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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上紅貍

第十七章:若玄機回來,你不開心嗎

枝上紅貍 二兩葛根 2841 2020-02-28 20:38:00

  “賤肉橫生?!摆w越七冷不丁地又一記重錘砸在那紫黑色的茄子上。

  那胖太監(jiān)被趙越七三言兩句就氣地渾身發(fā)抖,一直在宮里伺候,各宮的宮女麼麼,甚至是小主貴妃,見面說話都對他客氣三分??裳矍斑@虞皇使臣偏偏就這般肆意猖狂。噎地他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趙越七!趙越七!你這個賤人……“氣急敗壞的胖太監(jiān)踮起腳尖,恨不得沖到那賤人跟前,“你罵我,我才不與你計較!就會嘴皮子的能耐,有本事到圣上跟前去耍能耐啊????你敢嗎?你敢嗎?“

  趙越七懶得看他那副小人得勢的嘴臉,略微翻了翻身,不去理會那胖太監(jiān)。

  “哼!果真和以前一模一樣。“胖太監(jiān)小聲咕囔了一句,復(fù)又扯著嗓門吼,“我諒你也沒這膽量!反正話我是都帶到了。去不去隨你。哼!“圓滾滾的太監(jiān)驕傲地擰過頭就走了。

  趙越七翻正了身子,眼神空洞地望著蔚藍(lán)的天,無比悵惘地說,“去不去當(dāng)然隨我。這天這地,都隨我輪轉(zhuǎn)。山川大地,海角天涯,我要去哪兒,都隨我。我是九天翱翔的鳳凰,安能被你們這群凡夫俗子輕賤?!?p>  “小七!“

  一個嬌小的身影聞言閃了出來,探出了一個腦袋,俏皮地說,“小七在此!公子有什么吩咐?”

  “收拾一下,準(zhǔn)備去見故人?!壁w越七拍了拍竹椅把手,準(zhǔn)備起身。

  “故人?咱們在離國哪來的故人?”

  “離國皇帝。”趙越七居高臨下看著嬌小的小七,一個腦瓜崩彈在白嫩的額頭上,“嘿!我說你一個小丫頭,問那么多做什么?!?p>  小七吃痛地捂住了額頭,“哦!就是鐘離鏡嘛!直接說鐘離鏡就好了,還非得說故人。哼……話說回來,我們?yōu)槭裁匆婄婋x鏡?一副陰險小人的模樣。”

  “嘿!我說你這小丫頭,跟我跟地久了,我的啥優(yōu)點本事都沒學(xué)到,這說話脾性倒學(xué)到了五成。人家都說那鐘離鏡是個儒雅謙和的謙謙君子。人到中年仍風(fēng)度不減。你倒好,睜著眼睛說瞎話,說人家是陰險小人?!?p>  “本來就是嘛!知人知面不知心!公子,小七精著呢!”

  趙越七不禁莞爾,寵溺地摸了摸小七的頭,“對,就你精!”

  “好了,快去收拾。早些去見鐘離鏡,免得他老惦記我?!?p>  “好嘞!這就去!“”小七縮回腦袋,蹦蹦跳跳地進了房間。

  ……………………………………

  二十年前,上古國被虞國攻占。奉命攻打上古國的是蠻吉大將軍云崢和虞皇寵臣趙越七。上古國易守難攻,蠻吉大將軍云崢在上古國邊境不斷騷擾,恰逢惡劣天氣,云家軍命數(shù)將盡之時,一位神女從天而降救下了云崢,也救下了整個云家軍。另一邊趙越七費盡心思也探入上古國做內(nèi)應(yīng)。破城那日,云崢帶領(lǐng)著云家軍一路勢如破竹,攻占了皇宮。為斬草除根,云崢下令處死所有皇室成員,本應(yīng)盛裝出嫁的公主卻跳入了萬丈深海,從此失蹤。

  虞皇將上古國改名為南理,劃歸虞國地界。并封蠻吉大將軍云崢為南理王,鎮(zhèn)守南理,未得傳召不得入京。南理王到任之后,南理多了一個任何人不得出入的禁地云山,而云山之巔又多了一個不瘋魔不成活,絕代芳華畫地為牢的謫仙。

  玄機啊……趙越七……

  鐘離皇一邊踱步一邊思索著那些往事。

  “皇上,虞國使臣到了?!?p>  傳話太監(jiān)話音剛落,趙越七就走入了鐘離鏡的眼簾。

  鐘離鏡立馬扯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越七!經(jīng)年不見,別來無恙啊。今日你我可要一醉方休啊。”

  離皇一看到趙越七進來,就熱絡(luò)地拉著越七坐在座上,“來人,酒滿上?!?p>  平日里一絲不茍謙和卻又威嚴(yán)的皇帝此刻竟帶著些江湖氣。

  立在皇上旁邊的胖太監(jiān)一聽吩咐,立馬移動著他滿身的肉,給趙越七和離皇面前的酒盞里倒酒。低眉順眼地,看不清絲毫情緒。

  “哦?經(jīng)年不見,別來無恙嗎?可是,昨天不是剛見過了嗎?離國的皇帝?”趙越七淡淡地笑著,大大方方地順著鐘離鏡的意思坐了下來。

  “誒,你說話為什么總要帶刺兒。都過了多少年了,你這囂張跋扈,隨心所欲的性子怎么絲毫未改。”

  鐘離鏡的口氣像是長者嗔怪小輩愛玩耍一樣。越七聽著來氣,當(dāng)即拿起桌上酒盞,一飲而盡,“我囂張,我隨心所欲,我樂意啊,我開心啊,你離國的皇帝管的著嗎?”

  “三弟!”鐘離鏡沉沉地嘆了口氣,“一別經(jīng)年,再見時已是破敗殘軀。你我都不再是年輕魯莽,可以任性妄為的少年了。二妹已去,我們兄弟倆又為何要這樣一個劍拔弩張的狀態(tài)呢?若是二妹還在,定然不愿意看到我們?nèi)绱松帧?p>  “好了,鐘離鏡,你這是在向我說教嗎?還是要和我敘舊情?你有什么資格向我說教,我憑什么要聽你在這里嘰嘰歪歪?什么破敗殘軀,說得那般可憐作甚?你低頭看看你自己,正值壯年,滿腔的雄心壯志,再看看我?我可和多年前未曾有絲毫變化吧。我可還年輕地很,我就要魯莽任性,就要肆意妄為,你管的著嗎?”

  “三弟……”不知有多久沒有聽過別人連名帶姓地叫他的名字。一時覺得有些陌生唐突。

  “住口,別一口一個三弟了。我和你可不是什么兄弟。我姓趙,全家死光了就剩我一個,沒什么兄弟姐妹。而你姓鐘離,是皇親國戚,我趙某人可高攀不起。哦!對了,你剛說什么?二妹已去?可笑至極!裝什么糊涂呢?你的二妹可沒死,我不信你沒有懷疑過?在我這里試探什么?叫趙某人好生惶恐啊!”

  “夠了!”鐘離鏡重重地將酒盞擲在桌上,“我叫你一聲三弟,是我對你的兄弟情義。你莫不識抬舉,可別忘了,這里是離國,你面前的人是離國萬人之上的皇帝。”

  “呵!”趙越七一聲嗤笑。“原形畢露了?裝不住了?你的兄弟情義呢?”

  鐘離鏡一瞬地怔楞,軟了下來,語重心長地說,“三……越七,你今天肯來,就說明你也掛念著大哥,記著當(dāng)年我們?nèi)私Y(jié)伴而行,游歷山川,縱情山水的快樂。我今天只想與一個經(jīng)年未見的老友開懷暢飲,促膝長談。今天,我不是離國的皇帝,你也不是虞國來的使臣。我們就說說這些年,說說當(dāng)年的意氣奮發(fā),躊躇滿志。怎么樣?”

  “呵,意氣奮發(fā),躊躇滿志……”

  “只是可惜了二妹,至今下落不明。”鐘離鏡自顧自倒了一杯酒,活著淚抬頭飲了下去。這其中有幾分真意,沒有人知道,甚至鐘離鏡本人也已分辨不出他存了多少情義在里面。

  “我都快忘了她的模樣。”越七低聲地說了句。眼神中片刻的迷茫和悵惘。

  鐘離鏡察言觀色,輕笑了一聲,“話說回來,自上次一別,你我多年不見,越七你倒真得容顏未改。一如當(dāng)年的模樣。你看看我,頭發(fā)都已經(jīng)白了不知多少根。我一看見你,就感覺像當(dāng)年的你向我走過來一樣。那種感覺,讓我一瞬間以為自己也回到了那個意氣奮發(fā)年輕氣盛的時候。誒,都是錯覺?!?p>  趙越七沉默地飲著酒,不知在想著什么。

  “如果二妹還在,她又會是什么樣子呢?是像我這般不禁歲月的摧殘,已顯老態(tài),還是如同你一般,不妒年華,依舊年輕貌美,笑意盈盈。”鐘離鏡說完看了一眼趙越七,后者猶自出神地看著酒盞,好像并未聽他說話,鐘離鏡自討沒趣,隨意往旁邊一瞅,驚叫道,“誒?她是?”

  越七順著鐘離鏡目光像側(cè)后方掃了一眼,面無表情地說,“小丫頭,貼身伺候我的小丫頭?!?p>  鐘離鏡游移不定,緊鎖著越七身邊瑟縮著身子,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越七的小七,“這丫頭倒是真得……和二妹長得有些相似。”

  “玄機是玄機,她是她,不同的?!?p>  鐘離鏡尷尬一笑,“不同不同。不過若不是你說不一樣,我真得差點誤以為是二妹回來了?!?p>  趙越七低頭慢悠悠地晃著酒盞,“葡萄美酒夜光杯。怎么,若是玄機回來,你……不開心嗎?”

  “開心!怎會不開心!雖然你與二妹……你們……但是我還是一直很看重與你們一同游歷的情義?!?p>  “我們?我們怎么了?”趙越七突然抬起頭,看著鐘離鏡。好像真得不知道個中緣由。

  “啊……你……”鐘離鏡看著越七等待他解答的模樣,心下有些疑惑,他是真得不記得了嗎?

  “我和玄機,怎么了?”越七又一次發(fā)問。

  “啊,沒什么。我是說你和二妹曾經(jīng)關(guān)系挺好的,挺好的……”你們的事,我知之不多,不管你是真不記得了,還是故意裝不知道。我身為一個局外人,也不好多說。

  鐘離鏡看著越七搖了搖頭,繼續(xù)低下頭看著酒盞,好像也無所謂他回不回答。

  “誒?越七,你還記得他嗎?”

  “誰?。俊痹狡唔樦婋x鏡指的方向,正好看到那個今早才罵過的胖太監(jiān),于是了然無趣地咕囔,“我怎么會認(rèn)識這么一個胖太監(jiān)。”

  被點到名的某人頭忽地一抬,“嘿!我說你……”

  “別拿你那胖乎乎油膩膩的手指指我。”越七彈了彈衣服。

  “我……”

  “你別說話。”鐘離鏡一語打住了胖太監(jiān)的不服氣,太監(jiān)灰溜溜地低下頭不再言語。鐘離鏡轉(zhuǎn)頭沖越七呵呵一笑,“越七,你真得不記得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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