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蛇在鍵盤上劈里啪啦地好一頓敲擊,最后調出來一個街邊監(jiān)控攝像頭的拍攝畫面。
畫面上是一輛摩托車飛馳而過,其上的人影劫持著個昏迷的小女孩,雖然拍攝距離過遠看不真切,但看他們的身形著裝,正是劫持了念兒的那霍方林的同伙。
其實當時在場的有不少殺手同行,一些布置周全的家伙也是先后得知了霍方林出現的方位,這帶著頭盔,全身裹得密不透風的可疑家伙突然劫持著個小女孩沖出現場,朝著霍方林的方位逃離,自然引得不少人注意。
畢竟對方只有一個人,還帶著個累贅,還剛好“順路”,不少藝高人膽大的家伙就趁勢追擊起來,上演了另一個版本的速度與激情,這一切自然被這攝像頭給拍攝了下來。
只見前方遙遙領先的摩托車忽然回頭匆匆一瞥,雖看不到其臉上的表情,但能想象他眼中的輕蔑。
突然,那摩托車似打滑一樣在地上打了個漂,那騎手像是措不及防,雙手驚措地張牙舞爪起來,但很快鎮(zhèn)靜下里,再度穩(wěn)住方向,把摩托車重新擺正,油門一擰,迅速消失在監(jiān)控畫面的盡頭。
后面追擊的大伙不疑有他,繼續(xù)奮力追擊。
只是當他們經過剛剛摩頭車打滑的路面瞬間,異變陡生。
連寒光都看不見的監(jiān)控畫面里,前方追擊過去的一輛轎車突然就像被一把無形之刃橫掃而過,詭異地整車一分為二,依著慣性繼續(xù)前進了一段距離,車頂才翻滾而落,散架當場,連車內之人亦是一般無二,血腥至極。
其后緊隨的車輛見狀,驚措的剎車聲連成密集的一片,但這種突然情況下,這么高速移動的車子又怎能輕易剎停?
唰!
都能腦補那等像豆腐般輕易被切開的鋒芒,又一輛步其后塵。
……
加上其他倒霉路過的車子,十幾車連環(huán)追尾,也就頭幾輛被種匪夷所思的方式“肢解”,后面長龍一樣的都是來不及剎車懟上去的,一條寬敞的大道,愣是被堵得嚴嚴實實。
而罪魁禍首的那輛摩托車,早跑得連尾氣都聞不到了。
再沒人注意到的房間角落里,殺手代號為魅羅的女人看著電腦屏幕上的這一幕,渾身猛然一顫,如遭雷擊,雙目一片呆滯。
這種恐懼感就像透過屏幕直擊在其內心的最深處,連雙手都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一如當初面對暴君時一樣,連簡單地動動手指,扣動扳機的動作她都沒勇氣完成。
其雙眼一片黯淡,就像墜入了恐懼的夢魘,看著自己顫抖不止的雙手,她很懷疑,這樣的她,是否真的還適合當一個狙擊殺手。
……
“鬼蜘蛛,一手絲線絕活,殺人無形,削鐵如泥,是暗裔里跟暴君同一個等級的頂尖殺手,相比起來,其更狡猾詭異,絕對比純粹肉身霸道犀利的暴君更難纏?!?p> 眼鏡蛇盯著屏幕上的畫面,淡漠道:“看這手法,拐走你妹妹念兒的應該就是他無疑了?!?p> “怎么樣?有把握么?”烽煙也是看向刑越,躊躇道。
刑越故作沉吟,實則內心冷笑不已。
鬼蜘蛛的這手絲線索命的絕技,在一般人看來的確難以招架,但在他的靈覺感知領域里,這絕對連屁都算不上,甭管他吹毛斷發(fā),削鐵如泥,失去了那層讓人防不勝防的無形偽裝,這些所謂的絲線連鞭子都不如。
當然,這些不能明說,畢竟大家剛相識,也是第一次合作,愣頭青一樣太過狂妄自大未必是好事,能取信于人,贏得尊重與地位的永遠只有事實勝于雄辯的實力。
于是刑越盯著電腦屏幕上的畫面沉思良久,才輕吐一口濁氣,肅然道:“的確不好對付,沒跟他交過手,還不知道這家伙還有沒有其他詭異的手段,我初步估計,我跟他要真交起手來,勝負最多五五之開。”
烽煙聞言大喜,正如刑越所想的一樣,要是刑越大言不慚絲毫不把這鬼蜘蛛放在眼里的態(tài)度,即便見識過刑越那兇殘的手段,但一個連照面都還沒碰上就敢盲目自大的人,他還真得好好考慮下救這家伙到底值不值,以及琢磨一頓此行的利弊,對刑越實力的認可是一回事,可要是貿貿然帶了個愣頭青一樣的團滅發(fā)動機,可別把他好不容易組建起來的隊伍帶向無底深淵。
畢竟暗裔的殺手可不是鬧著玩的,正如之前所說,他們一直都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討日子,不怕死是肯定的,但不代表他們想死,要是注定送死的任務,說什么烽煙都不會帶著自家團隊有去無回。
謙虛也好,就怕你不夠謹慎。
“五成勝算足夠了,有極刑兄弟這一句保證,我們團隊可就安心多了,我們只求錢,只要能把那霍方林宰掉,極刑兄弟有什么需要的盡管開口,畢竟五百萬賞金,我們團隊算上極刑兄弟,瓜分了還有每人一百萬,這票值了。”烽煙爽朗大笑道。
三言兩語間,刑越便于烽煙達成了協議,刑越幫其阻攔暗裔的殺手,如鬼蜘蛛之類的勁敵,畢竟澳洲不是暗裔的總部,相信即便有高手也絕不會太多,這點自信刑越還是有的。
而烽煙他們則力所能及地幫助刑越定位情報,提供資源等協作條件,為解救念兒出一份力。
當然,最后的賞金自然少不了刑越的那一份,說到底他們只是合作關系,人力有時窮,刑越需要資源協作,烽煙他們需要高手阻攔勁敵,雙方缺一不可,當即一拍即合。
“現在的賞金可不止五百萬了。”
對著電腦的眼鏡蛇忽然嘴角一翹,輕笑道。
眾人不明所以地望向他。
眼鏡蛇扶了扶眼鏡,聳聳肩,隨意道:“利益最大化,我把霍方林的去向以匿名郵件的形式發(fā)送給了任務雇主,果不其然,他當即就發(fā)布新任務,去往澳洲繼續(xù)追殺此僚,賞金也從原來的五百萬提升到了一千萬,相信這等巨額的賞金,會吸引來不少厲害的家伙……”
眼睛蛇還沒說完,烽煙就氣急敗壞地沖了過去,一拳將其打倒在地,怒吼道:“你瘋了?!一個鬼蜘蛛就夠我們喝一壺的了,何況澳洲那邊絕不止一個暗裔高手鎮(zhèn)場,你還敢引來這么多高手,你是想我們團滅不成?!”
眼鏡蛇從地上爬起來,不在意地擦拭了下嘴角的血跡,表情還是那么淡漠,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刑越,而后嘴角微撇,道:“呵,團滅也總比給人賣了還幫著人家數錢強,我不相信他,至少在我認為,越混亂,他才越需要我們,才越不敢亂來!”
烽煙神色微變,但看其眼中的閃爍就知道,其實他也有同樣的顧慮,只是不好明說。
畢竟刑越碾壓的實力擺在那里,萬一事成之后,或者確認前方一路平坦,根本用不著他們團隊的協作,保不準不會過河拆橋,他們對此還真一點辦法沒有,畢竟當殺手的,可不能指望誰都能有什么節(jié)操。
烽煙最終沉默下來,算是默認了眼睛蛇自以為是的做法,只能面露尷尬地看向刑越,望其不要見怪。
刑越聳聳肩,并沒有多說什么,他同樣也不可能推心置腹地相信這么一群剛認識的人,只是即便他們反水,自己也不懼罷了。
魅羅在角落里,眼神數次變換,明暗起伏,她很想舉起手來,表示自己想要退出,但看著大伙群情激奮,甚至已經為后路做好了打算,就連一直默默無言的匿影都在一旁沉思琢磨,目露斗志昂揚的樣子,她實在有點開不了口。
最終她還是怏怏地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