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jié)束后,留給所有人休息的時間也相當?shù)亩虝?。幾乎所有單位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做起了最后的準備工作?p> 今晚的海風出奇的大。埃爾德里奇號的艦身在狂風中不安的戰(zhàn)栗著,桅桿更是吱呀作響,仿佛隨時會解體一般。
“不要漏過任何一個接口,它們可能會有些松動。大家務必要全神貫注,確保在實驗開始前,所有的設備都處在最佳狀態(tài)?!蹦蚺c克里曼裹著厚厚的大衣,冒著寒冷的海風穿梭在擁堵的甲板上,一邊小心地避開甲板上凌亂的接線,一邊吩咐著工程人員修檢設備。
“通知艦橋,讓他們打開所有的燈光!”克里曼大吼。就在剛剛,他險些被幾根線纜絆倒在地。但是他的聲音很快就被呼嘯的海風吞噬。
“克里曼,注意腳下!讓工程組立刻上來,對,還有港口的消防隊,讓他們也過來!”莫夫沖著克里曼的耳朵大吼,一邊將他拉住,朝著艦橋沖了過去。
今夜的海風實在是太大了,完全超出了他們的預估。當初在安裝設備時,盡管也考慮了風浪的影響,但是現(xiàn)在的情況之惡劣,已經(jīng)超出了設計時的上限。
克里曼屏住呼吸緊緊跟在莫夫的身后,猛烈的海風讓他的呼吸都變得十分困難。在沖進艦橋艙門前,他清晰地聽到了埃爾德里奇號的桅桿發(fā)出了不堪重負的“吱嘎”聲。想到調(diào)整好的三臺雷達就安裝在上面,更是讓克里曼感到心驚肉跳。
莫夫瘦小的身體擠過擁擠凌亂的通道,跑向了埃爾德里奇號頂層的駕駛室。他必須向上級匯報今晚的意外狀況,同時他也需要申請工程組和港口消防部隊的援助。
埃爾德里奇號的駕駛室內(nèi),此時也陷入了一片忙亂之中。短促的警報聲撕心裂肺地叫嚷著,所有的緊急照明燈也全部亮了起來。暗淡的紅光更是平添了幾分肅殺的氣息。
托馬斯·錢德勒艦長站在窗前,舉著望遠鏡觀察著海況。感謝上帝,費城港口的防波堤阻攔住了海浪的卷入,沒有讓事態(tài)進一步惡化。
“錢德勒艦長!”莫夫小跑過來,“艦長先生,能不能讓我借用一下通訊室的無線電?”
魁梧的艦長轉(zhuǎn)向他,聲音嚴肅:“布萊特博士,按照規(guī)定今天晚上禁止與外界聯(lián)絡。希望你不要讓我為難。”
“我需要工程組的援助?!蹦蛞埠敛煌俗?,“艦長先生,我無意冒犯您,但是如你所見,埃爾德里奇號面臨著相當糟糕的處境。如果我們不及時采取行動,關(guān)鍵設備就可能遭受不同程度的損毀。如果真的這樣,接下來的一切就全完了。”
艦長凝視著莫夫,眉頭越皺越深。
“艦長先生,我是工程組的一員。我參與了這艘軍艦改裝的每一個任務,因此我很清楚它的承受能力是多少?!蹦虻恼Z氣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眸子里泛著睿智的光芒,“我認為我有足夠的資格去判斷我們是不是需要尋求支援。我知道您是一個優(yōu)秀的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但是,艦長先生,一切都應該以任務為先,不是嗎?”
“我覺得你真的應該好好聽取莫夫的建議,錢德勒先生。”匆匆趕來的克里曼聲援道,“特別是桅桿上部署的雷達,完全不能承受這么大的風。”
艦長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游移著,依然有著猶豫。很顯然,他的內(nèi)心正進行著激烈的交戰(zhàn)。
“你們需要多少人手?”在沉默了兩分鐘后,艦長眉頭一挑,突兀地問道。
莫夫與克里曼對視了一眼,同時松了一口氣,感到如釋重負。
“我不會同意你們使用無線電的。這一點毋庸置疑?!比欢旭R斯·錢德勒艦長的話立刻如同一桶冷水澆滅了莫夫與克里曼心中的欣喜。兩人的表情也瞬間凝固下來,倒顯得有幾分滑稽。
錢德勒將莫夫兩人的申請變化盡收眼底,但是卻絲毫不為所動。
“這艘船上有180個人,你們可以隨意調(diào)動他們。包括我在內(nèi),隨時聽候你們的差遣?!比欢?,錢德勒的話鋒陡然一轉(zhuǎn),給出了自己的解決方案。
莫夫搖了搖頭:“抱歉,先生,我對你的船員的素質(zhì)深感懷疑。這些可都是非常尖端的設備——請原諒我的直白,沒有足夠的工程技術(shù)積累是無法勝任的?!?p> “這一點你可以放心?!卞X德勒卻露出了一個自信的微笑,“雖然他們沒有你們這樣高的學歷,但是我可以保證他們每一個都是修理機械的好手。我可以打包票,他們可以完美的完成任務?!?p> 莫夫知道想讓艦長改變主意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克里曼。然而,克里曼卻是向他點了點頭。莫夫讀懂了他的意思,那就是讓他答應下來。
“軍士長,通知下去,讓小伙子們準備好,有活要干了。”錢德勒露出了滿意的微笑,拍了拍莫夫的肩膀,“布萊特博士,合作愉快!”
“先生,可否打開所有的燈光?”克里曼插嘴到,“甲板上的光線太暗,會帶來不小的麻煩?!?p> “當然可以。軍士長,順便也通知一下,讓他們打開所有的燈光。還有,不要忘了手電?!?p> ……
費城海軍療養(yǎng)院。特斯拉注視著最后一滴紅色液體緩緩流入到自己的小臂靜脈之中,將石英針管丟進了一旁標記著生化廢棄物的盒子之中。
他起身走到窗前,隔著那扇玻璃,他還是可以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滲入進來。
“咳咳……”他清咳了起來,身體微微有寫戰(zhàn)栗。
盡管自己的死亡只是假象,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終究是老了。多年的窮困潦倒已經(jīng)讓他的健康千瘡百孔,身體機能也已經(jīng)大不如前,不得不依賴藥物從死神的手中偷取寶貴的時間。
他每天必須注射至少一次這種被命名為“生命”的昂貴血清。富含大量活性干細胞的“生命”,就像它的名字一樣,可以賦予那些已經(jīng)處于生命盡頭的人更多的生命,從而延緩生命流逝的速度。
“篤篤篤——”輕輕的敲門聲打破了屋里的寧靜。特斯拉轉(zhuǎn)過身,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考究中年與一位護士一同走了進來。
馮·諾依曼,和他一樣,也是首席技術(shù)顧問。當初自己拒絕指導實施彩虹計劃之后,國會便任命了這位四十歲的才華橫溢的猶太裔專家擔任了技術(shù)負責人的職務。
比起特斯拉,馮·諾依曼在許多方面還要耀眼的多。22歲就獲得了布達佩斯大學數(shù)學博士學位,后來的發(fā)展也可謂是一帆風順。家庭美滿,事業(yè)順利的成功人士,馮·諾依曼無疑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當然,他也是自己在這里的重要原因。
“特斯拉先生?!瘪T·諾依曼朝著這位名義上已經(jīng)“死亡”了九個月的老者微微鞠躬,“很抱歉影響到了您在田納西州的田園隱居生活。但是這是迫不得已的事情。我和愛因斯坦教授都一致認為,您是‘彩虹計劃’的技術(shù)顧問的最佳人選?!?p> “你知道,我已經(jīng)退出了?!碧厮估瓟[了擺他枯瘦的手,“我不想再牽涉到其中。我得承認,這是我做出的最愚蠢的行為之一?!?p> “相信我,年輕人,遲早有一天,你會為今天的計劃后悔的。”特斯拉坐回到自己的床上,“這個項目對獲得戰(zhàn)爭勝利沒有一絲一毫的幫助。說不定,還會給你們帶來不少麻煩?!?p> 馮·諾依曼微微瞇起了眼睛。從小就在正統(tǒng)的猶太家庭長大的他,思想一向嚴謹,對于事物往往有著自己獨立的判斷。而特斯拉則是一個科學瘋子,看上去總是有些異想天開。但是馮·諾依曼并不會因此就輕視眼前的老者。甚至于他曾經(jīng)和愛因斯坦交流時,都不約而同表達了對特斯拉的忌憚。
“三個月前的實驗,到底有什么讓您如此擔憂?”馮·諾依曼皺起了眉頭。要知道,但個月前的實驗雖然震撼到了許多人,但總歸是沒有達到預期的要求。而且他當時也在現(xiàn)場,事后更是和一眾同事觀看了無數(shù)次錄像,也沒有看出其中會蘊藏著什么樣的危機。
“你們的目光雖然看到了宇宙,卻依然太過狹隘?!碧厮估瓍s是搖了搖頭,扭頭看著窗外一片肅穆的城市,不再言語。
看到特斯拉已經(jīng)明顯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馮·諾依曼很識趣的咽下了嘴邊的萬千疑問。
“不管如何,明天下午,我希望您會到場監(jiān)督這一次的試驗?!彼酒鹕韥?,“總負責人明天也會到場,他會來接您過去?!彼Y貌地朝著那位老邁的身影輕輕鞠了一躬,合上門輕輕地離去。
飲狂客
本書的部分內(nèi)容完全是自我設定,不要與事實搞混…… 聲明:費城實驗(彩虹計劃)并不被官方認可; 尼古拉·特斯拉于1943年1月17日逝世,文中僅是設定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