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懷璧其罪
“好?！背|娘能理解劉五秀的心情，爽快答應(yīng)。
“蕓娘，我家有錢，上個月冒雨收割稻子，淋了很多雨，感染風(fēng)寒，身體一直不大好，別說去打仗了，只怕就是駐扎在邊關(guān)，也會被邊塞的冷風(fēng)，給吹得加深他身上的風(fēng)寒，生出大病。”
“我聽說，你手里有一塊枝兒親爹留給她的玉佩，你能不能把它拿到鄉(xiāng)里的當(dāng)鋪，抵押些錢來，借給我，買些草藥，寄到邊關(guān)去，救救我家有錢？”
“你放心，等我家有錢回來，家里攢到錢了，我一定會幫你把玉佩給贖回來的?！蓖醮夯ㄉ鲁|娘不肯答應(yīng)，特意又補(bǔ)充一句，說完了，滿臉滿眼的期待神情，就像是落水的人，終于看到面前有一塊木頭一樣。
楚蕓娘也能理解她的心情，溫聲說：“對不起，春花，你的要求，我不能答應(yīng)。枝兒親爹留給她的玉佩，是枝兒以后長大了，回家族，跟親人相認(rèn)的唯一憑證，關(guān)系到枝兒一生的幸福，不容有任何閃失?！?p> “不過，我前幾天繡帕子，賺了二十個銅板，雖然這是我身上剩下的所有錢了，但我愿意把它們都借給你?！?p> 說完，楚蕓娘就從懷里，把二十個銅板拿出來，遞給王春花。
王春花倒是毫不客氣地把它們收下來了，只是，卻有些不服氣地說：“二十個銅板，遠(yuǎn)遠(yuǎn)不夠買藥。人命關(guān)天，那塊玉佩只是抵押，又不是賣掉，我都說了，我后面會幫你把它給贖回來的，再說，枝兒現(xiàn)在才七歲，長大還早呢，你難道還怕我和我家有錢，沒有能力在她長大之前，把她的玉佩給贖回來么？”
“任何東西，當(dāng)然是在自己的手里，最安全。當(dāng)鋪那種地方，根本不可靠，別說我娘信不過，我也信不過。王嬸子，你別為難我娘了，玉佩是我的，只要我不答應(yīng)，這件事，她做不了主。”蕭瓊枝很不喜歡王春花這咄咄逼人的態(tài)度，忍不住插話拒絕她。
“你一個小丫頭片子懂什么？當(dāng)鋪那種地方，要是不可靠，還會有人拿東西去當(dāng)么？去，一邊玩去，大人的事，小孩別插嘴！”王春花著急起來，邊說邊沖蕭瓊枝揮手做驅(qū)趕狀。
蕭瓊枝都要被她的囂張態(tài)度給氣樂了。
她懶得再理王春花，轉(zhuǎn)頭對楚蕓娘說：“娘，看來大丫爹根本沒病，是大丫娘看大丫爹沒有給大丫買玉佩，就眼紅我親爹買給我的玉佩，非要借機(jī)找借口來弄得我也沒有玉佩，真是太壞了，我要把這件事告訴族長爺爺去，讓他來評評理！”
說完，她就毫不含糊地跑出門，去找周遠(yuǎn)冬。
周遠(yuǎn)冬了解情況后，馬上叫了族里兩個有威望的老人，一起趕到蕭瓊枝家。
沒想到，王春花這時早已經(jīng)帶著大丫溜掉了，只剩下劉五秀，帶著狗子、石頭還在。
當(dāng)然，劉五秀本來就跟王春花有隙，看到周遠(yuǎn)冬等人過來了解情況，自然不會錯過順手捅刀的機(jī)會。
她等楚蕓娘把之前王春花的所作所為給他們講了一遍，才特意給周遠(yuǎn)冬補(bǔ)充一句：“王春花一聽說枝兒要來找你，就走了，不過，她臨走時，說蕓娘不肯把玉佩借給她，以后兩家就此恩斷義絕，包括她公公以前讓給大智哥的幾塊山地，也要收回來，真是太壞了?！?p> “那幾塊山地，是大智以前幫族里開荒時，族里送給大智的，周有錢的爹當(dāng)時開荒有功，也想要，但提出來時，族里已經(jīng)作出決定，只能另補(bǔ)了他幾塊其它山地給他，有錢的婆娘，怎么就能把那幾塊山地算成他們家的了？”跟周遠(yuǎn)冬一起過來的一位族上有威望老人，覺得王春花太不要臉，插話說。
“有錢娶的這個婆娘，素來多事，不用理她。等有錢回來，我直接找他要說法?！敝苓h(yuǎn)冬倒是很淡定，沒把這事放心上。
蕭瓊枝卻有點(diǎn)不放心，問：“族長爺爺，如果王嬸子趁我爹不在家，明年開春，強(qiáng)霸我家的山地，不讓我們種東西，我們該怎么辦？”
“如果她敢這樣做，我會按族規(guī)處理，將她逐出周家村?！敝苓h(yuǎn)冬嚴(yán)肅地回答。
“好的，謝謝族長爺爺?！笔挱傊M意了。
不過，關(guān)于玉佩的事，她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等到晚上，家里沒外人時，她跟楚蕓娘商量：“娘，所謂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我上回搜柳老潑婦的身，動靜鬧得有點(diǎn)大，只怕現(xiàn)在很多人，都知道我親爹留了塊玉佩給我。不如，你把我那塊玉佩，換個地方藏著，另外再弄塊假玉佩，放五屜柜里充數(shù)，掩人耳目吧。”
楚蕓娘想了想，說：“弄塊假玉佩的法子，是可以，等村里有貨郎過來，我花一個銅板，悄悄找貨郎買一塊就是了，但是，家里可以上鎖的地方，就只有五屜柜，其它地方都沒有上鎖，應(yīng)該更不安全?！?p> “娘，上鎖的地方，才是最不安全的地方，因?yàn)椋灰菓T偷，肯定都知道，一般人家習(xí)慣把重要東西，放箱子、柜子里鎖起來藏著的事，從而特意學(xué)了開鎖方法來盜竊。相對而言，反倒是一些不能上鎖的地方，或者人們意料不到的地方，才是藏東西的安全地方?！笔挱傊φJ(rèn)真地說。
“比如呢？”楚蕓娘受到啟發(fā)，目光一亮，好奇地問。
蕭瓊枝說：“娘，你上回不是買回了棉花和布，打算給我做棉衣、棉鞋么？你可以考慮把玉佩，直接縫進(jìn)我的棉鞋鞋面夾層里，肯定神不知，鬼不覺。”
“好！就這么辦！馬上要入冬了，我前幾天已經(jīng)抽空，把給你做棉衣、棉鞋的布裁好了，棉花也勻好了，等明天，我就動手做，早點(diǎn)把玉佩縫進(jìn)去，給你穿腳上，以防夜長夢多?！背|娘說完，愛憐地摸了摸蕭瓊枝的頭。
蕭瓊枝順勢把頭靠進(jìn)她懷里，用手去捅她的腋窩，逗她笑。
第二天下午，楚蕓娘就縫好了一套棉衣、棉鞋。
玉佩被她給縫在棉鞋左腳的鞋面夾層里。
那個位置上面繡了幾朵綠牡丹，內(nèi)里的棉花也充得很均勻得體，肉眼根本看不出，里面充有像玉佩這樣的其它東西。
為了讓兩只鞋鞋面對稱，她還特地在右腳鞋面的對應(yīng)部位，塞了塊跟玉佩大小相仿的卵石進(jìn)去。
在劉五秀帶著狗子、石頭過來串門子時，恰好正趕上蕭瓊枝試穿棉衣、棉鞋。
劉五秀不由好一陣感慨：“蕓娘，還是你有打算，早早就備下了給枝兒做棉衣、棉鞋的棉花、棉布，趕在天轉(zhuǎn)冷時，給她做好了換上?！?p> “五秀，你過獎了。這天氣才剛開始轉(zhuǎn)冷，你現(xiàn)在去鄉(xiāng)里，給孩子們買做棉衣、棉鞋的棉花、棉布，完全來得及?！背|娘看了一眼狗子、石頭身上單薄的衣裳，提醒她。
“我今天上午已經(jīng)去過了。只是沒想到，棉花、棉布就在最近幾天，居然漲了近一倍的價。我原本打算花錢給他們一人做兩套新棉衣，現(xiàn)在只能一人做一套了?！眲⑽逍阌行┚趩实卣f。
“那么，劉嬸，除了棉花、棉布漲價之外，其它東西有沒有漲價？”蕭瓊枝聽到這里，突然想到一點(diǎn)，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