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寧冷聲回應(yīng)道，“怎么都不好看?！?p> 秦薄衣并沒有理會洛寧，手中拿著銅鏡跛著腳繼續(xù)前進，似乎還是在自己思索道，“我還是覺得短發(fā)方便。”
兩個人又走了半天，直到正午時分已經(jīng)來臨。
面前這才閃出了第二個城池。
只是這個城池遠遠的看去，早已經(jīng)不如剛才那個城市小鎮(zhèn)熱鬧。
死氣沉沉的一片陰霾，洛寧站在城池門口思索了一下。
“一會我們直接穿過去便是，不要逗留?！?p> “為何？”
“別廢話了，走就是了?！?p> 直到兩個人進了城池，秦薄衣剛才還有些歡喜期待的目光突然有些黯淡和不解。
這座城池完全沒有剛才那座城池的繁榮昌盛。
城中似乎都是被灰蒙蒙的一片煙塵所籠罩，時不時還有許多乞丐穿行在各個街角小巷。
——
這座城池正在鬧饑荒，窮苦不堪。
有很多乞丐看見洛寧和秦薄衣到來，紛紛上前，跪求兩個人施舍。
“大爺，行行好吧?！?p> “這位姑娘，我已經(jīng)兩天沒吃東西了?！?p> 秦薄衣攥了攥拳，伸手去自己的儲物袋中拿銀子，但是卻被洛寧伸手按下。
洛寧從自己的背囊之中拿出了幾張大餅。
這是他在劍淵臨走的時候帶的。
洛寧把餅放到了這幾個乞丐手中，然后急匆匆的拉著秦薄衣穿行而過。
直到出了城池，秦薄衣掙開了洛寧的手，面帶怒色問道，“為何不幫他們，我這里多少也有些銀子?！?p> 洛寧看著秦薄衣認真說道，“這世道跟你想的不一樣，有很多人是真的可憐，有的則是裝出來的，你要是直接給他們銀子，這些人不勞而獲，便永遠都不知道進取?！?p> 洛寧想了想又補充道，“而且我看那幾個乞丐和一般乞丐不同，也不像是好人。”
秦薄衣怒道，“你便是舍不得?！?p> 洛寧冷笑說道，“這錢是你的，我如何舍不得，你若不信，我?guī)慊厝タ纯矗俊?p> 少年轉(zhuǎn)身拉著秦薄衣再次進城回到了剛才那個地方，只見洛寧剛才給這幾個乞丐的大餅都是被扔到了地上。
旁邊的一處小巷之中傳出來了幾聲怒罵。
“呸，看剛才那小子的窮酸樣子就是沒錢。”
“真是的，那幾張大餅都不如拿去喂狗?！?p> “倒是那個姑娘有幾分姿色，只可惜是個跛子?！?p> 隨后便是污言穢語不斷。
這幾名乞丐擦去了臉上的灰塵，換下了衣服，原來是一伙山賊強盜，他們平時不敢去大城市打劫，只能來這鬧饑荒的小城市壓榨百姓。
今天他們假扮乞丐，就是看看能不能碰到有錢人，看見有誰給他們銀子，便殺人越貨。這群乞丐收拾好了衣服，跨上了自己的長刀佩劍，準(zhǔn)備離去。
然后他們便覺得有些不對，一道陰影擋在了他們前面，他們抬頭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一臉怒容的秦薄衣站在小巷門口。
為首的那名強盜剛要張嘴喊些什么。
但是他卻是發(fā)現(xiàn)自己再也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了。
秦薄衣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時候握住了一柄劍，劍鋒之上有著一絲血線。
于是剩下那幾個盜賊都再也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了。
地下的鮮血潺潺的匯聚到了一起——這些人全都死了。
少女輕輕收劍，木訥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洛寧不是第一次殺人，但是他卻是看秦薄衣第一次殺人。
他不理解為什么秦薄衣因為這幾個乞丐便如此動怒，但是自己看著少女跛著的腳步也是不由得膽寒了片刻。
“這次走罷?！?p> 秦薄衣輕聲對洛寧說道，就仿佛剛才那些人不是她殺的一樣。
洛寧問道，“你以前殺過人？”
“沒有?！?p> 秦薄衣甩了甩頭發(fā)，“不過我學(xué)東西很快，以后便是會殺人了?！?p> 洛寧不解再次問道，“你為何如此痛恨這些人，要把他們都殺了？”
秦薄衣加快了腳步，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洛寧的前面，她淡淡回答道，“我小的時候便是窮人，聽說我出生那日沒有厚實衣服，我父母把衣服都給了我，便都被凍死了，后來我被宗主救下，所以從記事起便在劍淵。”
洛寧恍然大悟，這才明白為什么給她取名叫做秦薄衣。
按照當(dāng)時那個時間，也是秦朝剛剛亡國的時候，這才故此姓秦。
這也是為什么秦薄衣如此痛恨這些壓榨窮人的強盜的原因。
……
兩個人出了城繼續(xù)往北走去，一路之上又路過了幾個城池。
他們見到了很多各式各樣的人，見到了很多各式各樣的事情。
又走了三天的時間。
秦薄衣這個修煉上的天才，生活上的白癡，跟在洛寧的身后也學(xué)到了很多東西。
她明白了為什么這些姑娘要高盤發(fā)髻。
她學(xué)會了自己穿這些復(fù)雜的衣服。
但是唯獨沒有學(xué)會的就是化妝。
兩個人靠在一顆樹旁休息，洛寧捂著腦袋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昨晚住的客棧讓洛寧很不習(xí)慣，沒有睡好，有些頭痛。
倒是秦薄衣的那個房間之中待遇極好，后者睡得極好。
秦薄衣的話開始多了起來，開始跟洛寧說一些除了修煉之外的事情，只是她每次的笑容都是很僵硬，給人一種很僵硬的感覺。
接觸的多了，洛寧便是知道了即使這位天才很開心，她的表情也永遠會是那般僵硬。
洛寧靠在樹上。
秦薄衣對照著那面銅鏡，不知道在思索著些什么。
洛寧的目光有些開始憂郁。
他想到了些什么。
他們已經(jīng)行走了幾天天多的時間。
作為修行者，他們趕路的速度是要比別人快上很多的，只有到了城區(qū)之后才會恢復(fù)正常的速度。
洛寧算著距離。
——
他們要到玄武城了。
那便是自己的家。
自己已經(jīng)五年沒有回來過了。
……
秦薄衣沒有注意到洛寧的情緒有些變化。
她擺弄著手中的脂粉盒子，極為認真的依照著這幾天在大街上見到的漂亮姑娘的樣子開始化妝。
她對著鏡子照了又照，然后似乎是極為滿意的收起了鏡子。
秦薄衣的臉上帶著那極為尷尬的笑，然后問洛寧道，“這樣好看嗎？”
洛寧側(cè)頭去看，秦薄衣的脂粉涂得極為不均勻，就連眉毛都描的歪歪扭扭。
倒是那些紅色的脂粉，讓她本來白皙的臉上多了幾分血色，幾分嬌羞，看上去有些好看。只是這幾日洛寧見慣了她素顏的樣子，冷不丁如此，讓人看著實屬有些別扭。
洛寧吐掉了嘴里銜著的一根草棍搖頭。
“不好看，別畫了，簡直浪費那些東西。”
如果是一般少女聽到，定然會惱羞成怒，但是秦薄衣卻是沒有。
她嘆了口氣，把脂粉收了起來。
然后從懷中掏出了手帕，認真的擦掉了臉上的脂粉畫眉。
洛寧說道，“這樣我看你才自然?！?p> 秦薄衣不理會洛寧，“我到了天朝捉完了妖物要開始努力了。”
洛寧一愣，“你還努力？你這般修行天賦，有誰能比得上你？”
秦薄衣說道，“不是修行。”
少女收好了手中的手帕。
“我學(xué)化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