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走了有半個時辰,具體過去多久我也無從得知,只是眼前的樓梯一節(jié)一節(jié)永無止境地,隨著搖曳的地昏暗燭光映入眼簾。
我心想,李梓卯這哥們兒力氣是不是用不完,扛著我竟然一連走得如此深入,感覺現(xiàn)在我倆就好像兩只誤入竹管的老鼠,只得見眼前的微弱視野,卻永遠都不知道這管子究竟有多長。
而現(xiàn)在,那只帶頭的老鼠突然告訴它的同伴:“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出去!”
視野是一個十分有趣的東西,因為你永遠也不知道你視野之外的究竟是什么,每每往前奪走一步,就要接著想下一步是哪里。
就在李梓卯憨憨的跟我說完這句話后,我面前視野之外的黑暗,又給這長長的樓梯增加了一層絕望的朦朧感。
甚至是或許我們根本就不能出去幫忙,而是我們根本就出不去!
“梓卯,咱們這剛才一路下來,你沒有遇到什么岔路口嗎?”我對李梓卯說道。
“沒有沒有,我就一直往下沖的,絕對沒看到別的路口!”李梓卯篤定地說道。
我摸著身邊的木墻,發(fā)現(xiàn)要相比剛才的木墻干燥的多,周圍也少了很多的霉味,看來確實我們在往地面上走。
也許是我想多了,說不定待一會兒走到路的盡頭,就只有一堵設有機關(guān)的石墻罷了,只要我們搞清楚機關(guān)是什么,我們就可以出去幫忙了。
無論是幫忙送死…還是幫忙收尸……
我不知道之前李梓卯有沒有注意到,我們越往前走,這條長長的樓梯就漸漸地變窄了。
我們正在向上走,這是我可以確定的,那么這條一直向下地密道想必應該是上寬下窄的結(jié)構(gòu),就好像一個喙口瓶一樣,給人一種不易脫出的感覺,就好像冥冥之中,一直在指引你朝下而沉,而不是向上而脫。
走了這么一長串的路,有一個問題一直在我腦中揮之不去:
這山莊眾所周知是以種茶為業(yè),但我總覺得,這山里,似乎是有著什么不可告人的東西,因為這內(nèi)院之后便是西鄰長江的陡峭崖壁,平日里這莊園內(nèi)都是粗衣耕茶,若不是身至于此,我真的沒有想到這座茶山之下,還隱藏著這樣一個秘密工程。
而且,這木梯的最深處,我們沒去過;怎么進來的,李梓卯也不清楚,這就是最可疑的地方:這條路就好像是憑空出現(xiàn)的,按理來說若果是密道,應該是有一定的觸發(fā)機關(guān),打開密室門,而如今的情況更像是,我們踩到了機關(guān),掉進了陷阱里。
那么如果是后者,我想這里可能并不是袁捕頭讓我們“躲起來”的地方,也就是說這龍泉山整個內(nèi)部,其實別有洞天!
什么茶莊,那就根本是幌子,那些所謂的名茶都是分文不值的物件,而真正有價值的東西,都是真正藏在上“里面”的!
倘若這里真的如我想象中的最壞的結(jié)果的話,我們現(xiàn)在走的這條路,他最本源的目的:更多的是為了防止讓人進入真正的入口,而并不是為了讓我們出去!
就只是這么想著,竟然已經(jīng)忘記了李梓卯一旁沉重的呼吸和穩(wěn)健的腳步聲,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落后了一點點,回過神來的時候我額頭上已經(jīng)是冷汗直冒,就這么一點一點地向下蠕動著。
終于我忍受不住一個人憋著想事情,心想李梓卯和這山莊上的元老可是父子之交,這一跪也是十幾年過去了,與他論下我的想法想必也可以有所眉目。
正要拉住他,就沒想到竟然一頭撞在了他的肩膀上。
“咋了,累了?你這蠻牛終于是需要歇息了?正好,我...”
“等下!”
“又怎么了?“我摸了摸額頭,向前看去。
“前面沒路了..”這句話隨著李梓卯扭回來的眼神,正與我看向前方的眼神對撞,一時間竟相互無言。
眼前是一堵淺灰色的石墻,墻上平平整整得,顯然是有人刻意地打磨過這堵墻,周遭的樓梯包括墻,都是以木所制,至少會在每個木板的接縫處留有縫隙,可是眼前的這堵墻,不管是墻頂,墻側(cè),還是地面,就幾乎是完美地抹殺了與木板的縫隙,緊密地貼合在了一起。
不好。
我記得我最一開始看那副虎鶴圖的時候,明明記得這畫卷是掛在木板上的,而且按照李梓卯說的,我們就好像是被吸進去一般來到此處,這種說法與其說是“吸”,在現(xiàn)在我感覺不如說是“掉”,或許那副畫之后的確是別有洞天,那才是袁捕頭的本意讓我們?nèi)サ牡胤健?p> 但現(xiàn)在看著眼前這一塊密不透風的石板,我敢打賭,我們絕對不是在那副畫的“后面”,反而像是在那副畫的“下面”!
我伸手去摸,發(fā)現(xiàn)這石板上也和之前的摸到的木墻一樣,積灰不少,就在摸到石板中部的時候,我的手突然向里陷了下去一點:這石板上像是刻著什么圖案一般,但是灰塵日積月累在外部上看就和正常一樣平整。
我連忙示意李梓卯幫忙,兩個人開始把這堵墻上的灰塵統(tǒng)統(tǒng)抹了下來。
借著燭光,這石板正當中赫然是一副水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