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帆回到公司之后才知道何氏公司開發(fā)的一個新樓盤出現(xiàn)了問題,因工料不合格,被質(zhì)監(jiān)部門查封,面臨停工的局面。而公司大部分資金都投到這個項目上,倘若樓盤爛尾,公司肯定血本無歸。何帆的爸爸一時急火攻心,眾目睽睽之下昏倒在會議室。
何帆的媽媽只得讓何帆到場穩(wěn)住公司。
何帆處理完公司的事情,趕到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了,爸爸還在動手術(shù)。醫(yī)生說他是急性腦梗死,必須立刻做開顱手術(shù)。
何帆媽媽絕望地坐在手術(shù)室外的長椅上,何帆走過去,抱住媽媽。
“何帆!你一定得保住公司?他是你爸爸的命啊!就算你爸爸能挺過來,公司沒了,他也會活不下去的!”何媽媽在兒子的懷里哭泣著。
“媽,我不明白,爸做生意一向講誠信,怎么會工料不合格?”他疑惑地看向媽媽。
“現(xiàn)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何帆,你必須打通質(zhì)監(jiān)部門,讓咱們的樓盤繼續(xù)施工,還得找人來注資。對了,鄔行春好像有點政府背景,你不是跟她女兒是同學嗎?你去找找她!”何媽媽說。
何父做完了手術(shù),轉(zhuǎn)入重癥監(jiān)護室。高蕊也來到醫(yī)院與何媽一起照顧何父。何帆已經(jīng)在醫(yī)院走廊的盡頭站了很久,終是下不了決心撥打王一清的手機。
這半年來,王一清陰魂不散地糾纏著何帆和高蕊。每次何帆和高蕊出去約會,她都能準確地獲悉地址,然后堂而皇之當電燈泡。
為此,何帆不知道跟她吵過多少回了,可王一清依舊我行我素。
而今,為了爸爸,為了公司,他竟要求她。
“何帆,打吧!”高蕊見他站在那里摸索著手機,走上前溫和地對她說,“何叔叔的公司絕不能出事,你一定要以大局為重。”
“夢夢,可我不......”
高蕊捂住他呼之欲出的嘴,笑道:“公事公,私是私,我懂你的心?!?p> 于是夢夢替她從通訊錄中找出王一清的號碼,撥了過去。
正在家中敷面膜的王一清,一看手機上顯示著是何帆的號碼,興奮地從沙發(fā)上跳了起來,心想,何帆,我說過,你一定會主動聯(lián)系我的。
王一清先去醫(yī)院看了何父,然后和何帆約在里醫(yī)院不遠的西餐館。
“王總經(jīng)理,您能不能幫幫我,你去找找質(zhì)監(jiān)部門,幫幫我們家!”何帆放下所有的臉面,去哀求她。
“王總經(jīng)理?”王一清對這個稱呼十分不滿,嫌棄地攪動著咖啡,“何帆,你我就生疏至此了嗎?”
“很抱歉,王總經(jīng)理,能不能先不要提我們的私事?”何帆不耐煩地看著她。
“私事?你不是因為我們的同學關(guān)系來找我的?這難道是公事嗎?”何帆忍受不了,起身就要離開,她又說,“就這么沉不住氣?你別忘了叔叔還在醫(yī)院躺著呢?”
提到爸爸,何帆猶豫了片刻,又坐了回去:“那你到底幫不幫我?!?p> “我媽媽和質(zhì)檢處領(lǐng)導的夫人是閨蜜,這個忙我能幫你。但是......”她不懷好意地盯著何帆,“我要你跟高蕊分手,然后跟我重新在一起。這樣你我成為一家人,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兩家公司同氣連枝,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不可能!”何帆氣憤地朝桌子拍了一掌,力氣之大,讓桌上的咖啡杯為之一顫。
“沒什么不可能的!”她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當年我們?nèi)バ幼卮逯Ы?,你會想到我會成為一家上市公司的總?jīng)理嗎?何帆,你追了我四年,我就不信你能這般輕易地忘情棄愛?只要你跟我在一起,你爸爸的基業(yè)才會保?。 ?p> “你非要逼我嗎?”
她搖搖頭:“不是我逼你,時至今日是你有求于我,那我何不順水推舟呢?”
“王一清,你真是太小看我了!”他從錢夾里掏出幾張百元大鈔拍在桌上,“就當今天你我沒見過面!”
“何帆,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她緊緊攥著咖啡杯下面墊著的餐布等待何帆的回答,可他沒有回答,而是決絕地離開了,她一怒之下扯下來那塊餐布,咖啡杯應聲落地。
何帆回到醫(yī)院,上了電梯就不知道該如何向媽媽交代,快走到病房的時候,夢夢截住了他。把他帶到走廊盡頭。
“王一清提了什么條件?”夢夢直截了當?shù)貑枴?p> “沒有!”他逃避著她的眼睛,“她說她幫不了我!”
“是不是她逼你跟我分手?”她從何帆的眼神里讀出肯定的答案,便懨懨地笑了笑,“她對你死心塌地的程度真的超乎我的想象!”
“夢夢,你放心,我不會答應她的!”他摟著高蕊。
“何帆。”她的淚珠忍不住在眼眶里若隱若現(xiàn),“我們分手吧!是我爸爸負責材料的,這災禍是我高家惹來的,是我連累了你,何帆,只要能保證工程繼續(xù)進行,我愿意跟你分手?!?p> “夢夢,你開玩笑吧!我們怎么能輕易分手呢?”
“可我不想何叔叔......你就答應王一清吧!”高蕊為難地對他說。
事情的發(fā)展往往充滿戲劇性,三日后質(zhì)檢處竟然讓樓盤恢復施工。品行公司董事長鄔行春親自到何氏公司與何帆洽談注資,以后這個樓盤就是品行公司和何氏公司共同的項目。
品行公司
王一清氣憤地闖進了鄔行春的董事長辦公室,將公司合資文件拍在了他的辦公桌上:“董事長,公司和何氏公司合資的事情,我這個總經(jīng)理竟然毫不知情?”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這是一次坐收漁人之利的好機會,你看那個項目多誘人!我當然要下手快些,再說我是公司的董事長,也沒必要事事跟你商量!”鄔行春一邊看著文件一邊拿筆勾勾畫畫,甚至沒有抬眼看她。
“我也會這么做的!董事長,你壞了我的大事兒!”她有些氣急,加重了語氣。
“你的大事兒就是要挾何帆跟你在一起?”
“這不關(guān)您的事兒!”
“是,可是你往后如果還拿公司的事兒當成兒戲,我隨時會撤了你!”鄔行春沖她吼道。
她只得喪氣地離開了。
2017年中秋節(jié)前夕,萬事非又接了一部電影,這個電影是以五代十國為背景,講述了兩個行俠仗義的刺客的故事。電影導演特意點名萬事非來演其中一個男主,萬事非又推薦樂想公司旗下男藝人左亦成來演另一男主角。左亦成剛從戲劇學院畢業(yè),他長相帥氣,卻又不似萬事非儒雅,有一股陽剛之氣。萬事非一心想捧紅他,接替自己的位置,然后他就可以心無旁騖地走。
他拿到劇本第一眼就去看編劇落款是誰?他期望是小晞,可是人生沒有那么多巧合,落款并不是曲徑通幽,而是愛吃的土撥鼠。
左亦成看到落款便失笑出聲:“小說挺磅礴的!可編劇怎么是個吃貨呢?愛吃的土撥鼠,是有多愛吃!這個編劇就是原著作者,好厲害?!?p> “我認識一個編劇,比他更厲害!”萬事非脫口而出,又想起了小晞的音容笑貌。
“事非哥說的是山水一程的編劇曲徑通幽?”左亦成問,萬事非略帶笑意地點點頭,“我,我爸爸,我爺爺,都是山水一程的粉絲!尤其是我爸爸,他經(jīng)歷過改革開放,很有共鳴!事非哥,你見過曲徑通幽嗎?她是不是也是改革開放的經(jīng)歷著?”
“不!她今年才二十五歲,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
“二十五......”左亦成不可思議地看向他,“才大我兩歲?哎,不能比??!人家已經(jīng)功成名就,而我?!?p> “成功路上沒有什么捷徑可走。我也好,曲徑通幽也罷!我們也都是歷經(jīng)坎坷才站到今天的這個高度!”他拍了拍左亦成的肩膀,“小左,你還年輕,未來是屬于你們的,只要你肯踏實努力,一定會笑傲娛樂圈的!”
“好,事非哥,我會努力的!”
路初晞來到人生地不熟的B城,開啟了嶄新的生活。在此之前,她去公安局采集了血樣,想要找到她的親生父母。
她考入了B城文聯(lián),直到正式報到那天,領(lǐng)導同事才知道她是曲徑通幽。她在單位附近租了個兩居室,周末就去郊外的福利院做義工。
福利院的孩子們大多因為身體殘疾,被父母遺棄,院長陶陽夫婦視二十幾個孩子為己出,給予他們無微不至的照顧。
初晞聽別人說,陶陽夫婦原先是企業(yè)家,家底殷實,二十多年前孩子被拐賣,他們遍尋無果才開了這樣一所民辦福利院,雖然他們又生了個兒子,卻沒有一日不惦記丟失的那個孩子,于是幫助孤兒們,希望孩子也能在某個角落遇上向他們一樣的好心人。
院長夫婦令初晞很感動,她決定周末到這里幫忙照顧孩子們,并且分文不取,要將愛心傳遞下去。
日子漸漸過去,就當路初晞要把萬事非從生命里拔出的時候。她卻聽同事說《刺客》劇組將要來B城沐冗山影視城拍戲,主演是當紅演員萬事非和新人左亦成。
而沐冗山距離福利院車程不到五分鐘!她們這種斬不斷的緣分,可真讓人頭大啊!周六她還是情難自禁地走到沐冗山,她很想念他,她想遠遠地看他一眼,一眼就好。
等她騎著共享單車,剛剛到沐冗山影視城大門口就被震撼了。一大群女孩擠進了像旗開得勝的軍隊般擠進大門口,手里不是拿著寫著萬事非名字的熒光牌,就是拿著畫著萬事非頭像的小旗幟。
初晞一手推著車,一手將滑到鼻梁的眼鏡推了推:“這也太夸張了吧!”
她把車挺好,也擠在粉絲中間,她暗喜,這樣也好,擠在粉絲中萬事非就不會發(fā)現(xiàn)。
她費力地擠進片場,看見萬事非正在和左亦成拿著劇本對戲。萬事非穿著古裝,英姿颯爽的樣子,讓路初晞的心小鹿亂撞。她美滋滋看著他,還別說,比起韓顯,他的古裝造型更帥!
站在她身后的兩個女粉絲正在交頭接耳。
“我給事非哥親自做了點糕點!”一個肥嘟嘟的女孩將手中精美的盒子拿到另一個較瘦的女孩面前洋洋自得地炫耀著。
那個較瘦的女孩也不甘示弱,從包包里抽出一個黑色圍巾:“這是我親手為事非哥織的,我想他一定喜歡!”
站在前面的路初晞尷尬地推了推剛才被擠歪的眼鏡,心想:“沒想到粉絲還挺了解他,連圍巾都送他喜歡的黑色!”
她忽然感覺到肩膀被人推了一下,還沒扭過頭,那肥嘟嘟的女孩,就繞到她面前:“你似乎什么也沒帶??!”
“必須帶嗎?”初晞問。
“難道你就是來看一眼事非哥的嗎?”較瘦的女孩問。
“看一眼還不夠嗎?”她說。
“你倒是很容易滿足?。 狈枢洁降呐⑴踔母恻c,又往前擠了幾米。
萬事非和左亦成連拍了好幾場對手戲,兩個人演技很棒,都是一條通過。導演連連向他們投以贊嘆的目光,還給了他們半個小時與粉絲互動的時間。
有五位幸運的粉絲被選中與劇組互動,肥嘟嘟和較瘦的女孩也在其中。路初晞就隱藏在粉絲群里,暗中觀察著萬事非。
肥嘟嘟的女孩打開紙盒,將蛋糕捧到萬事非面前,眉眼都是笑意:“事非哥,這是我親自為你做的蛋糕,希望你喜歡!”
萬事非示意助理將蛋糕收起來,客氣地說:“謝謝你,我很喜歡!”
較瘦的女孩將圍巾掛到萬事非脖子上:“事非哥,我超喜歡你演的韓顯,劇中韓顯的戀人給他織了一條圍巾,我也給你織了一條!劇中是白色的,我給你織的是黑色的,希望你喜歡!”
“謝謝你,我也喜歡!”萬事非說。
一旁的左亦成看此情形心下羨慕不已,日后他要是有事非哥一半的人氣他就心滿意足。
“事非哥,您有喜愛的女孩嗎?”較瘦的女孩發(fā)問。
“這......”萬事非好想說她喜歡的女孩叫路初晞,是一個平凡的姑娘??伤仨氁怨纠鏋橹?,他沒有回答只是朝粉絲笑了笑。
“聽說你已經(jīng)和年茗茗復合了?這是真的嗎?”較瘦的女孩仍不死心,繼續(xù)追問。
工作人員看不下去了,把粉絲擋在一邊:“你好,這個問題我們不方便回答!”
路初晞靜靜地離開了,她就是來看萬事非一眼,如今他雖然瘦了點,卻依舊精神奕奕,她就放心了。
三日后,工作閑暇之余,路初晞打開了微博,卻被熱搜頭條震驚了。
萬事非被瘋狂粉絲撲到,從半米高的平臺跌落,已經(jīng)被緊急送醫(yī)。
路初晞再也坐不住了,趕緊給萬事非打了一個電話,萬事非一看是初晞的電話,欣喜若狂,按下接聽鍵:“小晞,你終于肯聯(lián)系我了!”
“事非!你不要緊吧!”她急切地問,“我剛看到微博熱搜!”
“我不要緊,小傷而已!”他語氣平和,不想讓她擔心。
“你在哪個醫(yī)院,我馬上過去!”
“你也在B城?”他問。
“我在B城工作!”她如實相告!
萬事非心中激蕩,原來他和小晞的緣分還沒有盡:“我在B城國際醫(yī)院!”
半個小時后,路初晞趕到B城國際醫(yī)院骨科住院部會員病房。這還是她第一次進國際醫(yī)院,醫(yī)院豪華的程度超乎她的想象,快趕上五星級賓館了。
到醫(yī)院方知,萬事非傷情嚴重,左臂肘關(guān)節(jié)骨折,昨天剛做的手術(shù),現(xiàn)在麻藥勁剛過正是最痛的時候。可是剛剛,他用異常平和的語氣跟她通話,可見他為了不讓她擔心隱藏了多少傷痛。
她捧著剛買的嬌艷欲滴的百合花,走入了病房。
卻沒想到萬事非竟站在門口笑臉迎人地迎接她,她一進去就被拉入他的懷抱。她生怕碰到他的傷口,立刻起了身。
“你干嘛?剛做了手術(shù)!”她細眉微蹙,將他扶回了病床上,并插好了百合花,“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樣子!”
“我要感謝把我撲倒的女粉絲?!彼麗蹜z地凝視著她,激動地說,“要不是她將我撲倒,我還見不到我的小晞!”
她嫌棄地探了探他的額頭:“你發(fā)燒了?怎么說胡話?”
“小晞,這些日子你去哪里?你知不知道我瘋狂地找你!”他的語氣越來越沉重,傷口劇痛,額頭布滿汗珠,“怪就怪我對你了解甚少,只能去找何帆,可惜他也不知道你的下落?!?p> “畢業(yè)后,我就與何帆見過一面,他不知道也正常!”她拿起紙巾擦去他頭上的汗珠,“事非,你何苦要找我!你以前不是怪我闖入你的生活,你不是很厭煩我?現(xiàn)在我終于可以退出你的生活,你應該高興的?!?p> “可我已經(jīng)習慣有你的日子!”他握著她的手,“小晞,你既然打擾了我,就不該半途而廢!”
路初晞正發(fā)愁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此時病房的門被推開。樂想公司的工作人員說涉事粉絲已被拘留,公司問他該怎么處理。
他嘆了一口氣:“算了,她們也是喜歡我,才會做出過激的行為,就不予追究了。我自己的醫(yī)藥費我自己承擔?!?p> 工作人員滿意地點點頭:“公司也是這個意思,董事長還擔心你不答應呢!那事非,你好好休息,董事長說明日就來看你?!?p> 工作人員走后,路初晞看著他被紗布包裹的手臂,心疼不已:“疼嗎?”
“不疼!”他依舊保持著微笑。
“你的粉絲太瘋狂了!”她越想越害怕,“你摔下了半米的平臺,幸好只是傷了手臂!”
“小晞,你在擔心我嗎?”
“能不擔心嗎?再怎么說,我們曾經(jīng)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