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柳兄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剛剛汀雪發(fā)現(xiàn)的,一盆鳳尾竹,葉子呈紅色脈絡,把它的莖干劃開,里面竟流出了血。”柳遲瞅了一眼汀雪笑了笑。
“盆栽……莫非盆栽就是關鍵?”江有渚細細思量,“各位可還記得海茗居內盆栽的擺放位置嗎?”
“三層樓似乎都有擺放啊?!敝茉ブ鹫凵容p輕敲了敲腦袋,“不過,一層樓都是大型盆栽,二三樓似乎全都是小型的?!?p> 江有渚皺眉:“用來設置陣法的話小型盆栽怕是經(jīng)受不住,應該是用的大型盆栽?!?p> “這么說的話,這個陣法就是在一樓大廳布置?!饼R晏深恍然大悟。
溪冷說道:“我記得,一樓的大型盆栽都是圍著墻角擺放了一圈?!?p> 溪明也插嘴道:“在大廳舞臺周圍還擺放了一圈中心盆栽呢!”
眾人七嘴八舌地將信息拼湊起來,答案也就顯而易見了。
整座樓是圓形的,盆栽也是圍著中心點按圓形擺放的。
那么——
“陣法的核心是那琉璃圓臺!”
江有渚破口而出的同時,柳遲也瞇了瞇眼睛,眼神深邃。
果然,他沒有猜錯。
早在包廂間坐著時,柳遲便有一股強烈的直覺,那個琉璃圓臺有蹊蹺。
雖然找到了陣法核心,但現(xiàn)在還有另外一個問題——怎么走過去?
看不見路,辨不清方向,還有陣法會迷惑人繞彎子。
這種找到了答案卻沒有辦法實施的感覺讓眾人感到十分憋屈。
當然,汀雪除外。
在這個陣法里,汀雪受到的影響是最小的,她的方向感現(xiàn)在來說比所有人都要好。
但是,她要怎么跟他們說?幾個人你一嘴我一嘴問起來的話,她也不好解釋也不想解釋,人一多起來就是麻煩。
周豫之打量了一眼默不作聲的汀雪,心思一轉:“風姑娘看起來如此沉著冷靜,似乎胸有成竹,莫非已想到良策?”
……我只是沒表情,哪里看出來胸有成竹了?
“周兄過譽了,汀雪一向如此,無論在何種境遇都是這般鎮(zhèn)靜自若?!?p> 也沒等汀雪作出回應,柳遲面不改色立刻就接下了周豫之的話,沖著周豫之似笑非笑。
周豫之摸了摸鼻子,干笑兩聲。我就多嘴了一句,這人還真是護犢子??!
汀雪沒有理會周豫之的試探,她想了想,說道:“那臺上,現(xiàn)在應該還有個人,或許,你們可以讓她提醒方位?!?p> 那個獻出長生花的青衣女子?
“那女子武功不錯,自保能力不差,應該還活著?!饼R晏深思忖,“那我們如何能讓她提醒我們?”
汀雪說道:“只有活物才會被迷惑,而死物是不會受到影響的?!?p> 柳遲揚眉,瞬間明白。
而其余人仍是一臉迷糊:“死物?啥意思?”
齊晏深倒是沉思了幾秒,眼神一亮:“有渚,你能否用靈符往四面八方都捎去幾個問路的字?”
江有渚愣了兩秒,恍然大悟:“是啊!我這就試試!”
他掏出一疊符紙,施展法術將其漂浮在半空中。然后手指翻舞,口中念念有詞。最后咬破食指指腹,往前一撒。
“去!”符紙金光一現(xiàn),立刻向四周各個方位飛去。
周豫之捏了捏扇柄:“但愿能行。”
不出一會兒,突然從右后方飛來一把利器,直直地刺了過來。溪冷揮起劍柄打去,利器一歪,扎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是青衫女子的暗器,柳葉飛刀。
“她給我們回應了。走!”江有渚看了一眼飛刀,立刻轉身,準備向飛刀射來的方向奔去。
“慢著。”柳遲淡淡出聲,阻止了眾人的行動。
“汀雪剛剛說了,只有活人會受影響,你們就這樣過去,也許中途又會偏離方向?!?p> 齊晏深點點頭:“柳兄提醒的對,不如,我們大家都閉眼直接走過去,碰到什么阻礙之物直接用內力撞開,也好節(jié)省時間?!?p> “也好?!苯袖韭犃T立刻掏出了一卷細細的線,“這是天蠶絲,刀槍不入,堅韌無比,大家都系在手腕上,以免走散?!?p> 眾人依次系好后,便乖乖地閉上了眼。倒是柳遲在閉眼前,還意味不明地沖汀雪勾唇一笑,讓她有些無語。
我知道你懷疑我的身份,但也不用沖我表現(xiàn)的這么明顯吧?
眾人踏步流星地往那方向直直走去,一路上碰到了桌椅、瓶子、甚至是尸體,都一律用內力撞到一邊。
走在最后面的汀雪和狐貍都睜著眼,無語地看著前面這幾個看似儒雅的大男人們如何蠻橫野蠻。
“原來是你們?!币宦暻宕嗟呐粼谇懊婧芙牡胤絺鱽?。
到了。
眾人睜開眼,大廳的舞臺就在前面不到兩步的距離,而那青衫女子就抱著古銅匣子端坐在一旁,打坐調息。
在不遠處赫然躺著四具尸體,尸體上的胸口、腰腹甚至是大腿都各插了幾枚柳葉飛刀,血橫滿地。是那煞虎惡人。
他們最終也沒有死在巫妖手上,而是被凡人殺死。
“多謝姑娘指路,姑娘這是?”周豫之上前優(yōu)雅一笑。
“這般境地了還妄想奪取寶物,不知好歹!”女子譏諷道。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北娙藢@種事習以為常,各自默默解下自己手腕上的天蠶絲。
“我叫素練,長話短說,你們傳來符咒問路,是有離開這個鬼地方的辦法了嗎?”
素練站起身來,態(tài)度傲慢。被困了這么多時辰,還和煞虎四人惡戰(zhàn)了一番,她的耐心早就被消耗殆盡,基本的表面功夫也不想裝了。
眾人對于素練的態(tài)度有些不喜,但也沒說什么。
周豫之上前簡單說明了他們的來意后,素練訝異地扭頭瞧了瞧那精致的琉璃圓臺:“這是陣法關鍵?”
齊晏深徑直走到圓臺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怎么破?”
江有渚掏出幾張符紙:“我先試試?!?p> 他把符紙望圓臺上一貼,然后閉眼默念咒語,雙手交叉捏出一個法訣,符紙慢慢發(fā)亮浮出金光。
幾個呼吸后,江有渚雙眼一睜:“呵!”
背上的兩把長劍唰的飛到上空,劍身發(fā)出盈盈的白光,劍刃直指琉璃圓臺。
“破!”長劍立刻向下刺去,一頭扎向圓臺。
這時琉璃圓臺突然發(fā)出刺眼的紅光,似乎在與長劍相抵抗,令長劍不能再向前進半分。
約莫兩秒,圓臺光芒大盛。
江有渚突然臉色發(fā)青,氣息一亂,身體被圓臺發(fā)出的力量推開,連連后退了好幾步。
雙劍立刻被彈開,掉落在地發(fā)出哐當兩聲脆響。貼上去的符紙也被撕碎,化成灰燼消失不見。
琉璃圓臺絲毫未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