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前輩現(xiàn)在在哪里呢?”洛羽涵出于好奇追問了一句。
洛魂飛搖搖頭:“她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二十多年前,她就已經(jīng)不在了?!?p> 洛羽涵對此感到遺憾:“可惜了,如果她還在,我真想去拜訪一下,讓爹如此深愛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樣子。比娘親還令人難忘的女子一定有她獨特的魅力?!?p> 洛羽涵的母親是一個賢內(nèi)助,性情溫和卻又熱情,淡如菊又暖如朝陽,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家中俗事操持得井井有條,從來不給丈夫徒增無謂的煩惱。對待孩子,關(guān)懷備至,哪怕是面對收養(yǎng)的易攸寧,也都一視同仁,不偏不厭,甚至是更加疼愛。
她是羽涵心中完美的母親,也是洛魂飛感激的女子。
只是,說到情難忘,終究還是輸給了文茵。
“你真想知道?”
“是啊,只可惜沒有機(jī)會了?!甭逵鸷膽B(tài)度誠懇,并不是裝出來的。
洛魂飛好像不想跟她隱瞞:“雖然你沒有見過她,但是她的女兒你總是見過的?!?p> “誰呀?”洛羽涵更加好奇了。
“是思晴?!?p> “思晴!”這個名字出乎了洛羽涵的預(yù)料。
“嗯,那女子叫谷梁文茵,是思晴的生母?!?p> 有了這樣的答案,洛羽涵忽然想通為什么自己的父親會對楚思晴那般偏愛了。不只是因為她幼年的顛沛惹人憐惜,也不只是因為她孤僻的性格令人想去改變,更是因為她是父親最愛之人的女兒。
未了之情,得以延續(xù),才會更加珍惜吧。
但是,解開了一個疑惑,卻令洛羽涵心中的另一個困惑更加難以理解了。
明明有機(jī)會在這一代彌補的遺憾,為什么結(jié)果卻是導(dǎo)致了更大的悲劇。
除非……
洛羽涵有了一個大膽但是卻最為合理的假設(shè)。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跟父親求證,就被人打斷了這短暫的天倫。
“義父!”是易攸寧。
“有事進(jìn)來說?!?p> 易攸寧推門而入,神情略顯著急:“我來找羽涵的,她在這就好?!?p> “找我?”
“嗯,楚思柔受了傷,我來找你去看看?!?p> “受傷?她不是跟大哥在一起嗎?怎么還會受傷?”
“目前還不清楚,其琛也不知道去哪兒了,楚思柔淋了一身雨,我剛吩咐人送她回房了,你去看看吧?!?p> “好?!?p> 洛羽涵心急,匆匆就趕了過去。
她剛離開,易攸寧就被洛魂飛叫住了。
“攸寧,出什么事了?”雖然洛魂飛近些日子少管府中事宜和江湖恩怨,可是既然讓他知道了,總歸會問上幾句。
“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早上其琛和楚思柔一起去悠然山莊,可是現(xiàn)在就只有楚思柔一個人受傷回來,其琛下落不明。剛才我不方便多問,想著等羽涵幫她治了傷再去。其琛的武功不弱,估計是被什么事情纏住了,一時脫不開身吧?!?p> 楚思柔剛剛狼狽回府,她本來就是嬌嬌弱弱的樣子,被雨水淋濕之后就顯得更加虛弱,手臂又受了傷,易攸寧縱使有再多的問題,也不好立即問出口了。
“今天的風(fēng)雨不小,他們好端端地去什么悠然山莊?”
“其琛原本也是不打算去的,可是楚思柔說昨日落了重要的東西在那邊,今天一定要找回來。其琛不放心她一個人,就跟著去了。誰知道竟然出事了?!?p> “這么巧?”洛魂飛總覺得哪里不太對。
洛魂飛從沒有對楚思柔產(chǎn)生過任何懷疑,只是,他敏銳的嗅覺似乎聞到了一絲危險氣息。
易攸寧其實也有懷疑,沒有說破罷了:“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搞清楚,不敢妄下判斷。您放心,我已經(jīng)派人出去找其琛了,相信很快就能有結(jié)果了?!?p> “你若有任何想法,不妨說出來,我與你一起分析。”
洛魂飛是出于好意,可是他又能讓易攸寧說什么呢?
說他懷疑楚思柔遠(yuǎn)沒有外表看上去那么楚楚可憐,還是說楚江闊的為人或許陰險?是質(zhì)疑洛魂飛的兒媳還是質(zhì)疑他多年的義兄?
在他的眼中,楚家有太多的疑點值得去追問了。
但是,在洛魂飛眼中,這些極有可能是別人的惡意中傷,不值一提。
易攸寧思慮再三,還是沒有說:“義父放心吧,孩兒能應(yīng)付?!?p> “既然如此,那為父也不強求,你切記凡事要小心?!?p> “孩兒明白?!?p> 絕對的信任,絕對的尊重,這是洛魂飛給予易攸寧的最大的關(guān)愛,是一個父親對于孩子最好的鼓勵。
楚思柔的傷勢并沒有剛才表現(xiàn)出來得那么嚴(yán)重,手臂被劍劃過的傷口不深,肩膀中了一掌卻并沒有什么大礙,不過是一點淤青,出手的人若不是被人制衡或是武功低微,那就只能是根本沒有傷她之心。
洛羽涵看在眼里,不動聲色,耐心地幫她包扎好傷口,又命人煮了驅(qū)寒的姜湯,開了幾副調(diào)養(yǎng)的藥,并且叮囑她好好休息。
“麻煩你了,羽涵。”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麻煩不麻煩的?!?p> 在這二人之間,還是陌生感更多一些。
“易大哥在哪?我有事情找他?!?p> “他就在門外,我?guī)湍憬兴M(jìn)來?!?p> “謝謝。”
楚思柔面帶倦容,沒什么精神,可是憔悴之下卻還是沒有藏住嘴角的零星笑意。她的心里想著一件十分值得高興的事情,所以實在是難以完全隱藏住。
或許,這嘴角里的兩分春意,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易攸寧,一眼就察覺了。
只是他向來都是看破,甚少說破,有自己的打算和防范,耐得住性子,從來不去打草驚蛇,尤其是面對善于偽裝的人,他更是耐心。
他與楚思柔沒有深交,所以不曾對她有過多的了解和觀察,直到婚宴上見到了她的出手,拙劣之下是深不見底的掩飾,憤恨之下是得意與冷靜的并存。再加后來種種,令他深感憂慮,不得不留心了。
“思柔,其琛去哪兒了?你們怎么沒一起回來?”
楚思柔略有委屈地說道:“他,他去追獨孤鷹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