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磊一時半會兒還走不出來,畢竟人家親爹剛剛?cè)ナ?,李昕尋思我等等你得了,反正楊劍一個二貨也不敢把我丟下吧,誰知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時辰,張磊就站在那里默默的不出聲,一臉落寞孤獨的表情,要不是還有微微的呼吸,李昕都想報警了,就在李昕剛想要叫醒張磊的時候,他耳朵里傳來‘嗖嗖嗖’的衣襟掛動風的聲音,李昕心想是又有人來了,楊劍一的輕功之高,幾乎在行進之中是毫無聲息的,而這次來的眾人卻遠不及他,李昕忙說:“張哥,快醒醒,來人了,我可還是個孩子,你不能老是靠著我吧!”話音剛落,前面小山上跳下五人,一般的靑色勁裝,背插寶劍,均是面無表情的看著二人,卻也不說話,半晌過去,中間一個國字臉的漢子說道:“在下巴山劍派泉臺呂荊,巡山的弟子聽見此處有聲響,但這里是門派禁地,只有掌門可以進入,無論是門中人還是外人都不能在此駐留,所以我們首先給掌門發(fā)了特殊的信息詢問,無果以后各臺的首座和長老會商討了一下才派我前來探查一下,恐怕掌門有什么危險,不知道小兄弟你可看見掌門人了?”這個呂荊一副笑面,加上個人畜無害的臉型,聽他這么一說,要是不知道內(nèi)情的人還真讓他唬住了,以為這家伙是個忠心護主的呢,但是李昕看了只能是強忍著惡心,回答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啊,我跟著我哥哥一起來的,他追女孩子去了,把我放在這里,你問這個哥哥吧,他也許知道呢。”
呂荊本來也沒想過從他嘴里問出什么來,畢竟一個小孩子,誰能知道他是怎么一回事啊,其實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怎么能不知道,他自己也說了,巡山的弟子早就發(fā)現(xiàn)了才回報的門內(nèi),再說張磊他能不認識嗎?還假惺惺的問李昕。呂荊本來是賣個關子,讓張磊主動問他,誰知等了半天張磊也不出聲,他才發(fā)現(xiàn)張磊好像是入定了一般,不過他是前輩高人,怎么屑于這點事還問一個孩子呢,忙說;“你們在院子里四下查看一番,我看看磊賢侄如何了?!痹捯魟偮?,身后四人便閃身進了里屋和后院開始翻箱倒柜四下翻找,呂荊則伸左掌敷到張磊脖子上的大椎穴上運起真氣,李昕有心阻止他,但是不敢動手,他也是有文化的人,一聽這人名叫荊,也是利刀旁的名字,顯然和丁剴是同輩,雖然看著年輕,但是武功肯定非常高,自己被楊劍一吹捧了好幾天,說內(nèi)功又高,真氣奇特,悟性還強,第一次學拳就掌握的非常好等等的,但是自己不能飄,看過這么多小說和電視劇電影的,太飄的人什么下場自己知道,他可沒有信心一拳能打死對面這個人,畢竟自己不是張封靈那樣排名在江湖論劍榜前十的大高手。
可是呂荊并沒有害張磊,是真的在給他運氣,剛剛張磊實際上正在經(jīng)歷十分兇險的境地,他因為父親的死太過悲傷了,但是并沒有像一般人那樣的宣泄出來自己的情感,卻反而因為他幼年喪母,父親張封靈可以說是又當?shù)之攱?,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喂養(yǎng)大,長大后又用身體力行教育他,他一下子失去了精神支撐和良師益友,才進入了一種特別的境界,類似佛家講的‘大悲’之境,這可以說是一個非常好的契機,很多人學武一輩子,但是到了一定程度想要再次尋求突破卻很難很難,都在謀求這樣的境界來感悟,可是能達到的卻是萬中無一啊。
張磊在這一個多時辰里面經(jīng)歷了什么,誰也不知道,但是他的內(nèi)力卻不夠強,支撐不住境界感悟的消耗,這也是為什么李昕感覺他的呼吸很是微弱,呂荊也看了出來,才給他輸送自己的內(nèi)力幫他渡過難關。
又過了半天,呂荊額頭都滲出絲絲汗珠了才收功,趕忙坐下來調(diào)息,李昕看著忽然醒轉(zhuǎn)眼冒精光的張磊也是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說什么好,張磊低頭看了看他:“小兄弟,咱們走吧,去追楊兄他們倆?!闭f完一提李昕的脖領子,接著大步流星的出了院子——對,就是出了院子,這輕功可以說是匪夷所思,和他剛剛出現(xiàn)的時候使用的完全不可同日而語,李昕都顧不得反抗了,一邊緊緊抱著張磊的胳膊,一邊亂踢著腿,但是卻什么都不敢喊叫,怕泄了真氣,畢竟在自己的眼里,兩旁的樹林匆匆而過向他們的身后飛去,這速度不比一臺摩托車差了,自己這小身板兒不用真氣護體還不被風嗆死??!
呂荊也是沒有辦法,他知道張磊走了,想追卻動彈不得,要說他沒有私心的幫張磊那是不可能的,自己本來想給他輸送點兒內(nèi)力續(xù)命就可以了,并不是要幫他渡過關口升仙得道的,誰知自己運內(nèi)力只是一接觸到張磊的身體,就發(fā)現(xiàn)壞事了,內(nèi)力像決堤一般瞬間失去控制,涌向張磊的穴道之中,而且手說什么也拿不開,被張磊自身的內(nèi)力吸住了一般?,F(xiàn)在想起來真是后悔,想賣個好不引起張磊的懷疑,好問出張封靈以及那件東西的下落,誰知偷雞不成蝕把米,剛剛坐下調(diào)息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修煉四十多年的內(nèi)力所剩無幾,如今的自己可如何是好?。?p> 要說張磊知道不知道在自己入定的時候發(fā)生的事情呢,他是知道的,雖然不能動彈,但是心思空明,思維清晰,他也聽見了呂荊說的話,心里大罵這些人真是墻倒眾人推,父親早就說巴山劍派并非鐵桶一般,內(nèi)部早就暗流涌動,但是他勢單力孤,長老會并不聽命于他,各臺的首座又心懷各異,張封靈是同輩中的小師弟,師傅的關門弟子,所以在門派中并沒有自己的一支力量,話語權全憑自己的武功高強,胳膊肘粗,但是從五年前練功受傷后,掌門的地位實際上已經(jīng)被架空了,不知道是念及同門之情還是怎么的,那些人一直隱忍著沒有發(fā)作,但是現(xiàn)在看來,連呂荊這樣掌握掌門護衛(wèi)權和泉臺這支巴山劍派最強戰(zhàn)力的首座都落井下石起來,想必發(fā)難之日也不遠了,沒準此次神刀門的殺手也是那些人引來的,不想落得個殘害同門的罵名,如今順理成章的等上掌門之位多好啊。
張磊心中暗想,我把你們一個個都記住,現(xiàn)在我沒能力報仇,但是總有一天一個也不能放過你們,當然了,呂荊要留下一條命,畢竟他被自己吸光了內(nèi)力,想到此處,張磊停在了一顆高大的紅杉樹頂上,問李昕:“小兄弟,你看過楊劍一使用內(nèi)力吧?他的真氣是不是和我的一樣?。俊闭f著手掌向前輕推,掌心上瞬間顯出紫色的真氣來,還在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的李昕一看也是一驚,心說你是巴山劍派掌門的親兒子,怎么會學九仙山的內(nèi)功呢?怎么不學那個‘夜雨神功呢’?抬頭疑惑的看著張磊,張磊笑道:“哈哈,看來是我爹早就預見了會有今天這一劫,四年前他傳我一門特別的內(nèi)功,當時我還不想修煉,畢竟修煉了十年的內(nèi)功廢掉再學一門,這是武林中很少有人做的事情。”說完他有些恍然,又問道:“你知不知道,九仙山的內(nèi)功可以吸取別人的內(nèi)力為己用?。俊崩铌啃南?,我擦,這不是吸星大法和化功大法嗎?難道金庸老爺子寫的是真實的武功?
沒等李昕反問,楊劍一突然約上了樹來,笑著答道:“老弟你果然是修煉了‘玄玉決’,不過你學的只是基礎內(nèi)功,我?guī)煾甘遣粫⒖偩V和后篇傳給外人的,但是你機緣巧合之下自行開啟了后續(xù)功法的修煉,這個咱們回山以后再說吧,此處不宜久留,隨我來吧?!闭f完縱躍而去,張磊又是一提李昕的衣領,后者一陣苦笑,只好再次屏住真氣,抖了抖麻了的一雙小短腿兒跟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