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面前這位像高中生一樣的少年,可實在認不出來他是誰,我一臉疑惑地問:
“你的名字?”
少年笑著說:“我是楊漾,原來胡教練的學(xué)員啊,很早我們見過面了。”
我我一心想著新教練是誰,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楊漾,接著又說:
“噢,好吧,我記不起來了。新教練怎么樣?。俊?p> 楊漾微笑著說:“我們倆分到蔡教練那一組了,蔡教練和胡教練教得不太一樣?!?p> 我想起來了,好像我見過一個少年也喜歡笑,真沒想到,昔日的小孩和我一起考科目二了。我了解到,楊漾每天都練車,科目二比我都熟練,我就跟楊漾說:
“我都練二個月的車了,我還用胡教練的方法練車吧。楊漾,你一會兒坐車上幫我看看,我有什么問題。”
楊漾爽快地答應(yīng)了。
由于我們倆是明天考試,蔡教練很快給我安排一輛教練車,蔡教練不懂胡教練的方法,還好楊漾都知道,可以幫到我。
楊漾對我的口音很感興趣,他總對我說:
“你的發(fā)音就像音樂一樣。”
這讓我非常疑惑不解,不就是有點上海口音嗎,每次討論駕駛問題,他這么一說,我們都大笑一陣。
我十分熟悉科目二,練了兩個小時就不練了,我本以為,楊漾也不練了,可是他自己竟然一直練到教練下班了。
第二天,我們坐班車一早到考點了。
由于是畢業(yè)季,考科目二的畢業(yè)生特別多,楊漾還見到很多同班同學(xué)了。我們坐在候考大廳,楊漾端正著不說話。我很緊張,一直找機會和楊漾說話,我發(fā)現(xiàn)楊漾在大腦里模擬考試!
“你的考試路線錯了。我考過一次了,我告訴你啊,考場和駕校并不一樣?!?p> 我糾正楊漾的路線問題,好讓他自己在大腦好好模擬吧。
一直到上午10點鐘,終于考官大喊:
“白朵!7號!楊漾!6號!”
我對楊漾大叫一聲他的名字,沒想到我們會連在一起,也就是說,考場我們兩個人的車是挨著的。
我坐在車上渾身緊張,因為這是第二次考科目二,中間相隔二個月了!誰知道,這一次沒過,下一次還會不會更久。
我開始第一個項目側(cè)方停車,我的手忍不住發(fā)抖,我手心都是汗,還好車沒有問題,很快通過了,這時楊漾開車來到我后面。
我一轉(zhuǎn)彎就來到了坡道,語音播報道:
“坡道定點停車與起步開始?!?p> 我努力讓自己保持專注,一下子沖上坡道,停好之后起步很平穩(wěn),可我快到坡道頂端時,考試車跟上次一樣熄火滑下來了。
不巧的是,我一回頭楊漾已經(jīng)走入坡道,正加速往上沖了!楊漾馬上急剎車,我倆同時鳴笛:
“滴滴滴――”
我也馬上急剎車,坡道塵土飛揚,所幸我們差一點就相撞了。
我和楊漾都被扣分了,好在后面的考試我們都順利通過了。結(jié)果很快就出來,我們都通過科目二了,只是我考了90分,而楊漾考了80分。
我和楊漾坐出租車回駕校,我對楊漾充滿了內(nèi)疚,他本來可以得滿分啊!我苦悶地對他說:
“對不起,楊漾,結(jié)果你的分數(shù)反而比我低了。”
然而楊漾心情特別舒暢,他微笑著跟我說:“我們終于考試通過了,我們倆再也不用練科目二了?!?p> 我的內(nèi)心一下晴朗起來,考前楊漾給了我很多幫助,我很感激他。我接著說:
“我們回駕校一起預(yù)約科目三,再一起練科目三吧?!?p> 楊漾甜甜地笑著說:“太好了,白朵!最難的科目二過去了,很快就能拿駕照了?!?p> 很快我們發(fā)微信給胡教練報喜,胡教練很高興,把我倆的喜訊曬到朋友圈上了。我倆談?wù)撝@次考試經(jīng)歷,回駕校的一路上歡聲笑語。
中午駕校下班了,我們只能離開駕校,楊漾在路口反方向和我分別了。
太陽像大火爐,把空氣烤得發(fā)燙,強光好似耀眼的熔漿。我回頭一看,駕校里還有很多學(xué)員,仍頂著毒太陽練科目二。
第二天,我從駕?;氐郊依?,準備下午在家附近的公路上,找科目三的教練學(xué)車。
我坐在沙發(fā)上,桌上切好的西瓜來不及吃了,馬上給楊漾發(fā)微信說:
“我只想跟你說一下,我沒有選和你一個教練,我還是想在家附近練車。期待22號一起考科目三!”
很快楊漾回復(fù)了,我點擊楊漾的皮卡丘頭像:
“好的,一定把科目三練好,考試的時候見吧?!?p> 談話戛然而止,楊漾并沒有皮卡丘那樣熱情。
第二天不練車,我一直睡到上午才起床,收到楊漾凌晨發(fā)給我的微信。
我點開皮卡丘頭像:
“我看了你的朋友圈,才知道你是歌手,你的歌加入清新的電音非常有才,你真杰出的音樂人?!?p> 我點開我的朋友圈,看到楊漾點了很多贊。我接著回復(fù)他:
“抱歉我起晚了,你也非常懂音樂嗎?”
我點開楊漾的朋友圈,結(jié)果什么也沒有,我想起楊漾告訴我,他高考完剛注冊微信。很快楊漾回復(fù)道:
“當然懂了,我從小就學(xué)舞蹈,對音樂很有感受?!?p> 我想楊漾是舞蹈學(xué)者,應(yīng)該只是懂一點音樂罷了。
由于我們倆兩星期后才考科目三,所以,教練讓我們過段時間再練。我跟他簡單聊一下音樂類型,發(fā)現(xiàn)他確實特別懂,而且歐美音樂比我了解還多。我就問:
“你個小孩,以后打算學(xué)音樂嗎?”
過了很久,楊漾都沒有回復(fù)。我第一次叫他小孩,我不禁會想,楊漾是不是生氣了。過一會兒,楊漾發(fā)語音說:
“我要做一個舞蹈家,舞者就是音樂?!?p> 我十分認同,我覺得,楊漾有著不簡單的藝術(shù)感。我們開始互相分享喜歡的歌,一直到午餐結(jié)束。楊漾給我分享了許多英文歌,各種不同的曲風(fēng)和樂器,部分我都沒有聽過。
吃完午餐繼續(xù)聊了,楊漾非常想聽我唱歌,我就給他唱了很多流行歌。他也給我分享了他跳舞的視頻,我也給他分享我在舞臺上唱歌的視頻,我們真是互相欣賞。
我感覺,楊漾就像世界上的另一個我。我把西瓜吃完了,對楊漾發(fā)語音說:
“我在家太沒意思了,我們一起出去吃飯吧?!?p> 楊漾回復(fù)道:“不行。我在家背單詞,準備大學(xué)四六級考試?!?p> 真是好學(xué)的孩子啊,可是我想見見楊漾就對他說:
“我的天哪!你還沒有報志愿對吧。我是過來人,四六級入校再學(xué)一樣。”
楊漾還是不愿意出來玩,我向他保證只吃一頓飯,并且請他吃茴香餡兒餃子,楊漾這才答應(yīng)見我一面,可能是高考把小孩宅化了。
自從我和陳振分手,我就沒有和男生約會,但是我只把楊漾當小孩,只想出來在老BJ轉(zhuǎn)轉(zhuǎn)。
第二天,我就讓楊漾在午餐時間,到我家門口見面。我穿上大學(xué)的衣服,努力把自己打扮得像學(xué)生,不讓楊漾顯得尷尬。
我走出大門,見楊漾就穿一身練車的衣服,完全不重視這次約會,算了算了,我也沒指望楊漾穿好看衣服見我。
我發(fā)現(xiàn),楊漾對音樂舞蹈挺了解,但是對老BJ真是一竅不通,我就帶楊漾來到南鑼鼓巷。我對他說:
“這家店的茴香餡兒餃子很有名氣,我特別愛吃,不知道你吃過沒?”
楊漾搖搖頭,我就帶著楊漾進去,一人一大盤地吃起來。
我們簡單聊聊我們小時候,楊漾學(xué)舞蹈的事,我學(xué)音樂的事,發(fā)現(xiàn)很多共同點。楊漾一直有點緊張,可能是第一次和女生約會吧。
“楊漾,等會兒我們在南鑼鼓巷轉(zhuǎn)轉(zhuǎn)吧,反正現(xiàn)在不練車?!?p> 楊漾點點頭,看得出來他很喜歡出來玩。他接著說:
“好,轉(zhuǎn)完南鑼鼓巷,我再回家?!?p> 南鑼鼓巷青磚青瓦,墨跡斑駁,灰白墻壁,條條胡同整齊排列相連。好像踏著石板鋪成的路,就能穿越進古代人家。還有風(fēng)格百變的各色時尚小店,隨處可見,煥發(fā)著古巷的現(xiàn)代活力。
我數(shù)著胡同六、七、八,很快就要離開南鑼鼓巷了,我也要和楊漾分別了,我抬起頭對他說:
“還早著呢,你回家干嘛?陪我去北海公園玩吧。”
楊漾笑了笑,撓了撓后腦勺看著我說:“不是說好了,就只吃一頓飯嗎?”
我擋在楊漾面前,盯著他的眼睛搖著頭說:
“好不容易讓你出來了,怎么就吃一頓飯就完了?!?p> 楊漾繞過我,看著我說:“你可以和你朋友們,一起去后海玩啊,我要早點回家了?!?p> 我又走到楊漾面前,看著他的眼睛說:
“哪有什么朋友啊,我在BJ就你一個朋友。”
楊漾不解地說:“所以,你剛大學(xué)畢業(yè),比我大三四歲吧。怎么就沒有人陪了?”
我心急了,隨口對楊漾說:
“我原來BJ的好朋友,大部分都結(jié)婚了,談?wù)摰亩际呛⒆影?,婆婆啊,現(xiàn)在根本玩不到一塊去了?!?p> 其實,我還沒有說完――
我大學(xué)畢業(yè)已經(jīng)三年了,準確地說,我比楊漾大整整7年1個月02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