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太刺眼,許浩然本能地別轉過頭閉上了眼睛,等他回過頭來的時候,阿米爾已經從剛才的位置上消失了。
金遁術?!許浩然知道忍者的遁術有“金木水火土”五種方法,許多人只知道利用制造煙霧而脫逃的“火遁術”以及挖地道逃生的“土遁術”,以為那是忍者最常用的方法。殊不知真正的忍者從來都是因地、因時制宜的。
金遁術的核心理念就是制造出刺眼的金屬光芒來影響敵人的視覺,從而幫助自己脫身——類似于現代武器中閃光彈的戰(zhàn)術作用。圖安實力雖然在阿米爾之上,但他的眼睛受了傷,視野本就受限,一旦眼睛受到閃光的刺激,會進一步降低他的視覺能力,戰(zhàn)斗力必定也會大打折扣。
果然,圖安原本已經受傷腫脹的眼睛因為這一閃再度受到了強烈的刺激,一只眼睛就此幾乎喪失了全部視野,現在他只能依靠剩下的那條瞇成縫的左眼來尋找阿米爾的蹤跡。
“你剛才不是還想要來一場堂堂正正的決斗嗎?怎么現在又變成縮頭烏龜了?!”形勢逆轉,吃了虧的圖安破口大罵起來。
“忍者的最大能力本來就不是正面搏斗,而是和環(huán)境融為一體,通過極端隱忍尋找機會,并給予對手致命一擊。”大廳中傳來阿米爾的聲音。但他的聲音很奇怪,不知運用了什么樣的技術,他所發(fā)出的每個音節(jié)的聲源位置都不相同,好像來自于四面八方,完全無法依靠聲音確定阿米爾的位置。
圖安“哼”了一聲,碰運氣地甩出了幾個黑色圓球,但最終都落空了,大廳里回蕩著圓球擊中墻壁后炸裂的啪啪聲。
而許浩然此刻早已側身躲到了儲藏室內,趴在門沿后面悄悄地注意著大廳的一舉一動。他現在有點明白阿米爾的策略了,他的忍術在實力上不足以通過正面攻擊戰(zhàn)勝圖安,因此,他依靠忍術將自己隱藏起來,尋找機會偷襲,盡最大的可能跟受傷的圖安拖延時間。圖安身上的傷已經很重了,估計撐不了多久了。
“噗!”一把手里劍突然從圖安側后方的地面飛出,直取他的背心,圖安雖然視野受限,但他的其他知覺還很敏銳,動作也還算敏捷,在手里劍即將飛到他后心的一霎那以側空翻的方式躲避開了。
“噗噗!”阿米爾沒有給圖安太多喘息的機會,趁著對方不清楚自己的方位,接二連三地扔出了手里劍。這次劍發(fā)出的位置又跟先前不同了,飛出點比先前高很多,看來阿米爾的移動速度非常快。
圖安順勢在地上一滾,避開了這兩支手里劍的劍鋒,但他的樣子已經十分狼狽,軀干上也沾染上了更多灑在地面上的墨汁,表情看上去很是痛苦。
“再來!”阿米爾大喊一聲,又是兩支手里劍從圖安正前方的高處飛出。圖安已然有些應接不暇,他微微側身,將將避開第一支手里劍,但左肋部已經完全暴露在了第二支手里劍的劍鋒之下,無論如何是躲不開了。他這次沒有再躲閃,而是一咬牙,伸出右手掌擋在了手里劍的飛行路線上,同時,左手就勢向手里劍飛來的方向扔出了兩個墨汁球。
黑暗中的阿米爾低喊了一聲,從墻壁高處摔了下來。他的手捂著自己的右腿,小腿肚子上此刻已是黑了一大片,看來被墨汁球擊中了,饒是經過艱苦的忍術訓練,阿米爾此刻依然面露痛苦的表情。
“哎喲喲!竟然被我打中了?你的暗器呢?是用完了嗎?”圖安帶著嘲弄的口吻說道。
當然,圖安也沒好到哪里去,他的右手掌被手里劍擊中,手里劍三個劍鋒中的一個筆直地貫穿了他的手掌中心,大量血液從他的手掌里溢出來??吹贸?,他的血液已經不是正常人的紅色了,而是顏色極深的黑紅色。
“忍者可不只有手里劍哦。你呢?你的墨汁球也已經快用完了吧?彈藥一旦打完,你也只能束手就擒了?!卑⒚谞栯m然吃痛,但也盡量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用挑釁的口吻回敬圖安。
“哼,你倒是數得很清楚嘛?!眻D安冷冷地說。
“那當然了,我本來就是情報官啊。”在言語上,阿米爾毫不示弱。
“反正我已經活不了多久了,我現在渾身的血液幾乎全都已經變成了黑色,被自己的毒液殺死只是時間問題……不如臨死前再多找個伴兒吧!”圖安冷笑了一聲,隨后,從自己的右手掌里將那把手里劍生生拔了出來,血液頓時從他的掌心噴射而出。
“既然你是情報官,你應該知道在現在這樣的封閉環(huán)境中,我的毒液很容易揮發(fā)在空氣中,只要濃度夠高,時間夠久,照樣能通過呼吸系統進入你們的體內,毒性在你們身體里慢慢積聚,最終讓你毒發(fā)身亡?!眻D安左手按著右手的傷口,卻不是為了止血,而是讓血液更加洶涌地從他掌心的傷口中涌出來。
“我想你也應該知道,作為忍者,學會閉氣是基本功。你的毒氣對我沒什么作用!”阿米爾嘴上雖然這么說,但說話的中氣明顯比剛才弱了不少,看來被墨汁球直接命中對他造成的傷害不小。
“即便你能長時間閉氣不呼吸,小榛果可不行??!”說著,圖安又甩出幾個墨汁球扔向了儲藏室的方向。許浩然的身體掩藏得很好,圖安的墨汁球沒有擊中他,全部打在了儲藏室外側的墻面上,墨汁順著墻壁的縫隙流了下來,即便是躲在了儲藏室內側,許浩然也能聞到這些黑色墨汁散發(fā)出的令人作嘔的氣味。
我靠,這氣味也有毒?!圖安這么一說,許浩然頓時發(fā)現自己確實有一種頭重腳輕的感覺。
好臭……許浩然拼命捂住自己的鼻子,想憋住不呼吸,但他的閉氣能力顯然不行,好不容易憋了一會兒后,又被迫吸了一大口,直接被那腥臭的氣味嗆得劇烈咳嗽了起來……隨著吸入的臭味越來越多,他的神智也變得愈發(fā)不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