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不嚇死你們
沒人開口,宋灼蓁在歇了口氣,給了他們足夠的緩神空間后再接再厲:“我們大金的法度,一像嚴謹,可就是有著這樣嚴謹?shù)姆ǘ龋瑓s總是有人知法犯法,您騙婚在前,伙同鎮(zhèn)守添加戶籍在后,都不用說你為了我娘的酒坊,硬跟族長村長將親生女說成野種”
“您說,就您犯的前面這兩條,那條能比我進衙門告生父,挨的板子輕些”
盯眼瞧著極其不雅的坐在門檻上撐著下巴的慘白少女,宋承孝心里可謂是五味雜陳。
法度,誰都知道有這東西,可誰能這樣背出來。
她知道,不用想就是玉娘教的····玉娘識字,懂理,曾經(jīng)是官家小姐,要是讓她教,說不定他的幾個兒子都會更優(yōu)秀。
那么端莊賢淑的玉娘,怎么就教出個這樣的孽障來,不對,他想到哪里去了。
那個死女人,根本就不是官家小姐,根本就不是父親被冤枉的罪臣之女,她早就贖了身,卻不告訴他,說什么自己是賤籍,是無法贖身的罪官之女,原來都是騙人的,而給她的婚書,說什么丟了,原來是給了那個小姐。
而這死丫頭,敢在他面前說什么嫁妝不嫁妝的事,這說明什么?說明那時候,那死女人燒掉的那張紅紙,并不是香荷鎮(zhèn)鋪子的紅契。
為了得到那鋪子,他下了功夫跟鎮(zhèn)守扯關系,然后從新將鋪子給落到了袁氏頭上。
要是這事捅出去,不止是他,就是鎮(zhèn)守都逃脫不了。
老天····這死丫頭是想害死他!
“你個混賬···”
“你想做什么”
沖上前,宋春來將宋承孝攔住。
“你讓開,這是我家的事,跟你沒關系”
“這是要過繼給我的孩子,怎么就跟我沒關系?”
“我說了不會過繼”
“我只聽見你說要過繼”
“你····”
說不過的宋承孝,想也不想的就出手。
眼見著宋承孝的拳頭就要落到自家老大頭上。
宋大奶奶,大喝。
“你敢動他試試”
“·····”宋承孝的拳頭聚然停住,宋春來卻后發(fā)制人的一拳揮了上去。
“唔····”
“哎呦···”
右邊臉頰中拳,往后一仰,宋承孝一屁股坐到了老李氏懷里。
“哎呦···他都動手打老娘了,你們居然還看得下去”
“喔····”
被宋灼蓁那一條條嚇得半天回不過神來,要是老娘不喊他們可能還在繼續(xù)想著,他們家是會被充默,還是會被賠給這死丫頭。
“想要在加一個預謀殺人,你們就盡管動手”
不大的聲音,清冷無波,一出口,宋大奶奶縮回想要救兒子的老胳膊。
宋老二伸出的腿收了回去。
宋老三甩出的拳頭收了回去。
宋老五慢慢后退,躲到哥哥身后。
宋老六往一邊挪挪,不讓自己正面著宋春來。
宋老七慶幸,自己在第一時間想的是老娘要讓四哥壓死了。
所以,現(xiàn)在,他正扯著自家快要起不來的四哥。
幫著外人威脅自家人,宋灼蓁現(xiàn)在很開心,沒有什么是比看見這些人憋屈更爽的。
一時間,宋家堂屋里陷入了死寂,掃視眾人一眼,她看像族長。
“家族弟子明明已婚卻騙來女子,這是身為族長的治下不嚴,家族子弟將女人騙來還囚禁,這是族長你的管理不當,這件事,他有過,而族長亦有罪,不知道族長會不會也被治罪”
“喔···以族長您的年紀,十九年前,你應該不是族長,可今天的一切您都參與了,這不知您怎么揭過?”
輕飄飄的話語如當頭棒喝,打得族長一陣眼花。
不過,好歹是一族族長,在這么個族村里,能當上族長的不說德高望重,至少心機手段是不缺的,收起先前猝不及防的害怕。
“小小女子卻想要誣告生父,更想污蔑族長,本族長有權將你關進閉室·,沁豬籠,受族法··”
“打住”抬手,毫不在意的將族長的話給打斷:“我不是野種嗎,是野種就不是她的女兒,我不是他的女兒,又怎么會是宋家族人,不是族人,你以什么族規(guī)來管教我”
“····”族長回頭,看像宋承孝。
要是宋承孝還堅持,那么,他還真沒理由管。
人好不容易醒了,結果卻給自己帶來這么大的驚喜,宋承孝只差一口老血噴出。
“你這個孽女”
“孽女?你說的是我”
明明剛才才說了她是親生女的,這會又是一臉的你沒搞錯,我根本就不是你閨女,宋大奶奶都蒙了。
“蓁丫頭····”
“大奶奶,你覺得他為什么又要認我?”
宋大奶奶根本就不知道宋承孝跟白福定了契約的事,更不知道上頭有那么霸王的一條條款。
但宋承孝前后的說辭很容易理解。
她又是他女兒了。
不能將自己前兩天都醒著的事說出來,宋灼蓁直到:“我不死,他的經(jīng)濟來源就不會斷,他就不會輕易將我給過繼出去更不會在將我趕出家門”
“·····”這她清楚。
打看見蓁丫頭,宋承孝這廝的注意就又變了,這很明顯,他不想將她逐出了,更不可能將她過繼。
可宋承孝是怎么做爹的,這些年又是怎么虧待玉娘的,這些都不是蓁丫頭不認宋承孝的理由,只因親父不關愛,就要將親父送入大牢?
官老爺要是重法度之人,將玉娘的事給翻出來,這倒是可能,但若是重孝之人,進大牢的可能就是蓁丫頭。
當今是個極其重孝之人,就是有人心里記掛著法度吏典,但為了不給自己找麻煩,也可能會定罪蓁丫頭,若是真給自己按上了個野種的名頭,就是族長因著某些把柄不敢隨意處置她,她在村里也活不下去。
沒有村長的關照,你就是想進個縣城都不可能。
什么侄子跟縣丞公子相熟的話,不給是扯虎皮的大話罷了。
雖侄子真能見到縣丞家公子。
可她也不能這么消費親情。
“蓁丫頭,我說過要將你過繼到你大談堂伯名下,今天就斷不會讓宋承孝將你逐出族,更不會任你留在這豺狼窟,大奶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