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最后一家工地在一個新建的小區(qū)里,是三號樓的二樓。
雖然是新建的小區(qū),不過管理還是挺嚴格的,裝修車輛進門都要停在地下停車場。
月光也沒計較,在小區(qū)轉(zhuǎn)了兩圈找到地下停車場的入口進去了。
可能是因為夏天的緣故,地下停車場的溫度跟室外溫差格外的大,月光剛從車內(nèi)出來,冷不防被凍得打了個噴嚏。
她找到三號樓入口電梯,直接上了二樓。
這棟多層是一梯兩戶,南北通透的,如今在臨海市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有這樣一套房子也著實是實力不菲。
西戶的門上做了清光督造的成品保護廣告,月光聽著里面一陣切割聲,便敲了敲門。
門打開了,里面的工人穿著工作服,瞇著眼睛戴著口罩手套,室內(nèi)是一片木屑飛揚。
見工人好奇地看她,她解釋自己是清光來巡檢的,工人點點頭,就放她進來了。
月光在室內(nèi)走了一圈,這家已經(jīng)進行到木工活了,剛才工人在切木板,室內(nèi)的環(huán)境不及剛才巡檢的那些工地那般干凈。
不過工藝還是沒什么問題,細節(jié)上也都符合設(shè)計師的要求。
那工人師傅見月光進來也沒多說什么,只是自顧自的切割板材,滋滋的聲音在空曠的室內(nèi)有些刺耳。
月光轉(zhuǎn)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問題,便跟工人師傅點了點頭準備走。
那師傅忽然開口道:“您剛說您是陳工?”月光點點頭。
“哦,是這樣,”這工人師傅一口外地方言,“我這板材快切完了,剛才有些工具放在樓下儲藏間里了,你能不能幫我拿上來?”
月光奇道:“你工具不隨身帶嗎?”
“不是,我們這里電是從樓下儲藏間拉的,物業(yè)還沒給水電,我剛才下去拉電的時候把家什落下了,你幫我拿上來吧,我這脫不開身?!?p> 月光想了想,她剛才上來的時候的確看樓梯間拉著電線,這邊新小區(qū)沒有給水電也正常,便點了點頭。
那工人又說是樓下57號儲藏間,業(yè)主自己家的。
月光也便沒說什么,轉(zhuǎn)身下了樓。
儲藏間在地下停車場,月光開著手機手電筒,順著那條電線一直往里走。
這電線真長,不過工人有時候要從樓下取電,電線不長也不行。
月光隨著電線走到地下停車場最深處,才發(fā)現(xiàn)一個防盜門上標識著“57”。
她見這電線綿延到這里來,這門又虛掩著,露出一絲光亮,便輕輕拉開門走了進去。
儲藏間里散落著一些舊物品,四周雖然是剛上的乳膠漆,可還是散發(fā)著一股不常見光的陳腐氣息。
那電線的終端插在草屋的插座上,旁邊放著一個工人常用的防水綠布袋,軟軟地扔在地上,蓋子蓋的結(jié)結(jié)實實的。
月光心下忽然沒來由的一緊,她覺得這袋子里的,不太像是工具。
什么工具這么軟趴趴的,一點棱角都沒有?
忽然外面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傳來。
她暗道不好,想要退出去,卻冷不防門被咣地一聲從外面推上!
月光心里一駭,正要沖上前推門,燈卻“啪”地一聲滅了!
這儲藏間登時陷入了無邊黑暗里。
月光來不及驚怕,她打開手機手電筒,沖上前去大力拍門!
金屬制的防盜門被她拍的震天響,在這安靜的地下停車場里聽起來極為駭人。
可拍了幾下之后,并沒人回應她!
她卻沒有停止,期冀有裝修隊伍或者保安經(jīng)過能聽到這里的異動。
但下一秒,她大力拍門時,忽然半空中落下一個冰涼滑潤的東西!
那種觸感,她雖然沒見過,卻也感覺到是什么,瞬間駭?shù)煤姑关Q!
她顫抖著手把手電筒轉(zhuǎn)向地面,剛才因她大力拍門,而受到驚擾的生物,就這么盤旋在她腳邊,仿佛也是驚燥不安地來回游動著!
那原本就攤在地的綠色帆布包,現(xiàn)在更是軟趴趴的在那里。
原來那里面是,蛇!
月光再也不敢動,她也不敢再看那些生物,她顫抖著手關(guān)了手電筒,想要打電話給江君庭,卻赫然發(fā)現(xiàn)手機界面顯示無信號!
她一顆心已經(jīng)沉到谷底,現(xiàn)在更是一步不敢動,生怕再驚擾到它們。
月光用力深呼吸了幾口氣,強行逼自己鎮(zhèn)定下來,她想了想,又打開手機,撥打了緊急呼叫電話。
可電話那端依然是尖銳的無信號音!
這里連報警電話都打不出去嗎!
月光幾乎要陷入絕望了!
那些蛇在地面游來游去,她幾乎能聽見它們經(jīng)過地面的沙沙聲,
甚至有幾條挨著月光的腳面過去。
月光覺得自己渾身冰涼,后背和胳膊上起了密密麻麻一層雞皮疙瘩!
這地下室的溫度明明很低,她卻感覺到自己額間落下一滴又一滴的冷汗!
月光閉上了眼睛,她能感受到自己緊張急促的呼吸和急速的心跳!
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為什么自己會遭遇到這種事??!
怎么辦,她該怎么辦?
……
江君庭坐在百間集團辦公室里,聽著成牧匯報。
自從他們惡意收購了王氏以后,江氏并沒有出手援助,王氏翻覆已成定局。
與此同時,江君庾收緊國外投資,轉(zhuǎn)戰(zhàn)內(nèi)地,也是收獲頗豐。
如今國內(nèi)的投資環(huán)境好,加上上次江氏聚會認了不少人脈,江氏回國的第一仗,打的的確漂亮。
如今江君庾也成了臨海市紅人,便開始有傳聞說他才是正經(jīng)的江氏接班人。
江君庭對這些虛名與傳言自然是置之不理,如今百間集團發(fā)展勢頭迅猛,他不必把江氏那種老企業(yè)放在眼里。
邱宏運那邊只搞了些小動作來搗亂,并沒有什么大作為,這不像他的手段。
但江君庾是否真的會跟邱氏有合作?
江氏在國內(nèi)如今聲名鵲起,根本不需要再借助邱氏這個地頭蛇。
邱氏的生意跟江氏也無重合之處,嚴格來說,邱氏應該對江氏俯首稱臣才是。
可是邱宏運這種滑不留手的人怎么可能真的甘心屈居人下為他人做嫁衣?
江氏又怎么可能放棄自己大好前途跟一個聲名狼藉的企業(yè)家合作?
如今他們也未曾對自己有什么異動,是忌憚自己,還是另有所圖?
江君庭向后倚靠在椅子上,有些頭疼地捏捏腦袋,他不知道今天的煩惱情緒因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