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蔭下,黃金寶一邊喝茶一邊打趣:“王二,你怎弄成這般模樣回來了?”
王二無奈摸著屁股,哭天抹淚:“少爺,你要為奴才做主呀,奴才可都是為了你呀!剛剛有個死丫頭,她罵你不長眼,奴才氣不過,就去找她理論,沒想到她詭計多端,奴才不小心著了她的道,被她狠狠往屁股上踢了一腳?!?p> “哦,竟敢還有人敢罵我?”黃金寶手握茶碗,將它遞給身邊的另一個仆從。
王二憋屈,繼續(xù)火上澆油,“少爺,她還說,說你球技不行,就別……別……”
王二欲言又止。
黃金寶站在原地,等得不耐煩,“快說,就別什么?”
“別丟人現(xiàn)眼?!?p> “混賬?!秉S金寶一臉戾氣,兇煞道:“本公子的球技何時輪到她來評頭論足了?”
“少爺,別生氣!”王二拐著腳上前安撫,“那死丫頭就是欠教訓,忒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了!竟連少爺也不放在眼里?!焙竺嬉痪溥€特意加重了語氣。
“走,王二,帶我去找她?!?p> 話落,黃金寶便領著一幫人雄赳赳氣昂昂向伙膳房奔赴而去。
“瑪哈,球打疼你了嗎?”東方蔚暖心問候,“剛剛可真兇險?!?p> 瑪哈感激涕零,“沒有,多虧小姐,小姐把瑪哈保護得很好,小姐是全世界上最好的小姐?!爆敼_蘇子諾會心一笑。
東方蔚坐在蘇子諾對面,他轉過頭直視著她,凝眸,一臉憧憬,“阿諾,沒想到,你蹴鞠也踢的這么好?!?p> “小時候的事?!碧K子諾抿了口茶,不謙虛回道,“好久沒踢,腳都生疏了!”
“小妹。”膳廳門口,站著蘇燁,元景奕和元景昀,三人玉樹臨風,皆俊雅不凡,舉手投足之間,貴氣盈然。
蘇子諾回頭,連忙起身,小跑到蘇燁身邊,“哥哥,你也來吃飯了?”
“幾日不見,你愈發(fā)調皮,都學會整蠱了?!碧K燁表情平淡自然,看不出半點生氣,清越的語氣里隱有嗔意。
“哪有?我不過踢了某狗腿子一腳,誰叫他沒臉沒皮,不害臊的還敢代替爹娘教訓我,也不撒潑尿照照自己,看夠格不?”蘇子諾惡聲惡氣的說道,語氣桀驁不馴,“下回,他若再敢得罪我,我定叫他吃不了兜著走?!?p> “蘇燁,你看,我沒說錯吧!你還不趕緊管管你妹妹,小小年紀,就已經(jīng)學會說那些下三濫低俗粗魯?shù)脑捔?,長大了指不定變成啥樣?”元景昀摸著下顎,搖頭晃腦,咧嘴笑:“不會又是一個河東獅吧!”
“我長大了變成什么樣?要你管?!碧K子諾冷冷的瞥了元景昀一眼,“還有,你給我說清楚,什么是下三濫?”
“你,”沒想到她會頂撞,元景昀錯愕,語結。
“我告訴你什么是下三濫,下三濫就是狗仗欺人勢,下三濫就是隔岸觀火看熱鬧,下三濫就是小人背后告狀?!?p> 蘇子諾字字鏗鏘,句句有力,如穿腸毒藥般啞得元景昀不能開口反駁。看熱鬧,背后告狀,他說她是河東獅,她就反過來說他是小人,這丫頭思維果然敏捷,臨危不亂,還反語相諷。
元景昀不甘,卻又再次自愧不如,“我說不過你,我不和你爭論?!眱刃膮s對蘇子諾又好奇了幾分,好有趣的一個女娃,有那么一刻,他竟覺得她可愛的像一個帶刺的刺猬,雖外表堅硬,極具攻擊性,可里面的柔軟卻在她保護侍女瑪哈凌空一腳踢開飛球的那一剎那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
一旁的元景奕,俊朗溫和,他安慰的拍了拍元景昀的肩膀,風趣幽默的說:“好,好一個三連下三濫,子諾妹妹果真才辯無雙,令我們大家望塵莫及?!?p> “小妹,還不趕緊給三皇子道歉?!碧K燁伸手拉了拉蘇子諾的胳膊,臉色尷尬,示意她別放肆,注意尊卑有序。
蘇子諾倔強不語,咬著下唇有些掙扎,以前她小可以肆意妄為,可現(xiàn)在隨著年齡增加,自己日益長大,難道她真的要識大體,顧大局,向這萬惡的皇權社會低頭。憑他們的一句話,就決定她的人生。不,不要,她才不要活得那般委屈,那般拘謹,那般如履薄冰,什么都要小心翼翼,什么都要把禮節(jié)禮儀放在首位。
蘇子諾的糾結全被元景奕看在眼里,見她為難,于是抬眸,眸里波光瀲滟,笑著說:“無妨。子諾妹妹年齡小,童言無忌,我們又豈會真同她置氣?!?p> 蘇子諾一愣,如釋重負,頓覺輕松好多,不免對元景奕多生出幾分親近之意。果然深得圣后姑姑的真?zhèn)?,公正廉明,從不幫里?p> “景奕哥哥,謝謝你!”蘇子諾收斂了之前的敵意,甜甜一笑,露出兩個淺淺梨渦,這還是她頭一次這么溫柔的喚元景奕,元景奕微微一笑,心底深處泛起一陣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