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

　　憑著“臉皮厚才吃的夠肉”的原則，雨生打著補課的名頭開始在每個晚上晚自習之后跟周子航打好關系，至于為什么非要有這種想法，雨生也說不上來，總覺得這個周子航吧大有用處，而且覺得莫名想跟他做朋友，大概是因為坐在一起吧。

　　不過雨生發(fā)現(xiàn)，周子航這個人比想象中的聰明多了，也不愛說話多了，說是補課，周子航一個問題也沒有，雨生問他他也沒有回答，只是簡單的搖搖頭。這才第一個晚上嘛，我們本來也不熟，很正常的，雨生這樣安慰自己。第二天，依舊如此，第三天，第四天......連續(xù)過了一周，周子航還是那個樣子。

　　雨生上課的時候就想著怎么讓周子航能夠跟她聊天，想來想去，越想越氣，拿出一張紙條，寫上：周子航，你是不是不待見我，話都不跟我說。然后遞給周子航，周子航看了紙條上的字，在下面寫著：沒有。又遞了回去，雨生又寫到：你看看，我寫了這么長一句話，你就回我兩個字，還沒有？周子航在下面寫到：好好聽課。雨生看了更氣了，突然發(fā)現(xiàn)老師正盯著她，“有些同學不要以為成績好就可以不聽課了，也沒看見考滿分啊?！边@擺明了是在說雨生，雨生頭都大了，看著旁邊的周子航像沒事人一樣，乖乖地做著筆記。這個人長大以后還了得，干了壞事臉不紅心不跳的，雨生在心里暗自感嘆。

　　下課之后，雨生像往常一樣站在陽臺上看著一班的教室，一班的教室在七班的對面，準確的說是側(cè)對面。高中部的教學樓是個環(huán)型，一面是教師辦公室，兩頭是廁所，另外三面都是是教室，一層有八個教室。雨生總是祈禱著能看到杜老師的身影，偶爾看到一次會高興很久。這次，周子航也跟了出來，站在雨生的旁邊，遞了一張紙條給她，上面寫著：今天還補課嗎？雨生看了之后立馬問他：“下課了你都不能跟我說話嗎？”周子航又掏出一張紙條，仿佛料到她要說什么，紙條上面寫著：暫時不能?！盀槭裁?？”又是一張紙條：無可奉告。雨生剛想罵他，上課鈴響了，兩個人都回到了座位。雨生氣不過，拿出一張紙條寫到：今天補課，把語文課文背一遍。然后遞給周子航，周子航看了也沒有回她，就將紙條放到一邊去了。

　　晚自習下課，兩人都留在了教室，“快，現(xiàn)在就給我背?！敝灰娭茏雍讲换挪幻?，絲毫沒有要背的樣子，拿出一張紙，愣是把語文課文默寫了下來，看的雨生無力反駁。

　　之后好幾天，雨生都沒有理他，也沒有叫他補課，周子航每次寫紙條問她她都會在上面寫個“不”字又遞回去。如此反復，倒逼得周子航不知所措，過了好些天，周子航又給雨生寫：今天晚上補課吧。雨生還是回了一個“不”，周子航又寫到，這是一個陳述句。雨生回著：“哦”，周子航當她是答應了。

　　其實這幾天雨生純粹是想跟周子航作對，你不是惜字如命嗎，我偏比你還不想說話。抱著這樣的心態(tài)，雨生是能說一個字就說一個字，能不說就不說，不是所有人都這樣，只是對周子航，看他還能憋到什么時候。周子航主動找她補課正好合了雨生的意，但一定不能表現(xiàn)出來，要鎮(zhèn)定，要裝的不在乎，雖然心里有一種奸計得逞的感覺，但一定要表現(xiàn)冷一點。

　　晚自習的時候雨生又去找楊老師了，心里想的卻是楊老師千萬不要在辦公室，杜老師在就好了。辦公室的門開著，雨生徑直走了進去，發(fā)現(xiàn)楊老師在辦公室，有點失望，到問題還是要問的，于是還是拿著課本和習題開始問，時不時的往杜老師的方向看，杜老師的桌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盆梔子花，沒想到杜老師還養(yǎng)花呢，梔子花開了可是很香的，這倒是凈化了著煙氣熏天的辦公室?！榜晟阈κ裁茨?？”“啊，沒有，沒笑什么。”剛才老想著杜老師，都忘了自己現(xiàn)在時在干什么了。

　　晚自習下課后，雨生假裝要走，周子航壓著她的手腕強留下了她，雨生故作生氣的模樣說到：“什么事呀，都說了不補課?！钡冉淌依镏皇Ｏ滤麄儍蓚€人之后，周子航才慢慢拿出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很長一段話：我有事想給你說，但是你得保證絕對不能說出去?！胺判陌?，我不會說出去的。你要給我說什么?。俊薄捌鋵嵨摇摇锌凇诔浴！庇晟铧c笑出聲來，但她知道這個時候笑出來肯定不好，周子航給她講這件事內(nèi)心肯定做了很多掙扎，突然覺得有些心酸，于是怎么都笑不出來了。“沒事呀，謝謝你信任我，我一定會保密的?！庇晟粗茏雍近c了點頭，又接著問：“是天生就這樣嗎？”“不……不是的?！庇谑怯晟謶┣笾茏雍浇o她講了個故事。

　　周子航出生在一個比較富裕的家庭，爸爸媽媽也都很開明，并沒有認為讀書是唯一的出路，還鼓勵兒子發(fā)展自己的興趣愛好。能生在這樣的家庭大概是很好的事情吧。周子航一邊讀書，一邊發(fā)展著自己的興趣愛好——演講。小學獲得全校演講比賽金獎，初一代表全市參加省演講比賽，獲得第一名，爸媽覺得兒子很有前途，專門請了一位老師給周子航上課，希望能在這方面做出成績。為了提高周子航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老師帶著周子航四處實踐，在學校，在社區(qū)，不同的場合，不同的主題，無一不體現(xiàn)著老師的用心。初二的一次演講，周子航突然發(fā)不出聲音了，被臺下的人謾罵，甚至有扔東西上臺的，周子航灰溜溜的下臺，去醫(yī)院檢查才知道，太長時間的演講，使得聲帶受損，需要時間休息，恢復了就好了。然而嗓子是恢復了，但面對人群說話的膽量卻沒有了，每次站在臺上，周子航都很害怕突然說不出話，于是在人多的時候他開始結巴，慢慢的就連對一個人說話也開始結巴，最終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

　　雨生聽著周子航的故事若有所思，嘴上卻不饒人，“你這個故事太爛了，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庇谑怯晟_始給周子航講上一世自己發(fā)生的事情，當然，她沒有指明每個人的名字，也沒有說故事的主人公就是自己，更沒有說什么重生。等到故事講完，周子航發(fā)現(xiàn)雨生哭了。“這個故事是真的？”雨生也注意到自己不知道哪里來的一股悲傷，竟流出了眼淚，“怎么可能，看你的那么爛，給你講點更爛的?！惫晟α似饋?，突然發(fā)現(xiàn)，“你剛才，沒結巴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