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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血

第十九章 無歸程

燕山血 橫馬豎刀 2349 2019-05-30 23:45:23

  云未帶著梅越、韋國棟、周巖和崔姑娘,前往義民客舍探望。馬里節(jié)看到云未過來,連忙行了個禮。馬里節(jié)旁邊的一個漢子白了云未一眼,不忿得用生硬的宋語大叫:“無禮!無禮!”

  馬里節(jié)連忙讓人拉住了那人,彎腰說道:“將軍莫怪。小人自作主張,告訴他們事成有賞賜,小人已經(jīng)告知他們片刻即好?!?p>  云未一笑,說道:“賞賜必然是有的,不僅有,而且很豐盛。你們本來就是宋人,此時棄暗投明,做得很好?!倍笥洲D(zhuǎn)向那個不忿大叫的人,問道:“你不會說宋話?”

  那漢子只瞪了眼睛看馬里節(jié),馬里節(jié)嘆了口氣,說道:“北方人在我們縣,不許我們說宋話寫宋字,這么多年,現(xiàn)在會說宋話寫宋字的不多。如不是我父親偷偷教我,我也不會說如此多?!倍螅R里節(jié)換了荒奴話,嘰里咕嚕說了一通。那漢子用狐疑的眼光看著云未,不過沒再大叫,到一邊蹲著去了。

  云未笑著問道:“本將不太懂你說的話,你對他說了什么?”

  馬里節(jié)說:“小人對他說,將軍說賞賜是有的,確定了我們是良民之后,就會給?!?p>  云未看了一眼周巖,周巖點點頭。云未笑了笑,指著韋國棟說道:“你們跟著這位將軍,去領(lǐng)賞賜,然后安心回家吧。馬里節(jié),你可有心在我軍中效力?”

  馬里節(jié)嘆了口氣,說道:“心懷故國,豈為功名?這是我父親常說的一句話。承蒙將軍看得起,不過此地有將軍做主,馬里節(jié)無才無德,只想做個安穩(wěn)宋民,和朋友平安一生。”

  云未也不勉強,放其自去,韋國棟領(lǐng)著眾義民前去領(lǐng)賞。梅越看著他們的背影,一聲長嘆,對云未說道:“我大宋百年之后再回此地,入耳卻是他國言語,可嘆啊,可嘆。”

  周巖在背后插上一句:“薊州城中卻有許多說宋話之人,荒奴人也不常管,不過是低人一等罷了?!?p>  梅越又長嘆一聲:“想那荒奴,蠻夷不化之族,我宋人竟然要低其一等,唉,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云未笑著說道:“荒奴殘暴,百年殺戮,依然止不住大宋義民心懷故土,正說明了君子之德,百世不斬。大宋既收復(fù)此地,大宋子民的苦日子便到頭了。”

  此時,眾人卻聽得城外號角之聲。云未一驚,而后笑了出來,說道:“這個敕勒王,果然不是坐以待斃之人。不過此時出兵,不嫌晚么?”

  梅越說道:“這個荒奴敕勒王,恐怕沒想到雍奴縣這么容易就被我們打下來了?!鳖D了一頓,繼續(xù)說道,“不過我想的是,被咱們義民殺死的那隊人馬,身份可能沒那么簡單?!?p>  云未一愣,而后了然,看著梅越堅定地說道:“我有預(yù)感,此乃天助我也。對了,不是雍奴,是武清。武功廓清,正在今日!”

  眾人急忙披掛,調(diào)度三軍,向城外進(jìn)發(fā)。出得城來,只見左不思已和敕勒王對峙。雙方射住陣腳,對方陣中沖出一騎,只見馬上那人一身金甲無盔,散著頭發(fā),手執(zhí)金槍,神色間有焦急之意。周巖在云未身邊低聲道:“此人便是荒奴敕勒王,我曾于他上街時見過兩面?!?p>  敕勒王橫槍胸前,陣前叫道:“我荒奴與你大宋之間,二十余年不動兵戈。你大宋新皇登基,為何不安撫民心,生聚貿(mào)易,與我荒奴修好如初,而毀盟背信,大起干戈,為天下人笑?”

  云未仰天長笑,躍馬而出,周巖東方奕在左,董瑜李犇在右。只聽云未朗聲說道:“此言差矣。燕薊之地,古來為我大宋所有,而荒奴趁我大宋衰微之際,起兵侵我大宋,占我國土,殺我百姓。云某每思及此處,仿若昨日,心痛欲絕,夜不能寐。我大宋先皇仁德,不視你荒奴為蠻夷,有心教化,而荒奴不思和睦,報以刀兵,致我大宋有小商之變,歷城之圍。幸我大宋一心,三軍用命,故汝荒奴膽寒北遁。先皇仁慈,以德報怨,念汝荒奴居于苦寒之地,故未曾追擊。不期荒奴見小利而忘大義,竟以為燕薊之地為己有,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我之國土一日不還,則和平一日不可得。不思定國內(nèi)而思侵略,不思和友鄰而思霸占,卻說我大宋毀盟背信,止貽笑大方耳?!?p>  這一番話,中氣十足,只說的敕勒王默默無語。云未余毒未清,不肯在敵人之前失了銳氣,硬撐著一口氣說完,此時已是搖搖欲墜。周巖和董瑜早已暗中移到云未身后,各自度了一口真氣。

  荒奴于燕薊之地已居近百年,陣中多識得宋語人在,此時有竊竊私語者,敕勒王回頭掃了一眼,哈哈大笑,說道:“云將軍好口才,本王自嘆弗如。不過是十年前我強你弱,十年后形勢調(diào)轉(zhuǎn)而已,被你這一說,好像十年前是我荒奴被你大宋打敗了一樣。廢話少說,你襲破我雍奴縣城,不講道義,當(dāng)歸還我方俘虜。本王自在薊州城下等你決戰(zhàn)?!?p>  云未大笑道:“待本將軍破了薊州,若汝尚存,本將軍再還你俘虜,任你北去?!?p>  荒奴將士個個憤怒,叫嚷著和大宋決戰(zhàn)。敕勒王沉思片刻,附耳對副將說了什么,只見令傳下去,荒奴如潮退卻。云未看著荒奴大軍徐徐退去,陣型不亂,回頭嘆道:“人人都說這敕勒王是老荒奴王的恥辱,以我看來,此人治軍能力極佳,是個很可怕的對手?!?p>  李犇問道:“將軍,可要下令追擊?”

  東方奕瞪了李犇一眼,說道:“荒奴陣型未亂,且士氣正佳,如果此時追上去,我軍兵多,勝不難,不過我軍損失就會慘重了?!笨丛莆次⑿χ粗约?,東方奕臉一紅,說道,“小弟微末道行,在將軍面前班門弄斧,羞煞人也?!?p>  云未說道:“不,你說的很對。本以為我軍可一鼓作氣,不過從那敕勒王的軍隊來看,只能徐徐圖之。我方兵糧充足,補給便利,敵方內(nèi)亂未平,無人援助,此消彼長,只需消耗個幾日,敵軍就不戰(zhàn)自潰了?!?p>  東方奕得了云未夸獎,斜眼看著李犇,牛氣哄哄說道:“三牛啊,學(xué)著點,這叫兵法。有朝一日你當(dāng)了將軍,可別只會喊一聲‘兄弟們沖啊’?!?p>  李犇一攥長槍,惡狠狠說道:“看老夫先戳你幾下,再當(dāng)將軍?!?p>  云未笑著,咳了兩聲,突然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從馬上栽了下來。周巖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云未。李犇正要驚呼,被東方奕一把拽住,做了個噤聲手勢。左不思和梅越從后面趕來,周巖向他們做了個眼色,兩人心領(lǐng)神會,各自去整軍,以期轉(zhuǎn)移注意力。

  周巖和董瑜為云未把了把脈,發(fā)現(xiàn)云未并無大礙,只是勞累傷神。周巖乘馬在側(cè),一只手虛扶住云未,運氣使云未直直坐在馬上。云未一笑,說道:“有勞山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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