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總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已經是隔天,還是通過老朋友的電話告知的,氣得他早飯都沒吃就跑過去找蘇挽算賬。
蘇挽此時已經在辦公室恭候大駕,臉色沉郁,翻閱桌上一頁頁的紙張沒有說話。
楊沫推門而入,沉靜地說道:“老董事長回來了,今天下午的飛機?!?p> 蘇挽挑眉,他還知道搬救兵呢!
蘇挽轉念一想,招呼道:“你待會兒......就這樣干?!?p> 楊沫聽到最后眼睛一亮,好主意,立馬去辦。
蘇挽到達機場的時候剛好碰見嚴總跟在董事長身后嘀咕什么,一臉的委屈。
過來時看到對面靜立的蘇挽立馬停下蠕動的嘴,眼睛都是挑釁。
蘇挽恭敬的問候道:“董事長?!?p> 緊繃面容的董事長看到蘇挽以后才扯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辛苦你了,有什么事回去再說吧!”
“嗯?!碧K挽低聲應答。
嚴總也連忙點頭,諂媚道:“董事長辛苦了,是該好好休息休息?!鞭D過臉來對著蘇挽嚴肅的說道:“至于工作,咱們改天再聊?!?p> 嚴總開車到半路聽聞老董事長今天下午的飛機到南城,立馬調轉車頭直奔機場,就為了提前告蘇挽一狀。
誰知,他在一旁說得口干舌燥,老董事長也不過輕飄飄的說了一句:“我知道了?!?p> 嚴總等時又后悔起來,當時沒聽他們的勸解,如今才惹得大禍臨頭。
連忙打電話通知其它人,想一個對策。
金碧輝煌的豪華包間,五六個人中年的男子坐在里面,氣憤沉悶,而其中一人說到:“老嚴啊,這個事情現(xiàn)今已經是人盡皆知,想要掩蓋過去,怕是難嘍。”
另一人也附和道:“蘇挽那個小妮子做事太絕。如今,真是不好辦?!?p> 老嚴即是嚴總,他忿忿地猛吸兩口煙,緊皺寬厚的眉頭,焦急道:“我今天跟老董事長說了這事,但是他的態(tài)度不太明朗。摸不透??!”
一只略微干枯的手用力將精致小巧的酒杯“哐”地一聲放在桌面,引得眾人紛紛注視,篤定的開口:“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p> 眾人齊聲問道:“什么辦法?”
“吃進去的,”微微一頓,瞇著眼道:“全吐出來?!?p> “怎么可能?”嚴總率先驚愕的站起來,那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全吐出來,豈不是要了他的老命。
也有人提出疑問:“這怕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吧!如果全吐出來,這不就間接承認這件事?”
那人諷刺的輕笑一聲,嘲弄道:“你以為蘇挽沒去查過嗎?我的人一早就發(fā)現(xiàn)蘇挽在收集證據......”
嚴總急急忙忙地打斷他,“那你怎么不幫我攔下?”
“你以為我沒試著攔下?你也不看看自己捅了一個什么樣的婁子,馬蜂窩堵得上嗎?”那人沒好氣到。
只想著拿錢,屁股都沒擦干凈就四處亂竄。出事兒了才知道著急,有什么用。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也無人反駁。徒留嚴總悶聲坐在沙發(fā)上,臉色鐵青。
夜色暗沉,暖黃的燈光模糊了書房內人的面孔,檀木書架擺放一列列陳舊的書本,一杯清茶置于桌面,氤氳淡淡煙霧。
沉默在空氣之中蔓延,年長者端起桌面的清茶,微抿,沉聲道:“嚴楓太不像話了?!碧а?,眼神溫和的看著對面的年輕人說道:“挽挽,齊豫去西城的事是怎么回事?”
蘇挽將當時的情況一五一十的闡述,不帶半點私人感情。
“你也是贊成的?”
“不反對?!?p> 年長者挑眉,“為什么?”
“他是您的孩子,您走過的路他總要去走走,才不枉身為您的孩子。”
“哈哈哈?!蹦觊L者笑得淡雅溫和,卻不怒自威的透著一股氣勢,不容拒絕的意味。
他摸著手上的指環(huán),輕巧的轉動,啞著嗓子問道:“你知不道西城是怎樣混亂的地方。沒點本事兒,去哪里會被吃得骨頭渣都不剩?!?p> 蘇挽面不改色的回道:“您不也是贊成的嗎?”雖說是疑問句,可是話里卻帶著肯定,
“如若您不同意,誰敢讓他去?您呢,還是別坑我了,我不禁嚇。”
年長者對著蘇挽搖頭笑得無奈,感嘆道:“人老了,到底是不如你們年輕人。”
蘇挽驀然不語,悄無聲息的瞅了眼書房里的掛鐘。
八點了。
兜里的手機依舊毫無動靜,蘇挽心煩意亂。
............
翌日,會議室鴉雀無聲,好似一根銀針掉落聲都可以聽見一般。
眾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皆是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當然,除了蘇挽以外,以及空著位置的齊豫。
有人幸災樂禍,卻依舊故作懵懂地說道:“董事長,不知道您今天為什么發(fā)這么大的火?是不是我們哪里做得不夠好?”
蘇挽輕飄飄地掃過去,垂下眼簾。
齊嚴擲地有聲的說道:“大家都知道當初我們打下如今的江山有多不容易,再苦再累我們都挺過來了。現(xiàn)如今,日子倒是過得可以,有些人也就不把我放在眼里,肆意妄為了。”
此話一出,會議室的氣氛就更加低沉了,一個個神色各異,不知道如何是好。
嚴楓沉痛的站起身,一身渾厚的肥肉四處搖擺,細小的眼睛被擠壓得更加嚴絲合縫,不得不讓人懷疑他每天是如何走路的。
干澀的眼角頓時變得熱淚盈眶,一副懺悔不已的神情讓蘇挽樂不可支,演技不錯。
嚴總沙啞著粗聲粗氣地聲線說道:“董事長,我無法辯駁自己犯下的過錯,經過一晚上的深思熟慮,我決定彌補我所犯下的錯誤,將公司一年的分紅全部捐獻于公司的慈善機構?!?p> 此話一出,倒吸氣的聲音此起彼伏。因為誰也不敢想象有一天一只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會將自己一年的分紅全部捐出去,全部??!
齊嚴只是微笑著點頭,勸慰道:“難得你看得開,既然是你主動提出的,我也是不好拒絕。然后我會讓財務聯(lián)系你的?!?p> 嚴楓虛心的坐下,抹了抹額頭的細密的汗水,心里卻是一頓一頓的疼,那可都是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