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慕慈一族,既有能力在這片土地上生存了千年有余,但又為何會在千年之前銷聲匿跡?這作為唯一一個傳說中的神國,它的傳奇比起古神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它的消失便顯得極其不合理,這其中,必定有著什么天大的秘密。
是個災(zāi)難,是一個足夠讓他們種族全滅的大災(zāi)難。
只是不知是何災(zāi)難,居然會如此恐怖?
如今舊址被尋到,這一消息發(fā)出去,自然是各方各地都是會要前來插上一腳,湊個熱鬧。
“傳言這慕慈原上住著一只守護神獸,這神獸能生存千年不滅,只是在隨同著慕慈族那場大災(zāi)難,也從此沒了蹤跡。”
相比于那個種族遺跡,墨染宣顯然是對這些稀奇古怪的傳說更為好奇。
言吟風(fēng)聽了他這話,眉頭不動身色地揚了一下,心中不知在想著什么,明面上對他的話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
墨染宣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自顧自地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著:“我總覺著,按理說,神獸應(yīng)該還存在于世才對啊……”
說著,他好似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般,興奮地看著言吟風(fēng),后者拿著茶杯的指尖微微一顫,很快平靜下來。
“你說,會不會這神獸就在那片懸崖的下面?”
“不清楚?!毖砸黠L(fēng)放下茶杯,回答著他,“慕慈原方圓千里毫無人煙,根本不適宜居住,慕慈涯下究竟生存著何許東西,我們現(xiàn)在也猜不到,到時親自去看看便能夠知曉了。”
比起墨染宣的激動,言吟風(fēng)顯得要平靜很多,清冷的氣質(zhì)更是尤為明顯。
得到了這樣一個大消息,墨染宣便是激動到一刻都等待不了,他從椅子上站起。
“那本太子就先回去了,請圣子也早做準備,我們早些出發(fā)?!?p> 說著“啪”的一聲,他將一個不知是什么的東西放在了桌上。
“這是我們朝陽國的九陰哨,本太子猜想日后一定用得著,贈予圣子一枚,您要是不需要,便替本太子轉(zhuǎn)交給嫡小姐?!?p> 聽著他后半句話,言吟風(fēng)垂下眼簾,不知怎么想的,默默地就把那句“不需要”吞回了肚子里。
“如此,便謝過墨太子。”
他伸手將桌上的九陰哨拿在手心里,哨子的質(zhì)地很潤成色很好,只是看不出材質(zhì)是什么。
見他收下了九陰哨,墨染宣很是滿意地點點頭,隨后身形一動便翻過窗子,跳躍幾下離開了。
屋子里一時間就剩下了言吟風(fēng)一人,他指尖輕輕摩挲著那枚哨子,眼簾垂著,也不知是在思索著些什么。
過了一會,他將那哨子默默收進了衣袖里。
這邊,蕭夭才回到了將軍府不久,凌云霞才剛為她沐浴焚香結(jié)束,正想著終于可以美美地睡一覺,就馬上又收到了圣院那邊傳來的急召。
“啊——”
不滿地吼了一聲,蕭夭似認了命般,有氣無力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又叫我又叫我,那當(dāng)初趕我去慕慈原怎么就那么積極?!?p> 她此時的心情真的有些差,喚進來丫鬟為她重新編發(fā),而她已經(jīng)開始有些昏昏欲睡了。
從慕慈原回來之后,她就沒有好好休息過一回,她是真的極倦,今日剛想大睡一覺,誰知又給打斷了。
這起床的怨氣,一時間都累積到了言吟風(fēng)身上。
“一天天的,破事賊多?!?p> 她弓著個背坐在椅子上,任由丫鬟對她的頭發(fā)上下其手。十年過去,伺候她的丫鬟早已新?lián)Q了一批,而她自己也是常年不沾家門,對自己的丫鬟也很面生。
那丫鬟可能也是對蕭夭接觸不多,此時的表現(xiàn)有些畏畏縮縮的,害怕自己弄不好便會遭到主人的責(zé)罵。
蕭夭很心細,發(fā)現(xiàn)了她的畏懼,心里經(jīng)不住冷笑了一下。
看吧,在世人眼里,她蕭夭果然就是一個任性、蠻不講理的大小姐。
這一切,也算間接地拜言吟風(fēng)所賜。
這幾年來,她確實為了他做了太多出格的事。
不再去理會身后的丫鬟,蕭夭坐在椅子開始閉目養(yǎng)神了起來,過了許久,才感覺到身后的人已經(jīng)停下了動作。
“嫡小姐,好了?!?p> 這聲音中還是存著小心翼翼。
“你下去吧?!?p> 既然人家那么怕自己,蕭夭也沒有要強留著別人的興趣,揮了揮手,蕭夭讓她離開。
那丫鬟順從地退了出去,剛好碰到蕭南杉走了進來。
“嫡小姐。”
蕭夭從梳妝鏡中朝后方看了一眼,也沒理她,依舊在首飾盒中尋找著什么頭飾。
她不說話,蕭南杉也就規(guī)矩地站在她身后,等待著命令。
“你去告訴管家,我房里的丫鬟全換過一遍。”
蹙著眉,蕭夭開口道。
微微發(fā)出了一聲疑問,不過蕭南杉沒有過問主人命令的權(quán)力,她依言地低下頭。
“是。”
說著退出房內(nèi),而蕭夭依舊在首飾盒里翻找著什么,她此時的心情有些急躁,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就有些生氣了。
“啪”的一聲,從頭上摘下來的簪子一下打在了梳妝鏡上。
“管家找的都是些什么丫鬟,習(xí)武之人還給我簪上那么繁雜的頭飾,挑選丫鬟的眼光是越來越差了?!?p> 她心情本來就十分不好,這下是變得更差了。
就在她煩躁到要暴起的一刻,一只手從身后伸出,越過她,準確地在首飾盒里拿起了一支精巧卻簡樸的簪子,另一只手輕輕擺正了她的腦袋。
“您不必為此動怒,小義來為您簪上。”
蕭義也不知是何時走了進來,而蕭夭剛剛的情緒有些不穩(wěn)定,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他走了進來。
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有些失態(tài)了,有些抱歉地低下頭,就任著他扶著自己的腦袋,一時沒有出聲。
看著鏡子里她有些出神的神情,蕭義也不敢說話,其實他知道的,她的心緒起伏會這么大,完全都是因為那個人。
“一會我會帶你和銀川還有南杉一同前去圣院,你不是想知道這一年來我都去了什么地方嗎?帶你去瞅瞅。”
調(diào)整好了心情,蕭夭當(dāng)做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般,同他聊著天。
發(fā)簪插好,蕭義放下了手,他也沒有戳破她,微微笑著點頭。
“好?!?p> 只要能陪在她的身邊,他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
準備好了一切,蕭夭便叫著蕭南杉開始動身了。而銀川還是一人處于暗中跟隨著他們,所以她明面上帶著的人只有蕭義與蕭南杉。
沒想到這才剛離開沒到一天,又得回到那個讓她有些厭倦的地方,她的精神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
她這次進入圣院異常的順利,毫不費力地便走到了內(nèi)院,也沒有人攔下他們,見到他們便放行。
接待他們的人是銘澤。
“圣子說了,讓嫡小姐與兩位先行去紫竹苑歇息,待有了消息自會通知各位。”
銘澤一上來便笑嘻嘻的,看見了蕭夭也像是看見了老熟人一般熱絡(luò)。
翻了個白眼,蕭夭沒有絲毫的情緒,也沒有管顧銘澤的熱情,轉(zhuǎn)身便離開了。
“走。”
帶著兩人,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內(nèi)院。
受了冷落,銘澤也不惱,站在原地苦笑著搖搖頭。明知道這位小祖宗此時對圣院很是排斥,也不知道自家圣子是腦子抽了什么筋,硬是要把人家請過來,這過來了還不見人家,直接就讓人家去別的地方等候消息,這要換做是他,他也指定會生氣。
他還覺得蕭夭此時的態(tài)度已經(jīng)是很好的了,換做以前,他覺得她指定要闖進去臭罵言吟風(fēng)一頓。
只是,今時不同以往啊。
紫竹苑
三人回到了這個,一年前蕭夭待著的地方,這里算起來,應(yīng)該已經(jīng)一年多沒有人居住了,蕭夭還以為會灰塵遍地,沒想到的是這個地方居然還挺干凈。
看來,言吟風(fēng)是有派人在打掃的。心下滿意了一些,她給他們兩個人安排了住處后,便走進了房間。
“我要休息一會,沒有重要的事,皇上來了都別打擾我?!?p> 說著,門“呯”的一聲就給合上了。
她心中清楚言吟風(fēng)叫她來這的目的,八九不離十是因為慕慈原的事,她是唯一一個最了解慕慈原的人,若想知道些什么消息,必定要通過她,所以他不敢讓她離他太遠。
他怕她會逃,確實如果不是他看得緊,蕭夭自認為自己也可能真會跑掉,沒有別的,就是想故意惡心他。
他果然還是對她很了解。心里想著,蕭夭就這樣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她又夢到了那個場景。
遍地黃沙的廣闊土地上,一道橫空出現(xiàn)的懸崖攔住她們的去路,而她派人在上邊守著,選擇一個人下去探查。
要怎么去形容那個地方,懸崖下方都被霧氣給嚴嚴實實地遮住,這里一年四季都霧氣繚繞,看不清虛實。
蕭夭一直覺得,在這個懸崖的下面,有著一個他們意想不到的世界。
只是她那次,下去探查失敗了。
她僅僅是下了幾十米,便發(fā)現(xiàn)從涯壁的空隙內(nèi),鉆出了許許多多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蟲子,那些蟲子攻擊性很強,一下子就全朝她沖了過來。
然后,她就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