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心見秦烏烏遲遲沒有反應(yīng),孤疑地回過頭去看了她一眼。
秦烏烏吞了一口口水,根本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她干什么。
慕安心猶豫了片刻,側(cè)身到秦烏烏的炕上的枕頭下面一掏,然后把一條烏紅色的鞭子遞到了秦烏烏的手中。
秦烏烏這才把捂在眼睛上的手拿了下來,卻發(fā)現(xiàn)他結(jié)實的后背上,滿是密密麻麻的鞭痕!
原來他是要自己打他嗎?
難怪他說自己只有這一件衣服了,只怕是之前的衣服,都被原主用鞭子給抽壞了吧。
秦烏烏這才低頭細看那鞭子上,那烏黑的血跡早就已經(jīng)浸透在了鞭子里……
她只覺得一陣頭暈?zāi)垦?,這根鞭子讓一些支零破碎的記憶涌向了她的腦海。
全是原主抽出鞭子,兇狠地朝著慕家兄弟抽去的樣子……
記憶中有他們的悶哼,有他們仇恨的眼神,卻唯獨沒有一聲求饒。
“你為什么覺得我要打你?”秦烏烏忽然沉聲問道。
慕安心聞言,有一瞬間的錯愣。
他家的這個妻主要打人,什么時候問過緣由?
其實剛才他在把妻主一直當(dāng)寶的柳青青給扔了出去的那一刻,已經(jīng)后悔了。
他不該為了一時出氣而讓自己的幾個兄弟也一起遭殃。
他真不該逞強一個人在家服侍這個惡霸的……
“妻主只管打就是?!蹦桨残睦渎暤?。
只要她能消氣,不把氣撒在其他幾個兄弟身上。
而秦烏烏聞言,卻是心中一涼。
原來原主在外人面前,裝成了個十足的“耙耳朵”。
可是卻實實在在是個“窩里橫”!。
因為身材矮小,對外人都是唯唯諾諾,在外人面像是畏懼慕家?guī)讉€兄弟的模樣,可是關(guān)上門來,卻是個兇神惡煞的惡魔……
秦烏烏忽然大吼了一聲,臉上肥膩的贅肉都跟著顫了顫,然后扔了鞭子,奪門而去。
原本還等著妻主懲罰的慕安心看著秦烏烏的肥胖的背影,瞇起了眼睛。
今天的妻主,似乎有些不一樣。
秦烏烏破門而出,外院的大門也被她給撞壞了,可是她卻顧不了這么多,朝著破房子后面的后山?jīng)_過去。
不知道就這樣跑了多久,她才慢慢停了下來。
“窩里橫……”秦烏烏喃喃地說著這幾個字,然后卻又哈哈大笑起來。
只是笑著笑著,她的眼角便留下了幾滴眼淚。
她又想起了多少個原本平靜溫暖的夜晚,因為酒醉的父親的歸來,而變得恐怖不堪。
她最害怕的,不是有小偷或者強盜撬門的聲音,不是討債的叔叔們冰冷的威脅聲,而是他父親用鑰匙開鎖的聲音……
那個外人口中的窩囊廢,在家里卻是“威震雄風(fēng)”。
每當(dāng)父親喝酒賭博后回家的夜晚,他的拳打腳踢無一例外地都會朝向年幼的她和她的母親。
她不會像尋常孩子那樣尖叫或者求饒,她早就明白了,這種時候,任何聲音都會刺激到那個兇狠的父親。
她只會和母親抱在一起,默默地承受著暴風(fēng)般的拳腳,心中暗暗數(shù)數(shù),告訴自己,或許忍過了那一個小時就好。
所以,長大后的秦烏烏總是會比同齡人更早熟,更懂得如何保護自己。
只是沒想到,一朝穿越,她竟然也成為了她曾經(jīng)最痛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