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這是我鐵丹欠你們鹵蛋,現在給你們帶來了......”
一座木架,下面堆著木柴,上面全部都是尸體,全部都是,他們的戰(zhàn)友。
曾經嘻嘻哈哈的說著要是能活著回來,就讓鐵丹請他們吃鹵蛋的人,現在鹵蛋就擺在他們面前,他們卻不可能再吃一口了。
木架前,站著陳楚、花木蘭鐵丹三人,在三人的身后,是三百生還下來的士兵。
各個帶著傷,手中還不約而同的拿著一顆鹵蛋,鹵蛋是陳楚做的,足足有一千多顆。
說完這些話,鐵蛋把手中的各話吧仍在母巢上面,借著風勢,很快就開始噼里啪啦的燒起來。
......
回到牙帳,陳楚看著侯春:“這次能回來我們真的命大啊。”
“是啊,多虧了陳哥的計策,只是你那天受傷太重?!焙畲赫f到,“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再也......”
“猴子,閉嘴!“陳楚粗暴的說道。
“好的大人。”侯春乖乖的閉上了嘴。
經歷過這件事陳楚等人在軍中的地位徹底穩(wěn)固了,再也沒有人說三道四。
軍鎮(zhèn)的建設可是重中之重,本來萬度歸打算隨后就派人去駐守的,可是卻發(fā)生了這種事。
他們這次功勞實在是太大了,1500人,被5000人圍住,最后還能將對方擊退,繳獲無數戰(zhàn)馬兵器。
就連懷朔鎮(zhèn)鎮(zhèn)戍軍軍主萬度歸都知道了這件事,在得知退敵的計策是陳楚想出來的時候,還當場夸獎了陳楚等人。
自己現在就是沒有兵了,但也不是一件壞事,起碼再萬度歸那里是排上名字了。
陳楚最近發(fā)現,路過的來來往往士兵們看到自己的時候,眼神都不一樣了。
陳楚可是自己身中八刀依然要堅持著先為受傷的士兵們治療的狠啊,都不先給自己看一下!
試問這種事跡傳出去,誰不動容。
陳楚都已經快成了第六幢和輜重營的吉祥物了。
他們出去跟別的幢的兄弟們聊天,除了吹牛聊女人,提到的最多的就是陳楚。
這可是我們幢出去的猛人,你要是說他一句壞話,我第一個和你急。
接下來的幾年中,陳楚在軍營里混的風生水起。
賀茂成再一次押運糧草任務中不慎被柔然偵騎盯上,雖然最后殺退對方,但是賀茂成卻再戰(zhàn)斗中不幸身亡。
于是陳楚繼續(xù)升官。
再后來,陳楚又被調回騎兵營,侯春擔任輜重營的營主。
陳楚經過幾年在戰(zhàn)場上的打磨,不論是戰(zhàn)略目光還是在對敵計策上面,都完全不輸其他將領。
再加上驍勇善戰(zhàn),漸漸地打出了名號,很快就和花木蘭齊名被稱為六幢雙杰。
當然兩位當事人本人對這個稱號是拒絕的。
陳楚曾經私下跟花木蘭抱怨,要不然叫做雌雄雙煞也行,結果當然是被花木蘭抱以一頓老拳伺候。
......
在戰(zhàn)場之上,見慣了生死,今天還在和你談笑風生的同袍戰(zhàn)友,或許明天就會慘死于戰(zhàn)場之上。
今天還在和你說等到回家之后一定要好好陪陪孩子的將領,或許再過段時間,就會變成那一捧和無數將士混在一起的灰燼。
風云變幻,王朝更替,就算是生前位極人臣,百年之后也終將化為枯骨。
十年的時間,在茫茫浩瀚歷史中或許只是滄海一粟。
可是對于戰(zhàn)場上的士兵來說:或許就是整個后半生。
......
“花將軍,你說咱們這次出擊大漠,能將柔然擊退嗎?”花木蘭的親兵問道。
“一定可以的?!被咎m篤定的說道。
陳楚在一旁笑笑,沒有說話。
擊退柔然哪有這么容易,哪怕他對于這個世界來說,是一個穿越者的身份,也依然無法改變歷史。
或許等到以后自己從神話世界學到一些東西,才有那個能力吧。
鐵丹摸了摸自己的光頭:“這柔然的地盤也太熱了,走了一天我覺得我都曬黑了?!?p> 眾人:“......”
陳楚無語的說道:“老鐵,你那還有黑的余地嗎?就算有,我看也是腌入味了吧!”
“哈哈哈。眾人聽了哈哈大笑
陳楚、花木蘭還有鐵丹的關系已經可以說是生死之交了。
在陳楚來到花木蘭世界的十年間里,經歷了很多事情,也發(fā)生了很多事情。
陳楚和花木蘭還有鐵丹都被封了將軍,期間他們都互相馳援過,為對方擋過刀,流過血。
這次他們得了朝廷的命令,共同出征大漠,討伐柔然族,目的就是為了將柔然族永遠的留在大漠。
如果無法滅國,那也要至少讓對方幾十年再也沒有精力踏入大魏領土。
當晚他們找了一處背風的地方安營扎寨。
此行的時間有限,三個將軍一共只帶了兩萬人,其中還有數千的輜重隊伍,干糧和水只夠存放一個月。
也就是說,他們要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里,讓對方元氣大傷。
值得一提的是,侯春現在也是負責他們本次出征輜重營的總營主。
當然這其中不了他們三個人的關系。
與此同時,柔然族內。
“可汗,魏軍已經出征大漠了,據探子報,對方人數不少于20000人?!?p> 坐在王座上的現任柔然敕連可汗郁久閭吳提冷笑一聲,“來的正好,他們的領軍大將是誰?”
“是鐵丹、花木蘭、陳楚?!眮砣舜鸬?。
“是他們!”敕連可汗猛地一拍椅子,發(fā)出一聲巨響。
這三個人可是老熟人了啊,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大好兒郎喪生在他們的刀下,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有膽子來!
敕連可汗是大檀的兒子,大檀可汗由于慘敗于北魏,得疾而卒,從那時起,他就發(fā)誓一定要消滅大魏。
期間雖然有段時間的和平時期,可是后來依然由于西域的歸屬問題鬧翻。
“傳令下局,集結我柔然全部兵馬,務必要將這兩萬人盡數殲滅在大漠之中,以他們的鮮血和亡魂,來祭奠我柔然戰(zhàn)士的在天之靈!”敕連可汗當即發(fā)號施令說道。
是時候,大戰(zhàn)一場了。
......
來到沙漠已經五天了,除了抓到幾個柔然的探子之外,他們連一絲柔然人的汗毛都沒看到。
“他們都是屬老鼠的嗎?真是見鬼了!”鐵丹表示這邊白天真的是太熱了,到了晚上又冷,這誰頂的住。
陳楚在一旁聽著老鐵在發(fā)牢騷就覺得好笑,老鐵的這種病,確實不適合過多的出汗,但是除了把全身包起來之外,又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
“哈哈,那老鐵你現在這呆著,我去前面看看?!标惓υ捔艘魂?,然后帶了幾十人策馬先去前面探探路。
“我也去!”花木蘭一看陳楚去了,馬鞭一揚就追了上去。
“老陳,這都十年了,你說咱們什么時候才能回家啊?!被咎m一邊和陳楚在沙漠中并駕齊驅,一邊問道。
“老花,這你可就穩(wěn)問住我了,但是要讓我推算一下的話,應該還有兩年吧?!标惓f道。
按照花木蘭的劇情來說,確實還有兩年,但是柔然卻不是那么容易消滅的,現在應該是公元440年,也就是說還要再過一百多年,柔然才會滅亡。
“用你的話說,我們現在也都是奔三的人了,打了這么多年仗,我是真的想回家,阿爺和阿娘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樣子了,去年收到家中來信,說阿爺已經不喝酒了,阿娘讓他喝藥就喝藥,讓休息就休息?!?p> “這么乖?”陳楚不禁問道。
“是啊,聽阿娘說是要等我們回去呢?!被咎m每次提及家里的時候都不免一陣悵然,出來打仗,從一個小兵做到了現在的將軍,可是卻沒有再見過阿娘和阿爺一面。
“別擔心,再過兩年我們就可以回去了?!标惓参康馈?p> “行,那就借你吉言了?!?p> 魏軍大隊伍內,侯春在后方帶著沒事做,也騎馬趕到鐵丹身邊。
“鐵將軍,我想問一下,你這么多年來,馳騁沙場勝多敗少的秘訣是什么?”
鐵丹看了看這個當初收的跟猴子模樣的年輕人,現在也漲起來了,只見鐵丹哈哈一笑:“哈哈哈,哪能有什么訣竅,莽就完事了,誰當在你面前,直接一斧子砍過去!”
侯春對這個回答無話可說,心道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變態(tài)。
在這個話題上吃了癟,侯春繼續(xù)尋找著話題:
“鐵將軍,陳將軍華將軍他們出去這么久都沒回來,該不會是遇到蠕蠕人了吧?”
鐵丹聞言,忽然臉色一變。
“不好!”轉頭對自己的親兵說道:“傳令下去,帶五千人跟我去前面看看!”
一路疾馳,跑了沒多久,阿門就看到幾十個身影騎著馬玩命的往往回狂奔,而在后面,就是漫天的沙塵和震天的馬蹄聲!
陳楚他們走著走著,忽然看到前面一座極高的沙丘上面出現一條黑線,而且越來越多。
陳楚一看不妙,這是遇到敵人了?。?p> 招呼了自己的兄弟,掉頭就跑。
開玩笑,前面一看至少好幾千人,自己就幾十個,跟人家一比連蝦米都算不上。
于是就出現了之前鐵丹看到的那一幕。
“跟我沖,接應陳將軍和花將軍!”鐵丹說完,帶頭就沖了出去。
直到陳楚跑回自己人的人群之中,這才松了一口氣。
被幾千人嗷嗷追著跑,這也太刺激了。
雙方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對方一看有人接應,速度漸漸地慢了下來,然后兩軍就這么對峙在陣前,鐵丹已經讓人叫大部隊過來了,等人到齊就是發(fā)動重逢的時候。
可是就這么僵持了兩刻鐘左右,忽然一個頭盔都掉了的士兵一路騎馬疾馳過來。
“將軍!將軍!不好了!柔然人偷襲了我們的后方隊伍!”
“偷襲!”鐵丹大驚:“對方有多少人!”
“不知道,黑壓壓的全部都是人!看起來比我們的要多!”士兵說道。
在那時對方的人數基本上都是無法統計的,尤其是上了萬之后,如同烏云籠罩一般,哪里知道對方有多少人。
現在他們陷入了兩難的局面,無法全軍掉頭,因為那樣做,這邊的柔然騎兵勢必會追過來,可是又無法看著后方隊伍見死不救。
鐵丹不由得把目光看向陳楚。
陳楚也在飛快的思考著應對措施。
“后防隊伍遇襲,就算我們分出一部分兵力去救援恐怕也無濟于事,對方敢對我們的15000人發(fā)起沖擊,那人數勢必也在一萬以上,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擊退面前的敵人,再回去救援?!?p> “好,我也正有此意!”鐵丹豪情的說道。
“傳我命令,全軍,列陣!準備發(fā)起沖鋒!”
雙方加起來數萬的鐵騎沖鋒,前排的騎兵根本無法保全自己,在還沒接觸到的時候就被射成了篩子。
但是所有人都沒有畏懼,依然舍生忘死的沖著。
一時間風云度似乎變換了顏色,僅僅是剛接觸到數秒,就有數百人瞬間死于非命。
無數的鮮血灑滿大漠,沒有人后退半步,他們跨過同班的尸體,悍然用長槍將對方捅了個對穿,可是下一秒,人頭飛起,一個柔然騎兵殘忍的笑著,然后又把刀砍向了下一個魏軍。
陳楚對這種場面已經見怪不怪了,從剛開始的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語文老師,到現在城池沙場的百戰(zhàn)將軍,殺人也不會讓他產生暈眩反胃的感覺。
因為在這里,只有兩個下場,殺掉敵人,或者被敵人殺掉。
花木蘭也提著長槍左突右沖,忽然有一把刀猝不及防的襲向他的后背,但是下一刻就被陳楚用刀格擋了過去,反手凌厲的結果了對方的生命。
喊殺依舊在繼續(xù)。
但是對方的兵馬源源不斷的沖過來。
對方還有后續(xù)部隊!現在的幾千人只是對方的先遣部隊罷了。
“老鐵,不行啊!他們人數太多了!”陳楚將面前的敵人斬于馬下之后,急忙抽空喊道。
“你和木蘭找機會突圍!我做掩護,隨后就到!”鐵丹聲嘶力竭的高喊,手中的大斧卻一直不停。
“不行,擋不住的!我們一起走!”
“讓你們走就走,哪來這么多廢話!再不走我們全部都要死在這里!”
陳楚目呲欲裂,但他知道現在不是拖沓的時候,就如同老鐵所說,再不走,所有人都要走不掉了。
“木蘭,我們走!回去找援軍!”
“可是老鐵!”
“走??!”
現在他們只能寄希望于,后方部隊能夠殺退敵軍,然后迅速馳援。
左突右沖,陳楚和花木蘭最終只帶著幾百人沖了出去,個個帶傷。
可是當他們回到大軍所在之處的地方,卻發(fā)現現場已經滿地是尸體了,柔然人正在收拾著輜重。。
“大軍,沒了?“一個士兵看著滿地狼藉和殘肢,怔怔的說道。
“不對!一萬多人沒有那么快被殺光的,他們肯定是朝別的方向去了!”陳楚說道。
可就在這時,柔然人也發(fā)現了他們!
“走!”
......
不知過了多久,沙漠中多個喊殺聲依然在繼續(xù)著。
魏軍的人數在一次次的沖鋒中越來越少。
等到天邊夕陽都似乎染上了一片血紅的時候,這邊就只有鐵丹和一百多士兵和對方數不清的騎兵對峙。
“沖鋒!”鐵丹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多少出喊出這兩個字,每一次重沖鋒,己方人數都會銳減。
一轉眼,這邊能站起來的就只有鐵丹自己了。
手中拿著早已經卷了刃的戰(zhàn)俘,渾身是傷。
戰(zhàn)馬也早就在剛才最后一次沖鋒中倒下了。
“一千人?一萬人?”鐵丹看著對方的依然鋪天蓋地的騎兵,雙眼都已經被鮮血染紅。
沒有害怕,也沒有畏懼。
這就是戰(zhàn)爭。
這就是他們士兵的使命!
“嘿,也不知道陳楚那小子死了沒有,雖然平常經常叫我鹵蛋,可別說有時候這小子說出來的話還挺有氣勢?!?p> 鐵丹此時面對無數柔然鐵騎,忽然想到了陳楚評價過他的一句話。
“雖千萬人吾往矣!”
于是,鐵丹就這么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大漠彼端,看著敵人。
夕陽如血,鐵丹就這么站在夕陽下。
如同戰(zhàn)神一般。
悍然對敵軍騎兵發(fā)起了沖擊。
“沖鋒!”
......
愛喝陳醋
鐵丹死了,難過,不求票了,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