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寧兒回房對著紫檀木折扇看了又看,拿出破折扇,拿了紫毫筆,對著“謂我何求”四個字臨在紫檀空白扇上。
夏慶恒曾教過她行書和篆書,雖是處在臨習(xí)階段但臨的字已達神似,夏妙琳讀書繪畫也是在行的,自己學(xué)會了畫花卉草木,她教給夏寧兒畫各種花兒。前一陣夏寧兒還想學(xué)繡花,沒有心事學(xué)繡花純是女紅,有了心事學(xué)繡花,那就是多了一個心上人,夏寧兒不想學(xué)便不學(xué),學(xué)時最是伶俐,一點就通。
李崇飛在望賢山莊得知金大遠離世,只覺甚為遺憾。梁翼康找來張管家,一行人去了金大遠的廂房,看上去是他傷重復(fù)發(fā)難治離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金家兄弟見了登時就跪在了床邊嚎啕大哭,他們認準(zhǔn)了是平黑虎和鬼面神君所為,但又一想梁敬德說的不錯,萬一是金大遠一時看錯了呢?就算是看錯了人,那又是誰?本來是好日子大家興沖沖前來祝壽,誰也想不到會有這么蹊蹺的事發(fā)生。
金家兄弟兩人的心里也是或多或少有些自責(zé),那日奇門的兩個弟子被人殺害,金大遠因要來越州來給梁敬德祝壽,特地先叫人準(zhǔn)備了豐厚的賀禮,來前便將調(diào)查兇手之事交給他們兄弟二人處理,兩人極力查找兇手,也沒想過著一個人跟著,金大遠就一人只身騎馬勞途幾日來至越州,不想最終會是這樣的下場。
“梁莊主,我不放心金氏兄弟,我趕去奇門看看他們,”海昆門掌門郝瑞先想著素來和金大遠私交頗好,如今出了這等事,他心下難安。
郝瑞先是東都洛陽人氏,年輕時拜普陀山海昆門立兜大師父為師,他的“普陀劍法”聞名江湖。后郝瑞先于“觀海論劍”武林大會中認識了青城奇門金大遠,兩人甚為投契。
“川山劍俠石秀川已經(jīng)跟著去了,郝掌門還是不必擔(dān)心罷?!绷阂砜档?。
“這還要多謝石公子了,不愧是褚老劍客的徒弟。我還是不放心吶,去看看他們有什么事宜需要我的,畢竟我和金掌門是甚為要好的朋友,他今離世,我豈能坐的住啊,梁莊主,改日再敘,告辭,”他辭了梁敬德,騎上快馬,向東去了。
“我們也要告辭了,莊里出了這等事,梁莊主要寬心才是,但愿梁莊主和少莊主早日查出真正的兇手,”李崇飛道。
“你們大可放心,我們望賢山莊說到做到,不幾日你們就會聽到江湖消息,到時你們可要出一份力才是?!绷阂砜敌Φ?。
“正是,”李崇飛作揖道?!傲呵f主,少莊主,告辭......”
“李公子,你們可不要忘了下月十六日的約定,”梁敬德笑道。
“自是不忘,”說著幾人出了山莊。
夏慶恒夏妙琳和展萬豹展少泉回了花廳,張鎮(zhèn)民見他們走了,上前來說道:“莊主,按你的吩咐,那間廂房收拾出來了,該扔的扔了,以后就放些雜物,門楣上懸了一把桃木劍。莊主,我想咱們不必太在意,江湖上的人誰不知道咱們望賢山莊和莊主你的為人,不會有事的。”
“還是小心為妙,不可大意了,”梁敬德道。
“是了,只是父親,展莊主甚么時候走?再不走,我看展少泉不定會惹出甚么事來?他也太能管閑事,都說了此事由我們山莊來管,他竟私自去查,我怕他壞事,”梁翼康道。
“你以為,他們走了,展少泉就不查了,他想查在哪都一樣查,他們留在山莊我們還能看著些,有展莊主在,有礙我的面子,他們不會太過,暫且不需擔(dān)心?!绷壕吹碌馈O肓讼胗值溃骸皩α?,往后展少泉再出去,就派祿衡悄悄跟著?!?p> 幾人方回了花廳。
近酉時,李崇飛一行人才到越中街,一路冷燕云無話,“冷姑娘在想什么?”李崇飛笑道。
“我在想……秦程輝真的假扮的鬼面神君么?聽師父說,鬼面神君七年前最后一次現(xiàn)身,他的武功已經(jīng)到了最高一個境界,不是普通幻術(shù)那么簡單,怪誕無比,秦程輝連‘百拳穿艮術(shù)’都打不過,怎么會假扮鬼面神君?”冷燕云將她的想法告訴李崇飛。
“冷姑娘分析的事,那有沒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秦程輝私下練了一種奇絕的武功,江湖之中無人知曉,聽聞那日秦程輝在花廳曾放言要重振他崆峒兌巽門,正是知道金掌門去后說的,而他當(dāng)天下午就走了,是所有人中走的最早的一個,不難不讓人聯(lián)想,晚間他扮做鬼面神君的模樣找金掌門報仇?!崩畛顼w道。
“照這么說來,或許金掌門看到就是黑虎幫平黑虎,是鬼面神君的......幫手?”柳俊堂道。
“也不無可能?!崩畛顼w道。
“這樁事委實復(fù)雜啊,那川山劍俠石秀川,跑去幫金家兄弟,真是‘熱心腸’,”柳俊堂笑道。
“川山劍俠?”謝花卿曾聽她父親說起過有關(guān)劍閣川山派掌門褚魯均的事,“他是劍閣川山老劍客褚魯均的三徒弟,被江湖人送名號‘川山劍俠’,從武技上來說他最是高傲,有些目中無人,但是他這人的性子,有時也是怪,有時很是善良,他師父和金掌門也是有交情的。只是......”
“只是甚么?”冷燕云道。
“振威堂夏慶恒和他師父也是故交呢,哎,這褚老劍客真是老眼昏花了......”謝花卿心下有些生氣,但也無奈。
“這就不奇怪了......”柳俊堂想起那晚遇見他和夏寧兒。
“不奇怪?是不奇怪......管他們,我只知道我們和夏慶恒勢不兩立,其他無關(guān)人等,與我們又有何干?我謝家堡也不是沒氣量之小家子做派......”謝花卿氣道。
“不,不,我意思不是這個......”柳俊堂頓感一時多言。
“哦?和你更無關(guān),柳公子勿多想......”謝花卿是沒有明白柳俊堂的意思。
“謝小姐,我向你保證以后我再不會多言,”柳俊堂無奈笑道,知道謝花卿說話直爽。
“甚是,甚是,兩位到了,”李崇飛聽出來謝花卿有些誤會柳俊堂,只笑柳俊堂不一口氣把話說完。
他見冷燕云到了門口停下腳步,有些猶豫,笑道:“冷姑娘,進去便是,不必多慮?!?p> “冷姑娘,進來啊,”謝花卿轉(zhuǎn)身拉著冷燕云,“來到我家,你就是貴客,我爹五叔最是待人和善,請......”
“是,今晚就叨擾了,”冷燕云道。
謝雷鳴、謝雷邕和柳凱已在花廳等候,見一行人回來,謝雷鳴笑道:“你們可回來了,金掌門怎么樣?”幾人便一一說與了謝雷鳴。
“金掌門命中注定,又是鬼面神君和黑虎幫,怎么甚么事情都有他們?難道近日江湖中要有甚么大事發(fā)生?”謝雷鳴氣道,“金家兩位公子,也算是正直之人,說來崆峒青城兩門一戰(zhàn),對秦程輝秦掌門來說就是他的恥辱,可是‘百拳穿艮術(shù)’畢竟是幻術(shù),在我看來,金掌門有些勝之不武。”
“我倒覺得,幻術(shù)雖同江湖之中一派蓋世武功不能相比,但練之也是算練了一門獨特絕技,比如百戲里的幻術(shù),而江湖幻術(shù)輕易破不了,除非是上乘武功?!敝x雷邕道。
“是了,江湖幻術(shù)雖是旁門左道,但輕易又奈何不了它,若憑你我兄弟二人的功夫,不見得奈何不了,”謝雷鳴道。
三人才看到冷燕云,“這位是......”謝雷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