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靈經(jīng)名聲太臭,洛離歌特意叮囑龐榭要保密,哪怕是林九兒都別說。就算師父沒有叮囑,龐榭也沒打算說出去,不管在什么時代,人們往往只相信他們想相信的,練了邪功你就是邪魔,沒有人在乎你的初衷和目的。在很多時候,唇槍舌劍比寒光四射的利刃還要傷人。
城門已經(jīng)開了,封城兩天,擁擠在城門口的商人和百姓已經(jīng)快要壓不住了。但北堂宸也沒敢把所有城門打開,只是開了東門,龐榭穿著太一門的衣服,蹲在城墻根下面和北堂宸下五子棋。在城門中穿梭的行人,身上的血氣被他感應(yīng)的清清楚楚。誰體格好,誰身子虛,一目了然。
洛離歌和鐵欣棠在成門邊的茶樓里聽書,五個地階供奉出去撒網(wǎng)了,五千精兵折騰了一夜,此刻已經(jīng)在城外扎營休息。
龐榭看著北堂宸的樣子就想笑,堂堂郡王世子,居然和他蹲在地上捏著樹枝下五子棋。而且看樣子已然沉迷其中無法自拔了。大燕國真沒什么正經(jīng)的娛樂活動,棋牌類一樣都沒有。尋常百姓天天為了果腹操勞,而有錢人更關(guān)心哪個樓子的姑娘漂亮。但大家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安于現(xiàn)狀,沒有飛機高鐵等高速交通工具,絕大多數(shù)人一輩子都走不出北荒郡。
看著北堂宸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畫了個圈,龐榭淡定的在旁邊補了個×。蹲的太久,腿有些麻,龐榭站起來,順便把地下七扭八歪的棋盤踢散。北堂宸一陣抱怨,玩了一上午,一把都沒贏。。。
“宸兄,看見那個人了么?就是一副商人打扮,排在隊伍末尾的那個?!饼嬮哭又鴳醒?,低聲說了一句。此人的血氣之旺盛,甚至在金雨橋之上。重點是,對方在發(fā)現(xiàn)龐榭以后,體內(nèi)的血氣越來越沸騰,仿佛擇人而噬的兇獸。盡管他一直在努力壓制,可眼中已經(jīng)浮出血絲了。
“看見了,不就是個中年富商么?氣息凌亂,手上無繭。沒什么可疑的啊。”北堂宸順著方向看過去,并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倒是對方手上的幾枚翠扳指讓他挺感興趣。
“你看走眼了啊,這可是條大魚,我在這盯著,你去把我?guī)煾岛丸F掌門叫來?!?p> 北堂宸原地蹦了兩下,喊了聲尿急就往茶樓跑。演技之浮夸讓人不忍直視,好在目標人物所有精力都用在壓制血氣和維持表情上,根本沒注意到龐榭這邊的異樣。
茶樓和城門相距幾十米,龐榭遠遠看見鐵欣棠在二樓窗邊沖自己比劃手勢,樣子很滑稽,好像在給網(wǎng)紅歌曲伴舞。但意思自己讀懂了,放他出城后再動手。城門口百姓太多,一旦生死搏殺,難免會傷及無辜。洛離歌三人在打完手勢后縱身躍出茶樓,相互借力,先后翻出了城墻。
。。。
童銳此刻很難受,身為真靈宗長老,在巖城蟄伏了十幾年,眼看著宗門就要發(fā)展壯大了,居然因為幾個行事莽撞的小輩提前暴露。俗話說得好,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赡贻p人禁不住功力飛漲的誘惑和嗜血的沖動,居然圍著巖城狩獵。
眼看著排在前面的人越來越少,強忍著不去看城門邊的那個美味的年輕人。擠出一張諂媚的笑臉面對守門官兵。
“姓名,做什么生意,出城所為何事?!?p> “兵爺辛苦,我是童記酒樓的掌柜童銳,打算去城外的農(nóng)莊買些花生油,昨天油就用光了,再耽擱下去店里就沒生意了。”童銳已經(jīng)快忍不住了,余光頻頻掃向周圍人的脖子。
“花生油城里沒有嗎?為什么要出城買?”
“我這酒樓開了十幾年了,一直用同一家的油,老顧客的口味已經(jīng)習慣了,所以沒辦法。”
好說歹說總算混出了城,當務(wù)之急是去給宗主報信,巖城附近是不能呆了,要盡快換一處地方落腳。走出城門洞,心頭的躁動漸漸平復(fù)下來,真靈經(jīng)哪里都好,就這么一個缺點,看見血氣旺盛的人就控制不住自己!
。。。
在洛離歌看來,機會已經(jīng)到了,由于童銳過城門時被多盤問了幾句,前面出城的人已經(jīng)走出一段距離,而童銳剛走,龐榭就囑咐官兵不要再往外放人。所以童銳周邊幾十米的距離現(xiàn)在一個人都沒有。
洛離歌鐵欣棠和北堂宸早就埋伏好了,幾乎同一時間從草叢或樹后竄了出來,直取童銳。除了洛離歌一出手就用了全力外,北堂宸和鐵欣棠都留了余力,因為在他們看來,這人沒有絲毫可疑之處,甚至面對突如其來的變化,這人還慌張的退了兩步。
就在北堂宸握著青霜劍遲疑的時候,童銳嘴角浮現(xiàn)一抹冷笑,身上的員外袍轟然炸碎,浩蕩的真元洶涌而出,將鐵欣棠和洛離歌逼退數(shù)步,原本人畜無害的商人瞬間變身為地階后期的兇魔。北堂宸暗罵一聲自己廢物,再看眼前的人,雙目赤紅,精赤的上身筋肉虬結(jié),撲鼻而來的血腥味讓人作嘔。北堂宸挺身就刺,以鋒銳著稱的青霜劍武魂被對方直接抓在手里,猝不及防之下胸口被錘了一拳,整個人倒飛出去。
此刻龐榭剛剛爬上城墻,就看見北堂宸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心說師父他們怎么這么急躁,等自己先狙他兩槍再打不行嗎?現(xiàn)在倒好,北堂宸倒了,師父和鐵宗主在和童銳纏斗,自己的大狙竟然毫無用武之地。
“師父!放他走吧!宸兄的命要緊!”龐榭趴在城墻上大吼一句,他現(xiàn)在的姿勢很標準,但凡師父和他還有那么一點默契,應(yīng)該都能聽懂他的意思。
童銳冷笑,他從看見青霜劍武魂的一瞬間就知道了,這小子八成是郡王世子,所以才第一個對北堂宸下手。果不其然,這寶自己是押對了。至于身后的聲音他都懶得看一眼,反正以身前兩個人的實力根本留不住自己。眼看著面前的兩人對了對眼神,隱隱將地下的年輕人護在中間。
“太一門赤練宗?不過如此!童某先走一步,不用送了,哈哈!”
“噗”!,童銳還沒笑完,身體一頓,半跪在地上,而后膝蓋處才傳來劇痛。剛想扭頭看看是誰暗算自己,肩膀部位又被開了一個血洞。
龐榭吹了吹槍口并不存在的硝煙,翻身跳下城墻。以上帝視角俯視童銳。
“反派死于話多,你說你跑就跑,撂什么狠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