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菜算是以失敗告終了,但我覺得還是很有收獲,畢竟領(lǐng)悟了些人生的道理,也不枉我去廚房走了一趟。
今日天氣甚好,爹爹說要去釣魚。
說是釣魚,其實就是他帶上些美味的熟食,在這湖邊坐上幾個時辰,然后感嘆一下運氣不好,空手而歸,但肚子并無空著回來罷了。
兩個娘道今日太陽太過光彩奪目,便不愿陪我爹去,于是著重推薦了我和傅易塵前往陪同。
我爹還從不知名的商鋪重金采購了些魚竿魚線,希望能夠獲得些成果,但往往效果一般。我覺得跟那些器具毫無關(guān)系,主要是他自己本人技術(shù)不佳有關(guān)罷了。
他一坐下便同傅易塵開始亂侃,他覺得傅易塵并不知道他釣魚的底細,便覺得自己可以在他面前吹一番牛。
“這釣魚,講究的是……”我聽到就有些頭疼,合上眼在這馬車里睡的東倒西歪。
到了這山清水秀之處,我并不是真心想陪著他釣魚,而是覺得在家中很是無聊還不如出來走走。
到了以后,我便有些后悔了,百無聊賴不說,這兩人惺惺相惜的程度足以讓我大開眼界。
“小傅,你說說我們此行的目的?!?p> “醉翁之意不在酒,老爺今日興致勃勃,并不只是想釣魚?!?p> 我爹有些詫異,我猜測他就是為了釣魚而已。
“老爺此行說是釣魚,其實是為了修養(yǎng)身心,并不在家中懶惰過日,這樣子也不失為一種修煉?!备狄讐m一板一眼地說著。
我爹睜大了眼睛,對于傅易塵的胡說八道很是贊賞。
“說是釣魚,但其實有許多人生哲理,比如老爺此行帶的美食,暗喻著若是想要結(jié)果,就必須先有所付出。”
隨從幾個下人差點在背后鼓起了掌。
我爹敬佩地看著傅易塵,萬分覺得自己做了正確的決定把他領(lǐng)在家中當(dāng)管家。
“以及現(xiàn)在在這里釣魚靜守,也說明了做任何事都萬萬不可著急,才能成就一番偉業(yè)。老爺這次出來教會我不少人生哲理,傅某受益匪淺。”
我爹顫抖地連魚竿也拿不穩(wěn)了,他這輩子也沒被人這番吹捧過。
這傅易塵我還從未看出他如此拍馬屁的功夫,但他卻從未拍過我馬屁,我覺得很是不公平。我挪步他旁邊,想讓他也美言我?guī)拙?,他盯著我上下打量幾眼:“憋不出一句話可贊。?p> 我如果真的有絕世武功,我定一掌上去。
我爹沉浸在傅易塵的美言中,恨不得現(xiàn)在就去京城專門給他搭個臺子,讓傅易塵在臺子上歌頌他三天三夜不帶歇息,唾沫橫飛。
我爹終于拿出他那寶貝的魚竿,我見到覺得同任何一根沒有什么兩樣,于是誠實地說出了這個想法,他所言我等凡夫俗子根本不懂。
他作勢學(xué)著其他人一樣瀟灑甩進水里,卻差點勾住泥巴被撂個老驢打滾,有幾個下人站在一旁差點笑出了聲音。
過了晌午,我爹是一條魚都沒有釣到,當(dāng)然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他自己才明白買了這魚竿定是沒什么太大作用的。但又不好意思在我面前承認自己買錯了物,便一聲不吭悶頭釣。
大家食過干糧后,天氣悶熱的不得了,我被日頭曬的有些頭暈,便起身躲進馬車里想小憩一下。爹爹也尋得了一陰涼處,契而不舍地拿新鮮的魚餌泡水。
我掀開馬車的簾,微風(fēng)拂面,吹得我醉醺醺,覺得很是舒服,有些情不自禁瞇起眼了。
瞇著瞇著,我仿佛看到一人沒穿上衣飄過?
我睜大眼,發(fā)現(xiàn)傅易塵脫光了上衣,在這湖邊一人玩起了水!
我瞪大眼,他平日里穿著的衣服扔在地上,我唯恐他讓我看到一些我從未見過的旖旎風(fēng)光。但還好他只是露出結(jié)實的上背,并無其他動作。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裸露的背,他背上的皮膚并不似他的小臉那般白凈,反倒是坑坑洼洼不少痕跡,膚色也是如銅錢般透亮。待他轉(zhuǎn)過身來,胸口更是有道駭人的疤痕,這疤痕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但我再看上幾回也是依然觸目驚心。
但身上最明顯的便是他賁張的肌肉,一看便知是練武許久的人。他脫完衣服扭了扭胳膊,便鉆入水中。
看了半晌,我很是不好意思,但他沒有發(fā)現(xiàn)我,我就打算再多看幾眼。
我心里安慰自己是看他究竟要做些什么,并不是為了看男人。
一顆腦袋不一會兒就冒出水面,但隨之冒出來的竟然還有條紅色的大魚被他拿捏在手中,不停地搖頭擺尾,鮮活得很。
他下水為了抓魚吃?
我忽地又想起聊齋中的貓妖狐妖轉(zhuǎn)世嗎,這妖怪就愛吃活物,說不定下一個目標(biāo)就是我。
他捏著這魚,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又扭去了湖水中。
沒一會兒的功夫,我眼尖地發(fā)現(xiàn)爹爹那根魚竿下面的水面微波不斷,而我爹,早就坐在樹下閉著眼搖搖欲墜了,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這水中的情況。
一只手悄然從水面伸出來,把那根若隱若現(xiàn)的魚線扯了幾下,我爹立刻清醒,大喊道:“有魚啦有魚啦!”
若是真有魚,嚇都被他嚇跑了。
幾個下人紛紛跑過去觀摩我爹的成果,這老頭洋洋得意地收線并拖出一條大紅魚。
我說這紅魚怎么看著這么眼熟?
我頓時明白了,我跳下馬車,想要去找傅易塵理論他為何要誆騙我爹。
我急沖沖地跑去他下水之處,沒想到他正好濕答答地上岸,不偏不倚地,被我看了個遍。
我竟忘記我要同他說些什么了。
“看夠了沒?”他戲虐地問著,卻絲毫沒有穿衣服的打算。
今天的日頭好像太猛太猛了,我的臉被曬得滾燙。
我鬼使神差地搖了搖頭。
他眼神一變,嘴角扯著一絲笑,一步步靠近我。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見他發(fā)絲上的水珠一滴滴落在他的胸膛,把那塊疤痕印的發(fā)光,而他的氣息也離我越來越近。
一股,我從未聞過的氣息,誘惑著我。
他離我近在咫尺,我有些醒過神來,想要后退著離開,卻被他一把攬住腰,動彈不得。
“你……你……”我掙扎著,頭似乎感覺到了一絲柔軟和溫?zé)帷靥艃?nèi)的那顆心,跳地也是格外厲害。
我有些分不清是誰的胸膛中的聲音了。
“我什么?嗯?”他喉間發(fā)出的聲響,格外讓我有些迷醉,我怎么成了這般不要臉的女子?我怎么能讓他得逞?想完便開始不住的掙扎。
他定是派來蠱惑我意志的妖孽。
他見我不斷地掙扎,便輕輕松開手,我立刻跳脫他能碰到我的范圍。
“你…你這人大白天害不害臊?脫光在這里給……給誰看?”我發(fā)問時竟有些結(jié)巴,頓時少了不少氣勢。
他一邊穿衣一邊道:“誰看了那我就是給誰看的?!?p> 穿好還問我一句:“以后還看不看?”
我氣惱地轉(zhuǎn)身走了,不想再同這妖孽說上半句話。
爹爹見我來,立刻向我炫耀他今日的戰(zhàn)果,我配合地干笑幾聲,心里想的全是剛剛那件事。
“雪兒,為何衣物有些濕?”這老頭也是眼尖得很。
我面無表情:“天氣過于炎熱,留了不少汗。”
爹爹點點頭,并不再理會我,他命人立刻裝水放魚。他覺得這魚釣來著實不容易,覺得同這條魚緣分不淺,便不想輕易放了它或是吃了它。想在家中建上個魚塘,并把這魚養(yǎng)在塘中。
回去路上,爹爹盯著這魚很是喜歡,一句話也懶得同我說,仿佛這魚是他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我?guī)状蜗胍f出真相,但都被傅易塵用眼神警告了,這廝現(xiàn)在越來越大膽。
但我不知該拿他如何是好。
爹爹想了一路,決定給這魚取名謝紅,顧名思義因為這條魚渾身通體紅色,便冠了他自己的姓。
傅易塵提議,若這魚是條公的,叫謝紅不是有辱魚尊?爹爹想了想確實有點道理,便后改名為謝鴻,還揚言回去要給謝鴻配上個娘子娶妻生子。
這謝鴻在木桶里游來游去,還不知自己即將好事將近。
我欣賞完這眼前的一切,覺得有些想要昏厥。
爹爹一回去,便同娘親們說,必須照顧好謝鴻,買上等食材。娘親們自是不知道誰是謝鴻,便問了句。
爹爹答:“我兒?!?p> 兩個娘親不知情差點哭攤在門口。
我連忙解釋是今日釣得的一條魚,二娘立刻詢問了阿九是否最近需要做魚,如果需要,速速燉了這謝鴻。
娘親飯桌上還問我今日跟著爹爹釣魚是否學(xué)到了些什么,我點點頭答:“以后不可再靠近不穿衣物的男人?!?p> 一桌子人一頭霧水,除了角落里笑的傅易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