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扎著一頭小辮的女孩正朝著林遠的方向而來,她就是阿庫壓的女兒素裹。
素裹已經(jīng)有兩年多沒見到自己的父親,剛才聽固安說才知道父親回到部落。
“阿爸~”
一路策馬狂奔,素裹的喊聲越來越興奮,等到了阿庫壓身前,已經(jīng)變成了哭腔。
撲到父親的懷里,素裹終于忍不住放聲大哭,她緊緊的抓住阿庫壓的衣服,生怕他離開。
林遠不忍心打攪父女間的溫馨時刻,將車熄火下車朝著遠處走去。
“大人。”
延伸看到林遠折返回來,笑著來到了身邊。
看著一眼望不到頭的羊群,林遠突然開口道“我聽阿庫壓說,你們就這樣不停的趕著羊群在草原上行走?!?p> 延伸聞言,尷尬又無奈的點點頭。
林遠看向遠處那些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小孩,他們的體型和馬匹有著好笑的反差萌,在次問道;
“有沒有想過停下來,為了你們,也為了下一代。”
“不行,粟苦是給天神放養(yǎng)的部族。為什么我們停下來,天神就會降下災禍給這片草原。”
延伸直截了當?shù)姆駴Q了林遠的提議,就算林遠大有來頭,可那也不能和天神比肩。
“災禍嗎?”
林遠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在想要不要告訴面前這個老人,自己已經(jīng)給這片草原降下了災禍。
相信不久之后,青草不見,牲畜皆死。
“如果我們愿意停下來,不知大人該如何安排我們?!?p> 說話的人安逸,他剛才帳篷中出來,見到林遠和延伸在聊天就走了過去,途中剛好聽見了二人的對話。
延伸轉(zhuǎn)身驚愕的看著自己的族長,剛想說些什么,卻被安逸示意給阻止了。
安逸的問題,林遠想了想然后組織了一下語言,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林遠發(fā)現(xiàn),這些羊的羊毛質(zhì)地不錯,雖然比不上綿羊,但在這個時代已經(jīng)是最合適紡線的材料。
當初離開長安的時候,林遠就想過,不能將工廠放在大唐,不然日后他在出現(xiàn)什么狀況,這些都會是權(quán)貴眼中的肥肉。
中亞草原不僅物產(chǎn)豐富,地下礦產(chǎn)也是儲量驚人,最讓林遠滿意的是這一望無際的平原,是風力發(fā)電最為合適的地方。
聽完林遠的講述,安逸沉默了,太過美好的未來讓他感覺不真實,延伸則是憤怒的說道;
“草原兒郎,怎能安居一地,去給唐人賣命?!?p> 延伸剛說完,就醒悟過來,面前還站個唐人。
林遠搖搖頭表示無妨。隨后說起來老族長的靜脈曲張。
安逸二人對視一眼,彼此都發(fā)現(xiàn)對方臉色難看,他們知道此病幾乎是粟苦族的通病,很多族人都因它而死。
“大人,可否請您在族中休息一晚,我們將會用隆重儀式恭迎?!?p> 安逸匍匐在林遠的面前。就連延伸都單膝跪地手按左胸。
林遠轉(zhuǎn)頭看了眼遠處正在看他的阿庫亞和他的女兒,見他們也是神情激動,不由的點點頭答應下來。
粟苦族開始安營扎寨,林遠自己開車返回房車所在的丘陵。
回去之后,林遠將收回來的武器送回現(xiàn)世,回來又把粟苦和自己的想法將給大家聽。
在場的每個反應不一,大體分為二派。
李玉薇、翠兒、杜荷、孫三、彤兒對林遠將來留在草原的想法表示支持。
而李承乾就有些不高興,林遠離他這么遠,有很好玩的肯定不會叫上他。
最后李承乾先是威脅,在到懇求、只到他刷起無賴,才讓林遠答應將來一半的時間會住在長安。
王庭
被林遠放回來的五人已經(jīng)回到王庭,他們幾乎全軍覆沒的消息也隨之傳播開來。
頡利可汗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四大部落的使著,無論對方如何叫囂,他都巋然不動。
“可汗,如果不是你執(zhí)意要娶人家大唐的公主,怎會引起對方報復,我們四大部落,現(xiàn)在要求你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p> “什么解釋?”
頡利可汗問完,拿起面前的烤羊排用匕首割下一塊塞進嘴里大口咀嚼。
“我們要...?!?p> 使者剛開口,一柄匕首直接插進了他的咽喉,就這樣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其他三位使者見狀,嚇得的不知所措,多年的養(yǎng)尊處優(yōu)讓他們忘了該如何拔刀。
“告訴你們的王,當月亮西斜的時候,所有人跟我進攻大唐。”
使者們感受到周圍守護的殺氣,頓時臉色蒼白,聽到頡利可汗的命令,急忙躬身退了出去。
“父王,您不怕他們反悔嗎?”
阿穆爾被人攙扶進來,剛才他站在帳外,知道了里面發(fā)生的一切,看到父親這么輕易的放走三人,不禁擔心起來。
“哼!跑了更好,沒了糧食,到時候看他們怎么熬過這個冬天?!?p> 頡利可汗眼中閃爍狠厲,這次被毀去的糧食中屬他們部族的最多,如果不去大唐劫掠,這個冬天不知會死多少人。
“說到糧食,阿穆爾有個主意?!?p> 頡利可汗眉毛一抬來了精神,示意阿穆爾繼續(xù)說下去。
“父王,當初我剛離開王庭的時候,向東出發(fā)遇見了酷粟族?!?p> 阿穆爾點到即止,沒有在說下去,可他的意思在明顯不過,只要將對方的牲畜搶過來,別說他們,就是整個草原都不愁食物。
頡利可汗想了想最終還是搖搖頭,那可是天神的羊,自古無論草原有多亂,但凡動劫掠酷粟族,必定會受到天神的詛咒。
阿穆爾見父親拒絕他的提議,心中有些惱火,暗罵這人真是汗食古不化,總是將相信那些縹緲的東西。
帳內(nèi)的氣氛又變得安靜,頡利可汗回到王座繼續(xù)啃著剩下的羊腿,他此時也沒了注意,只能將所有的事情交給天神來決定。
阿穆爾看著父親身后的王座,不禁惆悵,疊羅支死了,可他依然坐不了世子。現(xiàn)在只有一拼才能有機會坐上那個位置。
“父王,阿穆爾知道您的擔憂,不如由我辦,將來讓天神懲罰我一人?!?p> 頡利可汗盯著阿穆爾看了好一會,最后還是搖搖頭,但他臉上若有若無的笑容已經(jīng)出賣了他。