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菲園不出半月,就收到了來自京城的一封信。
郎東潮?晏菲園看著信的封面,撇撇嘴,狐疑地打開信封。
“小小綠羅裙:數(shù)月不見,想我了嗎?”
晏菲園心里一陣惡寒。。。說誰小呢。。。想你個大頭鬼啊。。。
晏菲園滿臉無語地接著讀了下去。
讀著讀著,她的臉色越發(fā)難看起來,拿著信封的手開始顫抖。
信上說,她的沈臨川,在京城遇險,身受重傷,而且還——失憶了?!
晏菲園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慌張地站起身來,連外衫都沒來得及穿,跑了出去。
“爹!我要去京城?!瓣谭茍@腮邊掛著淚,眼神卻無比堅定。
晏宗豪皺著眉頭,眼里都是糾結(jié)和不忍,“園園,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就算有護衛(wèi)陪著你,我也實在放心不下??!“
晏菲園抹了一把眼淚,撅著嘴,搖著頭,“女孩子怎么了?我會注意安全,保護自己的。況且戚凝也去過的,我一定也可以。我要見臨川,他受重傷了,我要去找他!”
晏老爺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兒,心里一陣不舍和擔憂??墒撬稚钪?,只要是關(guān)于沈臨川的事情,自己再怎么勸說,都是無濟于事的。
“我派十名護衛(wèi)跟著你,一路上你不可以亂跑,聽到?jīng)]有?”晏老爺不忍心看著女兒憂傷的小臉,最終還是作出了妥協(xié)。
晏菲園聽著父親的允許,頭如同搗蒜一般,點個不停。
作別了父母兄嫂,還有段氏夫婦,小小的綠羅裙簡單地收拾細軟,在十名護衛(wèi)的保護上,踏上了千里尋夫之路。
一路上風吹雨淋,雖然顛顛簸簸,但是平安順利地下來了。晏菲園就算再身心疲憊,都忍著不說,從不肯主動說休息一下,一路上就是悶頭趕路。
二十多日過去,終于到了京城腳下。
這是一條通往京城的陽關(guān)大道,道路上都是來來往往的行人,相較于濟南,熱鬧程度更勝一籌。
“大小姐,前面有間茶館,進去歇歇,喝杯茶吧?!逼渲幸晃蛔o衛(wèi)看著晏菲園汗涔涔的面龐,提議道。
晏菲園想了想,距離京城觸手可及,歇一歇也好,于是點點頭,和一眾護衛(wèi)進了茶館。
茶樓里熱鬧非凡,時不時傳來陣陣叫好聲。
晏菲園和護衛(wèi)們循聲看去,原來竟有說書先生,在一處說書,他的身邊,圍繞著饒有興趣的客人。晏菲園尋了一處位置,和眾護衛(wèi)坐下。
只見那位說書先生神色飛揚,手舞足蹈,說的正起勁。
“話說這灰衣領(lǐng)袖將外衣解開,里面竟然是一層堅硬的盔甲?!?p> 周圍傳來一陣噓聲,都是在罵這灰衣領(lǐng)袖有多狡猾多不要臉的。
“灰衣領(lǐng)袖是誰?”晏菲園心生好奇,問身邊的護衛(wèi)。
其中一個護衛(wèi)回道,“灰衣領(lǐng)袖是灰衣黨的頭領(lǐng),在京城周邊一帶猖獗,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勢力范圍大的很,朝廷都沒辦法?!?p> 晏菲園點了點頭,接著聽說書先生說了下去。
“若是尋常人見此情況,想必早已退卻求饒,但是沈臨川毫無懼色,出手就是一劍,直直刺入灰衣領(lǐng)袖的盔甲?!?p> 周圍又是一陣贊嘆聲,全是對沈臨川的勇氣叫好的言辭。
晏菲園的臉色漸漸變了,她看向周圍的護衛(wèi),護衛(wèi)們也面面相覷。
“如果我沒聽錯,他說的是臨川?”晏菲園聲音顫抖,問著身邊的護衛(wèi)。
護衛(wèi)們紛紛點頭,“這位先生千真萬確,講得是姑爺?shù)拿帧!?p> “會不會是重名重姓?”晏菲園試探問出口。
還未等護衛(wèi)回答,只聽見說書先生說了一句,“沈臨川一個用力,幾劍就刺穿了灰衣領(lǐng)袖的盔甲,直接刺進他的心臟,一劍斃命?!半S后他伸出大拇指,加了一句,”不愧是我朝精英,濟南豹果然名不虛傳!“
“濟南豹?“晏菲園小聲驚呼,”真的是臨川?!?p> 護衛(wèi)們同樣聽到了說書先生的話,紛紛點頭。
臺下有人突然問道,“這沈臨川現(xiàn)在身在何處?“
說書先生一臉神秘,隨后幽幽開口,“聽聞龍顏大悅,皇上有意將他招為駙馬?!?p> 臺下又是一陣喧鬧,言語中都是對沈臨川的艷羨之情。
晏菲園僵坐在座位上,沈臨川被招為駙馬?
她身邊的護衛(wèi)們也滿臉的不敢置信,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自家小姐的臉色。
只見晏菲園面色慘白,死死咬著嘴唇,雙手在桌子下面,指甲深深掐進手心。
從茶館出來后,晏菲園一直不在狀態(tài)。越是臨近京城,越是心里怯弱。
就這樣走了一日,終于在傍晚時分,進了京城的大門。
郎東潮的宅邸在京城并不難尋。
畢竟是與沈臨川齊名的京城狼,隨便找個人打聽,都能幫忙指路,不一會,晏菲園和一眾護衛(wèi)在夜幕完全降臨之前,終于抵達了郎東潮的宅邸。
莊重的大門,黑漆漆的色調(diào)。大門上方,赫然兩個黑色的大字——郎府。
晏菲園看著這兩個大字,如同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深吸口氣,上前,敲了敲門。
說明來意,晏菲園及一眾護衛(wèi)很快被領(lǐng)進門去。
郎東潮快步走來,遠遠地見到記憶中小小的身影,心里一陣悸動。
“綠羅裙?“
他滿眼笑意,看著因趕路而滿臉風塵的人兒。
“郎東潮?!?p> 晏菲園看著他,直接問出口,“臨川在哪兒?“
郎東潮眼底瞬間黯淡下去,一陣無奈和挫敗浮上心頭。
“果然,讓你心心念念的,永遠是那個好命的沈臨川?!八糁碱^調(diào)侃。
“你信上說他受了重傷,還失了記憶,是真的么?“
晏菲園將心里最深的害怕問出了口。
郎東潮看著她擔心的臉,聽著她顫抖的聲音,不忍心欺瞞,點了點頭。
晏菲園的眼底閃過絕望的神色。
“他現(xiàn)在在哪兒?“
郎東潮看著她,心里一陣失落,聳聳肩,“在皇家酒樓養(yǎng)傷。今日太晚了,明日帶你去見他?!?p> 晏菲園看著他的眼睛,似乎在確認他言語的真實性。、
郎東潮看著她不信任的眼神,心里有些失意,輕笑出聲,“我不騙你,我保證,明日一早,就帶你見你的心上人。”
晏菲園看著已然全黯淡下來的天色,滿面擔憂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