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虛登船后不久的幾天,風總是成日的刮,天也許久沒有放晴過,時不時夾著些細雨。
“你們騙我……”甘茗的聲音像被大工廠的風扇扭曲了一樣。
甘茗把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fā)上,像靈魂出竅了一樣。
甘太太一把抱住她,帶著哭腔說道:“想哭就哭吧,這么好的孩子,可惜?。 备受粗鴼w家來看她的姐姐們,她們一臉關切的神色,與小時候的淡漠截然不同。甘茗冷笑一聲,輕輕移開甘太太抱著他的胳膊,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一步一頓的走回自己的房間里。關上門,他便再也支持不住,他坐在了門前,淚好像一晃眼的功夫就縱橫了她的臉。
此時的甘茗已經(jīng)沒辦法思考什么了,只是不住的流淚,連哀咽的力氣也沒有,一切跟做夢似的,這個世界好像一觸即塌。甘太太怕她出什么事,就差了個女傭守在她房門邊,聽里面的動靜。甘茗重重的呼吸,強迫自己清醒,一只手扶住額頭,在心中默默想著:“你騙我的,說不敢做違我心意的事;你騙我,你說不會耽誤婚禮……我也要重重地騙你一回才好?!?p> 已經(jīng)到晚餐時候了,甘太太特地囑咐廚娘做了清粥,配上淋醬油的蒸蛋,她打算親自送到甘茗房間里去。
甘太太輕輕扣了甘茗的房門,甘茗立馬擦掉臉上的淚,背對著門坐在椅子上。甘太太打開了房門,見甘茗還好好的坐在椅子上,頓時松了口氣,溫柔的說道:“阿茗,該吃飯了?!?p> 甘茗不說話,只是做了手勢讓甘太太把粥放下。甘太太嘆了口氣,重新幫她關上房門,下樓去了。甘茗聽著漸遠的腳步聲,這才轉過身,將地上的粥和蒸蛋捧到桌上,才嘗一口,嘗不清是什么滋味,又流下淚來。
“徐若虛,現(xiàn)在是飯點了,你那頭是什么時候呢?”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自己已經(jīng)不想哭了,但手觸碰到門把手或者聽到門開關的聲音之類的,又會掉下眼淚來。甘茗不禁笑了一聲,為什么人總有那么多的淚好流。
日子終歸還是要過去的,甘太太好幾次想帶著甘茗出去走走,都被她推脫了。整日沉浸在書里,似乎這樣可以暫時忘記些什么。差不多又過了三個月,她原本清減的身子慢慢恢復了,人也好看起來。
突然有一天甘太太一臉喜色的來到甘茗房間里。甘茗看她如此高興,就問:“媽怎么了?這么高興。”甘太太拉著她的手往外走,說道:“你瞧外面誰來了?”甘茗只見一個男人,和若虛生的一模一樣的男人。甘茗愣在原地,一時失了神。那個男人朝她笑笑,甘茗的眼神立馬就冷卻了。
徐若虛是不會這樣笑的。
他確實不是徐若虛,他是徐若虛的胞弟,徐若游。
“這位是……”甘茗目光清冽地看向甘太太問道。
甘太太見她這樣不在意又有些失望,但只得堆起笑臉道:“這是徐家三少爺。”
甘茗隨意地笑了一下,點頭寒暄:“徐三少爺好?!?p> “甘小姐也好,我叫徐若游,你叫我若游就可以了?!?p> “嗯,若游?!备受苌鷿慕辛怂拿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