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刑越心臟一緊,一股讓人窒息的心悸竄上心頭,這么大熱天的,愣是讓他頃刻間如墜冰窟。
又是這種不詳?shù)念A感。
刑越來不及深思,那邊一直很安靜的費沃里特卻突然冒了出來,一露頭便朝著刑越焦急喊道:“小子,快!快讓這司機加速,不然來不及了……”
“你又抽什么瘋了?”
卡洛也是冒了出來,斜了一眼費沃里特,無語道。
此刻情況緊急誰都看得出來,還用得著你特地冒出來添亂?就不能學學我?當個安靜的觀察者,天塌下來也輪不到自己扛,特別是這等緊急的時刻,你有事沒事跑出來瞎嚷嚷什么,屁用沒有,惹人嫌不止,還容易擾亂宿主心神,找死也不是這么找的。
還有句傲嬌的話卡洛沒說,要是自己都對選召的宿主沒信心,那還玩?zhèn)€屁???趁早抹脖子算了。
刑越心中的不安更甚,不止第一次了,還在末世掙扎求存的時候,這種莫名悸動的預感救了他不止一回,本以為是末世里才有的生存本能,自己已回到這個和平的過去,事實也再并沒有發(fā)生過類似的情況。
可此刻預感再至,且比之從前猶有更甚,這種就像被死神從未知的遙遠國度給盯上,像獵物一樣被死亡鎖定的心悸感,就算歷經(jīng)浮世沉華,輪回生死千次萬載他都不可能忘記。
來不及理會兩個碎片之靈的相互傷害,刑越對這種預感深信不疑,立馬不顧一切地朝著司機大哥大喊:“加速,快加速!”
“不行啊,兄弟,輪胎都爆了,現(xiàn)在都很勉強了,再加速下去方向就徹底把控不了了,很容車毀人亡的!”
司機大哥也是一臉的汗水,捏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顯然這已經(jīng)是他的極限了。
“相信我!加速!快點!不然來不及了!”刑越喊得眼睛都紅了。
此刻后邊黑衣人的車都快跟他們并排了,車子一扭就想要別過來。
車子已經(jīng)爆了個胎,在這等勉強維持著方向的急速狀態(tài)下,要是再被別這么一下,可能就真的涼了,司機大哥也是猙獰著臉色,雙眼通紅,在刑越的不斷催促下,理智也是漸漸失衡,最后干脆兩眼一閉,一腳油門猛踩到底。
嗖!
這次是真的咆哮,整個發(fā)動起像是喝了假汽油一樣,瘋狂地冒起黑煙來,但那瞬間的速度爆發(fā)真不是蓋的,只見剛準備別過來的車向右一晃,別了個空,反應不及,原地打了個轉(zhuǎn),便“轟”地一聲撞上一側(cè)的電線桿,翻滾著掉下了河。
而反觀前方,那是一只受驚的野馬,撒丫子狂奔的既視感,爆胎裸露的后輪帶起的火星子因為急速的運轉(zhuǎn),化為一片絢麗的煙尾,車速雖讓人望塵莫及,但明顯搖搖晃晃,顯然也是強弩之末,隨時都會散架,能不能撐到跑完這座橋都難說。
……
距離南林大橋側(cè)面不遠的一條大街上,一輛商務車??吭诼愤?,駕駛位上的烽煙拿著望遠鏡透過車窗朝著南林大橋的方向遙望。
此刻車上只有兩個人,眼鏡蛇坐在一側(cè)劈里啪啦地敲打著鍵盤,像是在演算確認著什么,匿影與代號為魅羅的那位著裝性感火辣的女人卻不見了蹤影。
當看到黑衣人追擊的車子中彈爆胎,差點撞出護欄掉下河里的時候,烽煙著實是捏了把汗,他當然不可能在乎刑越等人的死活,彼此互不相識,死了也白死,他沒什么好糾結(jié)的。
可在眼鏡蛇的計劃里,這群人可是他們計劃的誘餌,要是還沒跑到半途就夭折了,那群霍方林集團的黑衣人自然不會再向前追擊,那他們的計劃不說功虧一簣,但效果絕對要大打折扣。
幸好,他們穩(wěn)定了下來,此刻更是打了雞血一樣,一臺破車愣是開出了穿梭機的錯覺,引得后邊的黑衣人集團也是沒命地加速追擊。
當他們歷盡千辛跑到南林大橋中段,終于抵達他們預設的位置上時。
烽煙眼中精芒涌動,暴喝聲起。
“眼鏡蛇!”
抱著筆記本的眼鏡蛇淡漠地推了推眼睛,面無表情地抬手按下回車。
轟!
……
空間仿佛扭曲頓挫了一瞬,而后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滅世般響徹,只見車窗外,南林大橋的方向應聲化為一片火海,滾滾的熱浪隨著沖擊波卷席而來,連距離甚遠的此地,車子都明顯感到搖晃。
南林大橋震撼地被炸斷成兩截,沙石橫飛,無數(shù)車輛被火光吞沒,更多的掉下湍流的大河,被沙石的碎片沖擊成粉碎,那些黑衣人的車子也被沖得七零八落,不知所蹤。
預感不妙的刑越在爆炸的一瞬間就反應了過來,爆炸的源頭在略后方,并沒有第一時間把他們車子炸成飛灰,反而推著車子朝前飛馳著,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路面湮滅般變得支離破碎,卻并沒有給他帶來絕望,反而頭腦從沒有像這一刻這么冷靜過。
馳騁在半空中的車子,比之一葉扁舟還要無力,一般人除了等死貌似也沒什么好奢望的了。
但刑越不一樣,淬體四階的體能徹底爆發(fā)開來。
他一腳猛踏座椅,一拳把車子天窗轟飛開來,提小雞崽子一樣,一手一個,先把念兒拋甩上車頂,自己再拖拽著快要嚇暈過去的司機大哥也是一躍而上。
可司機大哥身材不太好,這車天窗有點窄了,但這等緊急時刻也沒時間跟他慢慢磨嘰了,刑越只能粗暴著硬拽,感覺大哥骨頭都錯位了,但起碼命沒丟,也算仁至義盡了。
成功提著兩人踏上車頂?shù)囊凰查g,刑越目光飛快朝周圍一掃,一顆躁動的心卻沉落低谷。
耽誤的這么一兩秒鐘,懸在半空的車子都快墜到河里了。
雖然刑越對自己的身手有自信,但這重力加速度下墜趨勢是這么好挑戰(zhàn)的么?
管不了那么多了,再胡思亂想就真的涼涼了。
刑越雙目也是頃刻間布滿瘋狂,表情猙獰起來。
我從不相信人定勝天,更不相信命中注定,我只相信我自己,天要亡我,我無話可說,可即便塵埃落定,我也要竭力扭轉(zhuǎn)乾坤。
既然命運給了我預感,那便是天不亡我!
出路在哪?快點給我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