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故意泄露消息
次日清晨，皇宮文沁殿內(nèi)，姒天樞照常來給母后問安。
皇后屏退宮人，來至姒天樞身前，神色嚴(yán)肅道：“樞兒，你娶正妃一事，不能再拖延了。稍后母后便去向你父皇請旨，讓禮部趕緊籌辦?！?p> 姒天樞心中一頓：“母后，您想讓我娶誰？”
皇后淡然地看著他道：“花家長女花含煙。”
姒天旋眉頭蹙起，心里不情愿：“母后明知兒臣中意的是花家的小女兒可蕊，為何非要讓兒臣娶那個長女？”
“樞兒，你也快到而立之年了，行事不可再感情用事?！被屎竽?，“那個花可蕊再得你的歡心，也只是個庶出的，配不上恒王妃之位。連你那側(cè)妃都是嫡出之女，她連個側(cè)妃都比不上，如何能行？”
姒天樞一臉陰郁，語氣低沉帶著不滿：“誠如母后所說，孩兒已快到而立之年，又身為親王，難道連娶個自己心悅的女子都沒資格嗎？若論身份地位，可蕊是花家的女兒，她母親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正室了，她照理也是嫡女，容貌品格沒有一樣比花含煙差，只不過比花含煙小一歲罷了，她怎么就配不上恒王妃之位了呢？”
皇后不料他竟有這么多說辭來反駁自己，臉上浮起些許不悅之色：“男子漢大丈夫當(dāng)以宏圖大志為重，不要為這些兒女情長所累。娶妻也要看誰對你將來的宏圖更有助益?！?p> 姒天樞心里一沉，不以為然：“難道花含煙就一定幫得到我？”
“不錯?！被屎笳?，“母后剛得到消息，花含煙命數(shù)不同尋常，是能伴君佐君的大貴之命，娶了她定能助你順利贏得儲君之位?！?p> 姒天樞聞言渾身一震：“消息從何而來？可靠嗎？”
“從戾王府走漏出來的?；ê瑹煹陌俗帜负笠驳昧艘环?，讓圭天師算過了，確實(shí)如此。”
姒天樞猶疑了，若娶花含煙為正妃真能助他贏得東宮之位，那么他便無從拒絕。這些年來他和母后一直在苦心謀劃，只盼著有朝一日獲得繼承大統(tǒng)的資格。他明白，江山帝業(yè)才是他最終所圖。
皇后見他沉默不語，知他心里分得清孰輕孰重，出言寬慰道：“那花可蕊若真對你有情，想必也能體諒你。你若真心喜歡，日后再讓她做個側(cè)妃，豈不兩全其美了？”
姒天樞沉吟片刻，應(yīng)道：“兒臣一切聽從母后安排?！?p> 皇后露出滿意的笑容：“好。哦，記得在事成之前先不要聲張，最好別對任何人提起?！?p> “明白。”姒天樞低聲應(yīng)道。
從文沁殿出來，姒天樞嘆息一聲，望了望頭頂?shù)纳n穹，眼前浮現(xiàn)出了花可蕊的臉龐。
猶記得去年元夕，他與花可蕊初遇，火樹銀花下，她那不經(jīng)意的側(cè)眸一笑，讓他從此迷了心。
都城里無人不知，花含煙才是聞名已久的第一美人，才貌雙絕，可他姒天樞卻獨(dú)獨(dú)傾慕花可蕊這樣?jì)扇峥梢獾慕庹Z花。
四年多前，他的正妃因病離世，之后一直未娶，側(cè)妃家世一般，皇后一直想為他尋個更好的人選。他認(rèn)識花可蕊之后，便想要娶她為繼室，可因?yàn)樗鞘錾恚屎笠恢辈煌?，屢次從中阻攔。
無奈，他只好悄悄與花可蕊暗中相見，讓她耐心等待，有朝一日，他定會想辦法讓她名正言順地嫁給他。
如今這么一來，他深知曾對花可蕊許下的諾言怕是無法兌現(xiàn)了。
得知花含煙生辰八字的自然不止皇后和姒天樞，還有玦王姒天璣的幕僚賀粲。
賀粲確認(rèn)消息屬實(shí)之后，便來玦王府稟告姒天璣。
姒天璣聽罷沉吟不語，似在思忖什么。
賀粲提議道：“殿下，依臣看，既然戾王無意與花家結(jié)親，殿下何不趁此機(jī)會把花家收攏過來？”
“如何收攏？娶了花含煙？”姒天璣平靜地反問道。
他不像姒天樞，他有家世顯赫又溫良賢淑的正妃竇氏，而且竇氏大半年前剛給他生了一個小世子。他于情于理不能休棄正妃。而若不能正娶，花言定然不會同意讓女兒入玦王府。
這些賀粲自然也顧慮到了：“殿下可先請旨封她為側(cè)妃，而實(shí)際上讓她享有與正妃同等的或者更甚于正妃的恩寵。至于名分，可以往后再做謀劃。”
他所謂的謀劃，無非是日后尋出竇氏的不是之處，廢了她的正妃之位，讓花含煙取而代之。
姒天璣輕笑一聲：“賀粲，孤明白你是為孤著想，但是這事孤不打算摻和?！?p> 賀粲疑道：“殿下莫不是懷疑消息不實(shí)？”
姒天璣搖頭：“消息或許不假，但孤敢肯定是姒天旋有意泄露的?！?p> 賀粲微微驚訝，他也曾這樣懷疑過，但轉(zhuǎn)念一想，姒天旋應(yīng)該會想法設(shè)法留住花含煙才對，如何會故意讓別人有機(jī)可乘？
姒天璣語氣清冷了幾分：“你不了解姒天旋，他的心思可遠(yuǎn)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p> 賀粲成為姒天璣的幕僚一年有余，期間獻(xiàn)過不少卓有成效的計(jì)策，但他亦如姒天璣所言，對有的王爺皇子并不十分了解，比如姒天旋。
“相比花含煙，孤更想得到步裔兮?！辨μ飙^又道，“往后你只需幫助孤把步裔兮收到身邊即可。”
賀粲見姒天璣對步裔兮仿佛志在必得，雖然他對放棄花含煙一事深覺可惜，但作為家臣，也只得順從主上的心意。
戾王府。姒天旋正在院中練劍，看見越川從外面趕來，收了手中的長劍，問道：“事情辦好了？”
“是，殿下?！痹酱ɑ胤A道，“下面來報(bào)，看到圭余暗中與皇后娘娘會面了，賀粲也去了玦王府。想必恒王和玦王很快便會有動作，屬下會繼續(xù)密切觀察。”
“好。”姒天旋聽了較為滿意，隨后走開幾步準(zhǔn)備繼續(xù)練劍，卻發(fā)現(xiàn)越川還站在原地，似乎欲言又止，“還有事？”
“呃……還有一事，屬下不知需不需要匯報(bào)?！痹酱嗣约旱牟鳖i。
“直說?！辨μ煨涞貟吡怂谎郏€從沒見過他這般吞吞吐吐的樣子。
越川觸及姒天旋的眼神，心里一顫，直言道：“那個花家千金去別院找過步姑娘了，還與步姑娘起了不小的爭執(zhí)。”
姒天旋聞言眉頭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