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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神劍

第六十二章 對質

滄海神劍 水星的豬 3217 2019-06-27 14:37:03

  白玉榷顯得很吃驚,道:“你說是我自導自演?”

  宋義笑著點點頭。

  白玉榷好似聽了一個玩笑,失笑道:“你是說我殺了我的手足兄弟?”

  宋義嘆了一口氣,道:“你為什么要殺死他們,而且還是從一開始就跟你闖蕩江湖的兄弟...這中間恐怕有你必須殺他們的理由吧...”

  白玉榷突然哈哈大笑,良久,渾身一頓,橫眉豎眼道:“我為什么要殺了我的兄弟?還是在這樣一個江湖局勢動蕩的時期?我難道是想讓我的莊園早點滅亡嗎?!”

  宋義了然地微笑著,點點頭,畫扇一比,說道:“十二琉璃莊在江湖上顯赫已久,名聲遠揚。但現(xiàn)今江湖風云變幻,百家如雨后春筍嶄露頭角。而仇家眾多的十二琉璃莊卻新老不接,思想固守,在英璃一隅雖然依舊獨大,但話語權已大不如前?!?p>  白玉榷冷笑道:“所以?”

  秦如夢接過話來,說道:“身為莊主的你,自然是知道這樣下去,十二琉璃莊必將被仇家滅亡。而那些原本跟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卻成了你改變十二琉璃莊的阻礙。”她抬了抬眉眼,笑道:“畢竟他們都跟你一樣,已經(jīng)不再年輕了。”

  宋義點點頭,說道:“久居溫柔繁華之鄉(xiāng),已經(jīng)讓你的那四個兄弟喪失了斗志。若是你提議他們把權職交給年輕有為的新人,恐怕他們也不會愿意讓自己以命換來的榮華富貴交給毛頭小子?!?p>  白玉榷道:“所以我就必須殺了他們?”

  所有人都不置可否。

  白玉榷突然仰天大笑,道:“你可知道我跟他們是什么關系?”

  蘭兒道:“什么關系?上下級?還是兄弟?”

  白玉榷突然面露悲戚,長嘆道:“在我看來,他們甚至比我的親兒子還重要。他們要是想要我兒子的命,我可以毫不猶豫的給他!他們就算是看上了我哪個女人,我甚至也可以給他們!”

  吳雪一聽此話,頓時像是被打了一棒。心里一時疑惑不絕,難道他這種方式就算是義氣嗎?吳雪苦笑著,搖了搖頭。

  蘭兒聽了白玉榷義正言辭的話,卻勃然大怒,柳眉頓豎,目中含嗔,呵斥道:“你以為把你的孩子殺了,把你的女人送給別人,這樣就算是義氣了嗎?!”

  吳雪一驚,看向蘭兒,見她面露嗔怒,他不由得笑著點點頭。

  白玉榷在江湖叱咤風云數(shù)十載,如今卻被一個小女孩子訓斥,頓時顏面掃地卻又勃然大怒。

  他緊咬著牙,厲聲道:“你個小屁孩懂什么?難道我堂堂十二琉璃莊莊主還用得著你個毛頭小女娃來教訓我?!”

  蘭兒冷笑一聲,道:“我雖然不如你年長,不如你身份尊貴,但我也還是知道虎毒不食子的道理。這難道你個堂堂中原莊主不明白嗎?!”

  白玉榷被蘭兒一嗆,頓時說不出話來。他握緊拳頭,里面已經(jīng)沁滿了汗。

  蘭兒又道:“你把兒子殺了,把女人送了,這就算是義氣嗎?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的感受,他們難道就要受你擺布嗎?身為一個丈夫,身為一個父親,你隨隨便便就拋妻棄子,對得起他們嗎?!”

  白玉榷頓時腦中沖血,渾身筋肉繃緊,青筋暴起,渾身顫抖著。他的臉上也是一片紅紫,眼睛像是死魚一般大張。

  這副模樣,是人看了都會害怕??商m兒卻跟他針鋒相對,毫不相讓。

  石業(yè)蘭驚愕地看著自己的女兒,暗想什么時候這沒心沒肺的小丫頭這么有見地了?

  然后他看向自己的徒兒吳雪——他悄悄移動身形,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的威脅?;羧缓孟衩靼琢耸裁?。

  石業(yè)蘭不由得苦笑。

  看來成長有時候很簡單,也可以很快。

  有時候想要成長卻怎么也無法成長??捎袝r候,只需一瞬間,一個人就成長了。

  石業(yè)蘭拍了拍吳雪的肩膀,吳雪頓時聚集起來的內息就猶如水中散花一般消失了。

  吳雪疑惑地看著師傅,石業(yè)蘭微微笑了笑,說道:“放心吧,有我在。你體內有傷,未調養(yǎng)之前不要再運功了?!?p>  吳雪很是驚愕,一是因為師傅僅僅在他肩膀上輕輕一拍,自己的內力就消散無影。二是因為他居然僅憑這短站的接觸,就了解了他體內的情況。

  石業(yè)蘭悄悄接近了吳雪,吳雪頓時感到一股撲鼻的酒氣。

  石業(yè)蘭怪異地笑著,小聲道:“不讓你運功,是對你有好處的。”

  吳雪有些不解,難道不是師傅不是因為掛懷自己內傷而不讓他運功的嗎?

  接著,石業(yè)蘭又道:“男子體有內傷,如果久不治愈的話,對那是有害的。我還指望著能在有生之年抱上小孫子呢!”

  吳雪這下明白了,原來是這么回事!

  他頓時臉就紅了,好像喝了一大罐烈酒一般。吳雪悄悄地看了蘭兒一眼,然后搖了搖腦袋,好像他真的喝醉了一般。

  吳雪頓時連連擺手,囁嚅道:“不不不——”

  石業(yè)蘭臉色一遍,看得吳雪心生一寒。他說道:“怎么,一個男人這么沒擔當?!”

  吳雪連道:“師傅,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石業(yè)蘭眉眼一皺,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吳雪低垂著頭,道:“我們還沒有...那個...”

  “那個?”

  石業(yè)蘭怪異一聲,道:“還沒有?!”

  吳雪義正言辭道:“沒有!我們...我們還太早了!”

  石業(yè)蘭好像頓時泄了氣,喃喃道:“咳——聽說中原十幾歲就能結婚了,你今年也十七了吧?”

  吳雪哭笑不得,但心下一想,如果吳家沒有遭此滅頂之災,自己也應該也快要結婚了吧?夏國律令婚姻條指出:凡我夏國子弟,男滿十八,女滿十六,男女兩情相悅,即可成婚。

  吳雪苦笑著,心想如此嚴肅的情形下,師傅居然還如此調笑,恐怕是真的喝醉了。

  蘭兒見師徒二人在背后嘀嘀咕咕,神情激烈,不知道在謀劃著什么,心中也是疑惑,看了看吳雪嬌哼了一聲,吳雪頓時低下了頭。

  宋義鐵扇一展,向蘭兒笑道:“蘭兒姑娘說的是。有江湖義氣的人可能是個好兄弟好朋友,但恐怕不會是一個好夫君好父親。”

  白玉榷滿頭大汗,他咬牙切齒,恨不得把眼前這些指點江山的虛偽之士撕個粉碎!

  他很想動手,像以前一樣,自己一聲呼和,一幫子兄弟好手就會響應。但他忽然心中一涼。

  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已經(jīng)沒有了朋友,更別說是兄弟了。

  背后這看似繁華夢幻的十二琉璃莊,也難掩其人心各異漸落蕭條了。

  他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顫抖,就連心也開始動搖了。

  沒什么比看似高高在上,實則孤家寡人更痛苦、更悲涼的了。

  白玉榷忽然哈哈大笑,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

  眾人看著神情激動的白玉榷,心中也是難掩凄涼之感。偌大的一個莊園,堂堂的一個莊主,居然沒有一個肯為他出頭的人。

  他的那些平日里所謂的兄弟手足,都遠遠站開,神情冷漠,好似恨不得離他十萬八千里!

  他們審時度勢地打量著眾人,儼然一副墻頭草的鄙色陋態(tài)。

  白玉榷明白了,他們不過是一群狗仗人勢、混吃混喝的敗類罷了,可自己卻把他們當成兄弟,而真正的兄弟卻被他親手殺了!

  他仰天長嘯,聲悲切切,令人動容。

  宋義嘆了一口氣,道:“我可以認定你為殺害丁渾、丘明玉、阮運朗、何叔存、王臨昊五人的兇手了吧...”

  白玉榷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氣,凄然道:“他們確實是我殺的。但我只殺了我身邊的四個兄弟,沒有殺王臨昊。”

  吳雪心想,這王臨昊定是先前他們偷聽得知的那個孟羊城的富商王老板了。

  宋義道:“王老板不是你殺的?”

  白玉榷怪異一笑,道:“我為什么要殺他?他雖然跟我有些往來,但卻并不是我十二琉璃莊的人。不是我的人,又能對我有什么威脅?”

  宋義頓時疑惑不解,難道兇手除了白玉榷,還另有其人?

  宋義道:“既然如此,有什么話就到提刑司再說吧!”

  白玉榷霍然冷笑,道:“你以為我會束手就擒?難道就因為死了幾個幫手?”

  他確實不會這么容易就跟著他們走了。一個能打下一方江湖,建立如此基業(yè)的人,自然不會是個孬種軟蛋。

  宋義搖了搖頭,喟然道:“事已至此,已經(jīng)沒有必要再流血了?!?p>  白玉榷哈哈大笑,道:“是誰要流血?難道是我?”

  他情不自禁地左右看了看,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沒有一個人。

  白玉榷想到了一個人,一個跟他朝夕相處的人。

  “梅娘,梅娘——”

  白玉榷對她很放心,有她在,十二琉璃莊就永遠不會滅亡。

  可如今卻遲遲不見她的蹤影。她去哪了?

  白玉榷心中一涼,面露絕望。他笑了,笑聲由低轉高,由悲到猖。

  現(xiàn)在他只身一人,很好!

  他好像又回到了當年自己被仇人追殺的情景。

  這種悲涼的絕望反而激發(fā)了他的斗志!

  他霍然一動,登時來到了宋義的面前,豎著大掌。如果被這一掌劈到,宋義恐怕會當成腦漿迸裂而死!

  余伴塵見此,睜大了眼睛,腳下一動,就前往那邊,準備阻攔。

  擒賊先擒王!

  殺了宋義,這些人就是一盤散沙。在英璃就沒有人能威脅他!他還可以東山再起,還可以倚仗背后的人!

  可就在這時,倏爾飛出兩道黑影,千鈞一發(fā)之際打中了白玉榷的手心!

  他手掌吃疼,立馬回手,一瞧,卻是兩枚飛刀刺穿了他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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