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沒有想到,在那個例行的筆會上里,會遇見那個讓他記住一生的女人。
女人叫萼初。筆名初七。
淺淺淡淡的名字,卻有著一顆濃烈的心思,她筆下的女子,要么轟轟烈烈而活,要么轟轟烈烈而死,沒有云淡風輕。
曾經(jīng)南溪讀到她的文章的時候,以為她是個豪放奔騰的女子,因為南溪感覺,只有豪放奔騰的女子,才能寫出如許濃烈的故事。
她寫的故事猶如老酒,喝在口中那種辣辣的感覺,讓人瞬間筋骨舒暢,連呼痛快。
只是,在那場筆會之時,南溪才發(fā)現(xiàn),那個文風豪放奔騰的女子,竟然是個身穿白衣,輕言細語,極具溫柔的女子。
萼初是典型的江南水鄉(xiāng)的美女,在眾人之中風輕云淡的坐著,如同一只安靜的蝴蝶,在眾美中悄無聲息的綻放。
南溪之所以會關注她屬于長期以來的注意,他一直想見見那個文風若烈火的作者,到底是怎么樣的女子才能醞釀出那些轟轟烈烈的故事。
所以,在筆會中便刻意的問了主辦方萼初是誰,準備好好摩拜一番。
沒想到等到大家自由交流的時候,南溪發(fā)現(xiàn)自己想要摩拜的那個女子,一個人安靜的坐在左上角靠窗的地方,手中一杯暖暖的溫水,安靜的坐在那里。
南溪有些猶豫,猶豫自己要不要上前,因為就在此刻看見那個溫婉若水的女子的時候,他心里生氣了一種淡淡的自卑。
“嗨!九逢你好?!蹦舷讵q豫的時候,那個溫柔的女子已經(jīng)向他打招呼:“過來坐呀!”
南溪的筆名,叫做九逢。
看見對方叫自己,自己要不過去那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南溪對著姑娘笑了笑,道:“你好,七大大,你寫的東西我一直在追,真的,我仰慕你很久了?!?p> “是么,過獎了。”萼初將手中的咖啡放下,微笑回道。
“真的,特別是你的《秀女修仙錄》中楊青蓮一桿卻魔槍殺上棲仙嶺那段,真的看得我熱血沸騰,感嘆不已啊。”南溪在萼初旁邊坐下,頓時粉絲的熱情便上來了。
“呵呵!你也是個作家,這般捧我我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萼初看見南溪熱情的樣子,微笑道,這一笑,如同江南曲柳下的暖風,讓人感覺渾身暖暖的。
兩人就這樣說開來,特別是關于寫作中的某些見解,簡直是不謀而合,話過三巡,兩人越聊越投機,頓生相見恨晚之感。經(jīng)過此處筆會,兩人之間聯(lián)系開始密切起來,寫作中遇到什么困難,兩人便相互交流指點,慢慢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通過進一步的交往中,南溪徹底被那個溫婉的江南女子吸引了,慢慢的,在交往中,將自己那點遮遮掩掩的心思透露了一些。
只是,那個安靜而美麗的女子,在與他的交談中發(fā)了句話:“還君明珠雙淚垂“,至于下半句,萼初并未寫出來。
她是用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將南溪的那點小心思掩蓋過去。
南溪不再勉強,能夠有這樣的一個知己,其實也不錯的。
這大概就是文人之間自然形成的一種默契,這種默契出于對對方的相互尊重和理解,越不了那一尺,進不了那一步,那何不退一步,相互支持和理解,做一個淡然如水的朋友也好。
南溪嘗試結束后,他抱著的想法就是這樣,將對方當著一個淡然如水的朋友相處,同樣也是美事一樁。
流光如水,在經(jīng)意與不經(jīng)意中走過。
漸漸的,兩人認識的時間很快超過兩年。
自從南溪試探失敗后,兩人像是相互約好一般,只談文學,不論現(xiàn)實,兩人相互避開那個尷尬的點,相處的甚是融洽。
只是,南溪內心很清楚,他心中的那株幼苗,一旦發(fā)芽了,根本就止不住,它只不過是在找個合適的時間噴薄而出而已。
這個噴薄的時間來源于兩年后,南溪從另外一個人那里聽來的關于萼初的消息。
萼初其實離過婚,并且還有一個三歲的女兒跟著她,男方是個高材生,兩人結婚后出國深造,萼初在家等他深造回國。
只是沒想到的是,人沒等來,等來的是一紙離婚協(xié)議書。
男的自知有愧,將兩人的財產(chǎn)全部給了萼初,只身留在了國外。
兩人離了婚后,女兒便一直跟著萼初生活。
聽到這個消息,南溪坐在電腦前,口中重復念著那句話:“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呵呵,嫁了又如何呢,現(xiàn)在不是離了么?”南溪搖搖頭,似是無奈般的苦笑。
于是,南溪內心被壓抑的那株幼苗,瞬間以不可阻擋的的之勢瘋狂生長,蔓延了他的整個心房。
這一次,南溪不再遮遮掩掩。
不過,對于南溪這次瘋狂的攻勢,萼初仍然保持著同樣的沉默,甚至連當初那種藏頭露尾的詩也懶得寫了。
她用一種無聲的沉默對南溪說,你就折騰吧,等你折騰累了,也就會自己消停了。
可是,萼初沒有想到的是,長達半年過去了,南溪非但沒有消停,甚至更得寸進尺了,他將自己在S市的房子賣了,直接到了萼初所在的X市來居住,并且將新的居住地點安排在萼初家不足十分鐘的梅園小區(qū)。
這樣,住近萼初的南溪靠著蹭飯之名,很快與萼初的女兒小梅混熟了,不止混熟,甚至那個小丫頭現(xiàn)在與他南叔叔的關系簡直比與與她母親還要好。
不過,南溪的這些舉動,依然沒有換來萼初對南溪態(tài)度的一絲改變。似乎這大半年來南溪的努力,都只不過是一個的表演吧了。直到有天,兩人送小梅上學后,萼初一反常態(tài)的邀請南溪去她家坐坐。
到了萼初家,萼初做了一些菜吃飯后,開始向他攤牌。
“我心中已經(jīng)住進去一個人了,便再也容納不下另外一個,抱歉?!陛喑醵酥种械娘垼届o的看著面前的南溪。
南溪沉默,將手中的飯放下,沉默片刻后,道:“那個人已經(jīng)遠去,何必苦了自己?”
萼初笑笑,只是笑容有些掩藏不住的孤寂:“星垂沒天遠,陌陌原野空。青冥平地起,寂寂落晚風。”
南溪不再說話,萼初的話中,他終于明白。
有些人,是求不得。
當然,更放不下。
自那天之后,南溪再次離開了萼初所在的城市,一個人南行。
兩個人的路,從沒有交集,到出現(xiàn)交集,再到?jīng)]有交集。
慢慢的,他們除了在網(wǎng)上討論兩人寫的書,再也沒有見過面,這一生,終于漸行漸遠。
漸行漸遠,漸無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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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筆小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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