘇塵的背部感覺到要被震裂開,摸著墻,勉強穿過這條過道。
出來時天已經(jīng)黑了,外面落滿了厚厚的積雪,一群狼正在一邊追逐著幾只獵物,發(fā)出哀怨悠長的狼嚎。
蘇塵不由蹙起眉,看著那群奔跑著的雪狼,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走。此時這里距離紅河鎮(zhèn)甚遠,他說不定還未找到蘇寒,就已經(jīng)葬身狼口了。
“我說大兄弟,你莫不是要在那里待上一天?”一個少女坐在樹上,腳腕上的鈴兒被風(fēng)吹的叮當(dāng)響,背后背著什么東西,似笑非笑的看著狼狽不堪的蘇塵。
“???”蘇塵見到那姑娘向這邊看來,好奇的看著周圍,發(fā)現(xiàn)并無他人。
“喂,我說你呢!”那姑娘頭上帶著擊穿小鈴鐺,被風(fēng)吹的沙沙作響,風(fēng)聲與鈴聲參雜在一起,即便是在漆黑的夜里,也是那么讓人安心。
他慌忙間拾起劍,有些狼狽。
姜衣見狀宛然一笑,清脆如鈴兒般的聲音又隨之響起:“喂,這里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她說罷從樹上跳下來,用弓箭對準蘇塵問:“你是何人?為何會來此處?”
蘇塵見到姜衣用箭對著他,心中一驚:“此處有狼群,姑娘孤身一人在此處會很危險的?!毖矍斑@個男子雖說臉上抹著許多灰,潔白的披風(fēng)也染了不少灰,可這一身行頭看下來,應(yīng)該也是個富家公子樣,若是賣了肯定值不少錢!
姜衣想罷二話不說就從腰間取出繩子三下五除二的將蘇塵給綁了:“一看你就是沒見過世面的富家公子,姜姐告訴你,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未等他反應(yīng)過來,就見姜衣身后出現(xiàn)幾狼,在林中小心翼翼的探出頭。
“周圍狼是我的,山是我的,你也是我的,快些,有錢趕緊先拿出來?!彼f罷牽著繩子,見蘇塵久久不肯回答,就打算將他先帶回去,實在不行還能剁了做飯。
此時蘇塵將繩子一拉,結(jié)果開了。見到姜衣沒有反應(yīng)過來,直接打暈了前耀武揚威的小姑娘。
幾只狼見狀圍過來,繞在姜衣身邊,卻并沒有傷害她。看著周圍的狼逐漸變多,又不忍心將那姑娘一個人留著。雖說這狼可能真的與她感情深厚,但畜生畢竟是畜生,終究獸性難除。將這小姑娘一人留在這里,也是有危險的。
他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帶著姜衣。拿起她先前的弓箭,將她背在背上,匆匆離開了。那些狼群并沒有追上來,卻總是時不時的向這邊走來。
許久,終于看見前面有一條小河,河周圍圍繞著許多小蟲子,河岸長著十分茂盛的草,約摸有一個人那么高,周圍散發(fā)著奇異的香味,讓人有些不敢靠近。
“這里就是,紅河了嗎?”他將姜衣靠在樹上,這小姑娘約摸十一二歲的樣子,卻又瘦又小,也不知是經(jīng)歷了什么。背后背著一個包袱,他沒有翻動姜衣的東西,只是將箭待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
走到河岸,里面游著許多紅色的小魚,并未見到什么枯骨,河水清流見底,根本沒有什么異常。但蘇塵心里卻有些忐忑不安。水清則無魚,這里水如此清,卻有如此多的魚是在不正常。
正當(dāng)此時,他看見兩個婦人抱著一個嬰兒緩緩走到河邊,其中一個人竟然直接跪在河岸,好似在哭泣,但相隔甚遠根本看不清究竟在做什么,許久她們將嬰兒直接放入河水中。先前那個放孩子的人強行拉著跪在地上的女人走了。
兩個人都緊緊的捂住耳朵,生怕聽見那嬰兒尖銳的哭啼聲,看著實在令人心寒,一個女人實在堅持不住,竟然直接哭暈過去,不省人事了。
待那兩個人走后,蘇塵才看著河水,想將那個可憐的嬰兒打撈上來,畢竟也怪可憐的。只是那嬰兒已經(jīng)被紅魚團團圍住,血水染紅了那邊的河水,向這邊蔓延開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刺激著蘇塵,讓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他從未看見那么多魚蜂擁而上,直接將那可憐的嬰兒拖入水中。
等魚群散開時,那個孩子已經(jīng)無影無蹤了。
只有一堆白骨被河水沖向下游,堆積起來。
難怪這一帶的熒草如此茂盛,竟然是如此生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